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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救出

熊貓書庫    首輔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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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官差們全都不敢動彈了,正派了人去咱們府上找您核實。”

  劉管事都懵了。

  這是碰瓷兒碰到宣平侯的頭上了?哪個學生膽子這么大呀?居然咒宣平侯被埋在了地底下?

  他就不怕宣平侯誅了他全家?

  上一個敢借宣平侯的名號招搖撞騙的人,如今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宣平侯卻嗤的一聲笑了:“有意思,有意思。常璟!”

  一名玄衣親衛策馬過來:“侯爺!”

  宣平侯:“去救人。”

  劉管事納悶:“侯爺,救誰呀?”

  宣平侯忍俊不禁道:“本侯不是被埋在廢墟下了嗎?還不快去救?”

  常璟嚴肅地應下:“是!”

  宣平侯:“順便看看那小子是誰。”

  常璟帶著三名親衛往樂館的方向去了。

  劉管事有些不大理解自家侯爺的做法:“您是擔心太子妃撐不了那么久才趕緊讓他們去救人的吧?”

  常璟是侯爺手下武功最高的親衛,侯爺讓他出手,自然不是只救一個的意思,侯爺是要常璟把人全部救上來,包括那個借侯爺的名義招搖撞騙的書生。

  劉管事道:“侯爺,那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說被壓在石板下的人是您?哎喲,這是在咒您翻不了身嗎?”

  宣平侯冷笑:“本侯是被咒一下就會翻不了身的人嗎?朝廷的那些老匹夫,十個人里,就有十一個恨不得本侯去死。”

  劉管事:“啊…也沒那么夸張啦。”

  就、就七八九個吧!

  主要是宣平侯在朝堂上太囂張了,又仗著有陛下的器重從不收斂自己的鋒芒。

  他還公開行賄,折子上到陛下那里,陛下也就是斥責兩句。

  畢竟宣平侯是昭國的大功臣,幾年前與陳國的那場戰役就是他打贏的,是他扭轉了昭國為質的局面,一下子把陳國打成了階下囚。

  如今的皇宮里都還住著一位陳國質子呢。

  當初陳國是怎么苛待安郡王的,他們如今都雙倍奉還給那位質子了。

  “但他們一邊希望本侯去死,一邊又只能在本侯面前裝孫子。”宣平侯望向絡繹不絕的人群,“這年頭,敢公然冒犯本侯的人不多了,本侯寂寞如雪啊…”

  劉管事:“…”

  “可您與太子妃會面的事若是傳了出去…”這才是劉管事最擔憂的。

  宣平侯囂張地說道:“本侯謹慎是選擇,不是必須。”

  常璟帶著親衛抵達了樂館。

  把守的衙役并不認識他們,卻也壓根兒擋不住他們。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怎么一回事,常璟四人便一人祭出一條寒光閃閃的鐵鏈,交叉捆住大石板的兩端,與此同時,四人凌空而起,齊齊用力,將重達千斤的石板抬了起來!

  官差的眼珠子都幾乎驚掉了。

  娘呃,這是哪兒來的高手?

  常璟四人將石板放在了安全的空地上,之后開始清理坍塌的現場。

  這里很容易出現二次坍塌,常璟幾人都很小心。

  另一邊,蕭六郎也穿過重重障礙,爬到了顧嬌的身邊。

  顧嬌的境況不大好,頂上那塊石板太重了,將形成犄角的兩塊石板越壓越下,她的胸腔被擠壓得難以呼吸。

  蕭六郎聽著那熟悉的呼吸聲,心口一緊:“嬌嬌,是你嗎?”

  嬌嬌。

  真好聽。

  顧嬌說不出話來。

  蕭六郎不敢隨意挪動石板,在黑暗中摸到了她的袖子,他抓住了她的手:“別怕。”

  我不怕。

  顧嬌回握住了他的手。

  她躺在石板下,他跪趴在石板外,一直一直拉著她的手。

  黑暗中,有人拉住了她的手,這感覺真不賴。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大石板終于被挪開,刺目的光線打了下來。

  蕭六郎找準角度,一只手扶住左邊的小石板,另一手將右邊的石板扳開。

  顧嬌終于能夠順暢地呼吸了,她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看著她大口呼吸的樣子,蕭六郎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了實處。

  常璟幾人迅速將障礙清除掉。

  蕭六郎將顧嬌扶起來,打算帶她離開,她卻突然扭過頭,看向身后被壓毀的墻體,喘息地說道:“等等,還有一個人。”

  因為常璟幾人的介入,傷者很快被救了上來,有兩個姑娘,兩個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是那個大喊“宣平侯被壓”的書生,另一個被救上來的男人早已被廢墟弄臟成了土人,因此官差與衙役們也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宣平侯。

  總之,挺迷的。

  官差想找他們錄個口供吧,結果幾個當事人全都走了。

  那幾個可怕的高手也不見了。

  官差:“…”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天?

  飛霜一覺醒來時,已經躺在了一張干凈而柔軟的床鋪上,屋子里的光線很暗,隱約浮動著一股藥香。

  眩暈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時,飛霜的眸子里迅速掠過一絲警惕。

  他趕忙去摸身上的暗器,卻發現暗器一個也沒有了。

  他身上空蕩蕩的,就連衣裳都讓人剪破了。

  他動了動身子,左腹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他倒抽一口涼氣。

  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肚子上纏了一圈紗布,傷口上了藥,藥香就是從這里散發出來的。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面具還在。

  嘎吱——

  門被推開了。

  他警惕地皺起眉頭,渾身戒備起來。

  二東家走了進來,朝床鋪上一瞧,挑眉道:“哎喲,你醒了?醒得挺快啊,那正好,把藥喝了。小三子,去拿藥!”

  原本叫小六子,卻被顧嬌強行改成了小三子的某伙計噔噔噔去端藥了。

  藥早熬好了,一直在爐子上溫著。

  “二東家,給!”小三子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走進屋。

  二東家指了指床頭的柜子:“放那兒就行了,你出去吧。”

  “誒!”小三子放下藥碗,識趣地出去了,順帶著把門也合上了。

  二東家在床鋪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一只手放在桌上,優哉游哉地看著他:“怎么?還要我喂給你啊?”

  飛霜看了眼矮柜上的藥,沒有立刻動手去拿。

  二東家嘆道:“放心吧,沒有毒,我不會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的!”

  飛霜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這是哪里?”

  二東家道:“這里是妙手堂,我是妙手堂的二東家,隔壁是女學。”

  妙手堂新開業,知名度不高,二東家時不時就蹭蹭女學的熱度。

  提到女學,飛霜就明了了。

  他沉思片刻,又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如果他記得沒錯,自己是被壓在樂館的廢墟下了。

  他還聽見那些官差與侍女說,要救太子妃,犧牲掉儲藏室的人。

  之后他便暈了過去。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

  二東家得意道:“當然是我家小顧把你救回來的!”

  由于彼此合作關系的深入,叫顧姑娘太生分了,叫顧妹妹又好像太占她便宜了,于是二東家靈機一動,叫了小顧。

  飛霜蹙眉:“小…顧?”

  顧什么?

  顧嬌么?

  是的了,他聽府里人提過,那丫頭在女學隔壁的醫館做藥童。

  她不是也被壓在了大石板下嗎?怎么救他?

  還有,她怎么可能會救他?

  “他為什么救我?”飛霜問。

  “我也想知道啊!”二東家掂了掂桌上的袋子,袋子叮咚作響,全是飛霜的暗器,“你身上搜下來那么多暗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飛霜沒有否認。

  他的確不是好人。

  是的話也不會成為京城第一大盜了。

  所以她究竟為何會救他?

  不論她知不知曉他的身份,他今天都算計了她。

  是他把她引去清風樂館的地下室,讓她撞破太子妃的秘密。

  只是他自己都沒料到的是,樂館竟然塌了。

  他當時躲在儲藏室的暗墻里,也一并被壓在了廢墟之下。

  他更沒料到,她居然猜到他沒離開儲藏室,還在最后救了他。

  他是不知道自己算計了她嗎?

  不,能猜出他沒離開儲藏室,她的腦子又會笨到哪里去?

  飛霜遲疑:“我的傷…也是她…”

  二東家呵呵道:“你可拉倒吧,你才沒資格讓我家小顧給你治傷呢!是宋大夫治的!傷口也是他縫合的!”

  宋大夫第一次給人縫合,顧嬌大力鼓勵了他,反正人昏迷著,你愛咋咋。

  結果宋大夫第一次縫錯了,趕忙拆了再縫一次。

  縫得還挺丑。

  咳,這些二東家就沒對患者透露啦。

  二東家擺擺手,走過去把藥拿起來遞給他:“行了,你別想了,我早替你問過小顧了。”

  飛霜愣愣地將藥接在手里:“問…什么?”

  二東家就道:“問她為什么要救你呀?她是認識你呢,還是看上你啦?”

  飛霜噎了一把:“你胡說什么?”

  二東家耳提面命:“你也知道我是胡說啊,我警告你,別因為我家小顧救了你,你就對她抱有非分之想,她不是你能高攀的!”

  飛霜譏諷,高攀那丫頭?他這輩子都不會!

  飛霜冷冰冰地看向二東家:“她到底為何救我?”

  二東家回憶道:“我問她為什么救你,她當時看了你一眼,說了兩個字。”

  飛霜:“什么?”

  二東家:“扛揍。”

  飛霜:“…”

  天色漸暗,侯府的燈籠漸次被點亮。

  顧承林坐在廊下,巴巴兒地朝門口張望。

  一旁的小廝勸道:“三公子,外頭風大,您先進屋吧!”

  顧承林倔強地說道:“不要,我要等二哥!”

  小廝嘆道:“奴才等就成,您進屋坐,二公子回來奴才一定馬上叫您!”

  顧承林不樂意,他是侯府的小霸王,除了老侯爺與世子顧長卿,沒人真正制得住他。

  小廝無法,只得又去拿了件披風給自家公子披上。

  “你快去門口看看,二哥到底回來了沒有?”顧承林催促。

  “是,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小廝搖頭,也不知這是第幾次往侯府大門跑了。

  他能怎么辦?

  他也很絕望啊!

  好在這一回沒讓小廝落空,他剛走出院子便瞧見了二公子顧承風,他激動地行了一禮,道:“二公子,您可算回來了,三公子都等您一下午了!”

  “知道了。”顧承風沉聲應下,邁步進了院子。

  小廝撓撓頭,二公子今天不太高興?怎么冷著一張臉啊?

  “二哥!”顧承林終于見到了顧承風,開心地從輪椅在站了起來。

  侯府雖是三兄弟,可顧承林與二哥顧承風玩得最好,一是二人年紀相仿,二是二人一直住在一起,再者也有顧長卿太嚴厲,顧承林有些畏懼他的的緣故。

  “你怎么坐在這里吹冷風?”顧承風眉心蹙了蹙。

  “那還不是在等你嗎?”顧承林撇嘴兒,“話說你這一整天都去哪里?一放假你就沒了人影,你是不是偷偷溜出府去玩了?也不帶上我!”

  “有點事。”顧承風隨口說。

  “什么事?”顧承林較真地問。

  顧承風張了張嘴,正尋思著如何圓過去,就聽得顧承林大叫:“二哥!你的頭上怎么這么臟?啊!還有你的衣裳!你的領子上全是土!你到底干嘛去了?和人打架了嗎?”

  顧承風的外衣是不臟的,畢竟換過,可里衣與中衣都在家里,沒來得及更換。

  誰能想到這個弟弟干啥啥不行,眼尖第一名。

  “沒有。”顧承風否認,推開門進了屋。

  顧承林要跟進來,顧承風堵在門口:“我換身衣裳。”

  “你換唄!”顧承林道。

  顧承風皺了皺眉:“你在外面等我。”

  顧承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干嘛?換個衣裳還不許他進屋啦?

  顧承風對這個弟弟一貫挺有耐心,然而今日他心亂如麻,加上有傷在身,實在沒力氣與他掰扯。

  他關上門,插上門閂。

  顧承林目瞪口呆:“搞什么呀?還插門閂?”

  顧承風進屋后,再也支撐不住,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捂住了胸口。

  麻沸散的藥效過了,他的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

  什么庸醫給他縫的,怎么這么痛?!

  “咝——”

  他倒抽涼氣。

  “二哥,你好了沒有啊?祖母那邊還等著咱們去吃飯呢!”顧承林在門外催促。

  顧承風忍住劇痛,脫下了滿是血污的里衣,語氣如常道:“快了,你別催。”

  顧承林突然叫道:“誒?大哥!”

  顧承風手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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