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自媒體們和新聞平臺大肆討論宣傳，主流媒體請專家教授，大談特談的輿論報道之下。
2018年初，這個臨近春節的日子，多了許多格外的熱鬧。
尤其是，每天國外媒體們，那一再震驚的報道，被搬到華國國內，增加人們談論的資本后。
這種熱鬧，更是空前。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華國一直以來，在國際學術界不高的地位。
才會因為陳舟的異軍突起，帶來如狂歡一般的盛典。
這時候，所有人也都開始期待，陳舟那兩篇論文的登刊。
雖然已經有不少學術大牛，都站出來發聲。
表示陳舟的研究成果，必將對代數幾何的發展，對各學科領域的發展，產生極大的影響。
但是，那最權威的期刊，始終都像是一種象征。
還在牽動著人們的內心。
在這一點上，表明看是出于尊重，出于慎重。
但實際上，這更像是華國學術界，希望被認可的內心。
只不過，學術期刊的刊登，論文的發表，多少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人們只能在這個極為熱鬧的春節里，默默等待。
現在的整個華國，最淡定的，大概還是作為整個事件主角的陳舟。
一方面，是出于對自己研究成果的自信。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陳舟也不是太在意他人的看法。
畢竟，這么些年都過來了。
要是哪天真的不被關注了，那才真的會令陳舟感到驚訝。
此時的陳舟，仍舊在燕大的宿舍里，繼續著自己的閉關。
就像他和克羅斯說的那樣，無論如何，關于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理論研究，他都會在實驗之前，做出一定的研究成果。
即使不能完全解決這個課題的理論研究內容，但也絕不會就這么停留著，等待一次“重復”的實驗結果。
對于陳舟而言，他不喜歡浪費時間。
更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
高能所那邊，陳舟雖然沒有再去過。
但是他也通過克羅斯這位“傳聲筒”，交代了一下研究小組的放假時間。
他自己可以不放假，不回家過年。
但要是留住所有人，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只不過，令陳舟沒想到的是。
不少的研究人員，在聽到研究小組放假的通知時，都是明顯的沒有反應過來。
要知道，能夠在這里的研究人員，平常可都是沒怎么享受過假期的。
就算是春節這樣普天同慶的日子，也和平常沒多大差別。
他們在以前的課題組時，名義上的“老板”，就是以課題需要趕進度為由，將所有人留下來，繼續“奮戰”。
陡然間，聽到陳舟要給所有人放春節假期，他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畢竟，陳舟才剛吩咐，要開始準備中微子振蕩和尋找重中微子的實驗。
這要是一放假，不又得耽誤小半個月的時間？
而且，在此之前，所有人幾乎都做好了，春節不放假的準備。
一方面是因為，以前的經驗。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每個人也都想，快點在新的研究小組，在陳舟的帶領下，做出點令世人矚目的研究成果。
所以，研究小組里的每個人，可謂是都鉚足了勁。
就想趁著春節期間，把所有的實驗準備給落實。
然后，春節一結束，就正式開始實驗。
因此，這幫研究人員，在經過了一番不算激烈的思想斗爭后。
居然一個個的，都開始找到克羅斯和高結。
跟兩人表示，自己想留下來了加班，想多為這個課題做些貢獻。
要不然的話，光讓陳舟教授一個人，“奮戰”在春節假期里，他們的心里，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陳舟閉關的事，研究小組的每一位成員，都是已經知道了的。
同時，陳舟那兩篇論文的事，也被這些研究人員在熱烈的討論著。
這件事，也仿佛在每個人的心里，打了一根強心針。
試問，哪有給員工放假，自己一個人奮戰的老板？
只可惜，克羅斯和高結兩人，沒有答應任何一位研究人員的請求，嚴格的執行著陳舟的安排。
倒不是兩人不想留下這些人，快點把實驗準備給做好。
只是，陳舟這位大佬不讓呀…
按照陳舟的想法就是，磨刀不誤砍柴工。
在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理論研究，沒有取得最終突破之前。
所有的實驗準備，都只是為了最基礎的探索而準備的。
雖然需要，但也沒有太必要。
與其讓手底下的這些研究人員，在高能所里白白浪費時間。
倒不如讓他們，都好好回家過個春節，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過完年，再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迎接可能到來的密集研究任務。
到那時，這幫嚷嚷著不想放假的人，大概才是真的，想放假都不可能了。
陳舟就挺納悶，這幫人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他是老想回家過年了，可因為時間太緊，怕耽誤這個課題的研究，只好選擇不回去了。
而他們，居然還不想回家，實在是…
陳舟倒是沒有跟克羅斯和高結，解釋自己這么做的原因。
因為陳舟覺得，他們倆應該能夠理解。
事實上，克羅斯和高結確實也明白陳舟的用意。
因此，兩人作為陳舟這個研究小組的管理者，唯一主動決定的事。
就是在執行了陳舟的安排之后，要求每個人在春節假期結束后，按時返回高能所。
因為兩人也不確定，陳舟是不是哪天，突然就把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論文預印本，給甩到了預印本網站上。
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有的他們忙了…
在妥善的給研究小組的成員放了假之后，克羅斯和高結也成為了唯一留守的課題小組成員。
哦不，還有陳舟這個甩手掌柜。
燕大的教師宿舍區，陳舟的宿舍。
“他們都回去了吧？”
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的陳舟，迎面撞上了剛從高能所回來的克羅斯。
不得不說，克羅斯現在和高結，倒是真的形成了很好的合作關系。
即使在所有人房間回家的現在，他們倆也依然每天準時前往高能所。
然后一直待到晚上十點左右，才各自回家。
陳舟還因為打趣過，高結教授的老婆，得好好盯著兩人才行。
聽到陳舟的聲音，克羅斯微微抬頭，出聲回道：“都回去了，現在的研究小組，就只剩下我和高結教授兩個人了。”
頓了頓，克羅斯又說道：“我今天特意詢問了一下，高能所的其他研究小組，沒有一個放假的，其實我們不放假，也是可以的…”
陳舟聞言，輕聲笑道：“不放假，都留在高能所干嘛？所里難道有組織過年的傳統？”
克羅斯搖了搖頭，但又立馬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等我明天去問問才知道。”
陳舟微微一愣，頗有些無語。
過了片刻，他才說道：“實驗準備的事，慢慢來就行，急也沒什么用，我們沒必要做他人重復的實驗，那樣只會浪費資源…”
“好吧…”克羅斯也不再多說什么，反正現在人都已經被“趕”走了。
克羅斯忽然想起現在高能所里的一種說法，他笑著對陳舟說道：“你大概不知道，現在的你，都成了高能所里，最善解人意的老板了，好多人都在遺憾，為什么沒有被你選中。”
陳舟疑惑的看了克羅斯一眼，問道：“為什么？”
“你見過，有哪個老板，將課堂研究的事，自己一肩挑，卻把手底下的研究人員，全部趕回家過年的嗎？”克羅斯沒好氣的說道。
聽到克羅斯的話，陳舟哈哈大笑起來。
他也不想這樣啊，可是這些人，如果全部留下，又能幫到自己什么呢？
再來一次頭腦風暴？
再來一次文獻的梳理和總結報告？
實在是沒有多大必要啊…
不過，看到克羅斯現在的表情后，陳舟忽然又有了一些新想法。
似乎意識到了陳舟接下來可能要說的話，克羅斯在看了看陳舟后，連忙說道：“對了，我好像有個資料還沒接收，我先回房間了啊…”
只可惜，克羅斯還沒邁出第一步，陳舟已經先一步，把他給拉住了。
迎上陳舟笑意滿滿的面龐，克羅斯就聽到陳舟說道：“那個，既然你和高結教授，都覺得放假太浪費時間的話，那我再給你們布置個任務好了。”
不待克羅斯回話，陳舟進一步說道：“關于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研究的文獻資料，你和高結教授都已經梳理過一遍了。”
“后面的話，你們倆再查找一些3個歐拉角θ12、θ23和θ13的文獻資料，梳理一下三個歐拉角的所有研究歷程。重點關注一下，決定性的那次實驗。”
“呃…”克羅斯遲疑著，沒有說話。
陳舟見狀，又問道：“文獻資料，需要我給你們找嗎？”
克羅斯連忙說道：“不…不用了…我們自己找…”
說完之后，克羅斯便急急忙忙的擺脫陳舟束縛的手，往自己的房間奔去。
看著克羅斯的背影，陳舟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你看看，給你們放假，你們抱怨。
給你們布置任務，你們還是抱怨。
我怎么這么難哦…
2018年2月13日，農歷的臘月二十八。
離著華國的除夕，還有兩天時間。
此時的華國，早已被濃厚的年味所包裹。
在外務工的人員，在忙碌了一整年后，也終于回到了家鄉，與家人團聚。
在外求學的學子，更是早早便在家里，跟著家人一起，準備著年貨。
在廬州南站，有這么幾個大包小包，拉著行李箱的人。
表情顯得有些著急，不停的看著大顯示屏上的列車時刻表。
“這都檢票了，陳曉這小子怎么還沒過來？要是沒趕上車，就讓他自己回家，一個人在家過年吧！”
陳建國嘴上雖這么說著，但實際上，卻是在不住的探頭，觀察著安檢口。
見狀，張紅英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你自己沒安排好時間，讓你買下午的車票，你偏要買上午的，還非要昨天晚上才跟陳曉說，我們要去找小舟過年，你這不是坑孩子嗎？”
陳建國收回目光，略顯尷尬的說道：“我這不是想著陳曉他就在廬州一中嘛，離著這里也近，咱們買好票通知他一聲就行了，可誰知道，他要今天上午，才能放假…”
張紅英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正當陳建國準備掏出手機，再問一下陳曉到哪的時候。
陳曉的身影，終于出現在了安檢口。
不多時，背著個雙肩背包，略顯青澀的少年，便找到了父母。
“陳曉，你怎么才來，快快快，馬上趕不上高鐵了…”
一看到陳曉，陳建國便站起來，拉著行李箱，催促道。
陳曉撇了撇嘴：“老爸，我可是一放假，就直奔高鐵站而來，這你不能怪我…”
陳建國剛想再說什么，張紅英已經搶先說道：“曉曉，跑的累不累？有沒有落下什么東西？”
陳曉看向母親，輕聲說道：“昨晚接到電話，我就把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落下什么。”
說完，陳曉主動伸手，接過了張紅英手中的行李箱。
陳建國見此，雖然有些感慨，卻也只能自己當做沒有看見。
檢票之后，過了閘機，三人登上了前往燕京的高鐵。
找到座位后，將行李放好，陳曉問道：“爸媽，我們去燕京過年，跟我哥說了嗎？”
沒待張紅英說話，陳建國便搶先說道：“沒說，沒給你哥說，我們準備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呃…好吧…”陳曉看著自己的父親，頗有些無奈。
他真的不知道，陳建國以為的驚喜，會不會成為陳舟的驚嚇。
陳曉多少還是知道的，陳舟現在，肯定異常繁忙。
那早已傳遍整個華國的兩篇論文，也同樣令陳曉心潮澎湃。
陳建國顯然沒有理解陳曉的意思，他疑惑地問道：“怎么了？我們去看他，還得提前說了？”
陳曉連忙解釋道：“那倒不是，老哥肯定希望我們過來，就是…就是…我們不提前說的話，那不就沒人來接我們了嗎？”
聽到陳曉的話，陳建國先是一愣，隨即說道：“你小子不也去過好幾次燕京了，難道還不認識路？”
陳曉無奈地說道：“爸，我那是去參加訓練營的，又不給到處亂跑…”
“好像也是…”陳建國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我還是想給你哥一個驚喜…”
陳曉想了想，說道：“那就這樣吧，到時候我們直接打車好了…”
雖然他想著陳舟可能會很忙，但他也不能肯定。
既然父親想給老哥一個驚喜，那就由著他吧。
張紅英看著這對父子，再次默默的搖了搖頭。
她原本就想先跟陳舟溝通一下，看看孩子是不是有時間。
可是，陳建國堅持不提前跟陳舟說，一定要給陳舟一個驚喜。
沒辦法，在這件事上，她只好順了陳建國的意。
而且，張紅英打心底里來說，也挺想給陳舟一個驚喜的。
她覺得，這孩子肯定是回家和家人一起過年的。
只是因為科研的事，耽誤了時間，回不來。
所以，當看到他們的時候，陳舟肯定是非常開心的。
這也她和陳建國，最終決定前往燕京，陪著陳舟過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