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柴科曼正摟著一個漂亮情人睡的正香,就被“砰砰砰”的激烈砸門聲吵醒了。
在佛倫斯王國統治階層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子爵大人對這種暴躁的半夜敲門非常敏感,一般來說基本上沒什么好事兒,有多少光鮮耀眼的權貴大臣就是在這種砸門之后跌出權利中心,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
費倫特要塞是軍事重鎮,夜晚是有宵禁的,現在卻有人公然在大半夜砸一個王國子爵的大門,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況肯定是不太妙。
肥碩的福德.柴科曼粗暴的推開身邊在跟自己撒嬌發嗲的女人,迅速的下床穿衣服。
“拉伯爾,外面是什么人?”
福德.柴科曼的管家有些驚慌的回答道:“大人,是教會的人!”
“教會的人?”
福德.柴科曼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轉念一想就想到了今天白天的事情,想起哈迪.默斯跟自己分手時候對自己說的那句話。
“不要再說這種羞辱性的稱呼,你以后最好對他保持尊敬!”
福德.柴科曼心里一陣發堵,“保持尊敬?難道......是那個弱智伯爵要咸魚翻身了?光明教會要承認并且大肆宣揚他的神跡?而我......被拉成反面人物了?”
沾染了神跡的神眷者在教會中會有著特殊的地位,冒犯了他們就相當于冒犯了光明,想起自己暗中對夏爾做過的種種事情,福德.柴科曼忍不住的有些心虛。
“不應該啊!凱爾文那個家伙不應該......”
雖然有些想不通,但是面對外面越來越劇烈的砸門聲,福德.柴科曼還是做出了應對措施,他派了自己最機靈敏捷的親信走后門去找卡多將軍,雖然卡多已經表示不再跟自己一起針對謝瓦利埃家族,但是福德.柴科曼不認為他愿意看到一個被教會吹捧、掌控的巴約納伯爵。
軍方、國王、教會在這件事上有著共同的利益,誰也別想反悔吃獨食。
幾分鐘后,福德.柴科曼估計著自己的親信已經出了后門,這才裝出一副氣哼哼的樣子來到大門口。
“是哪個醉鬼在我的門口惹事?難道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宅邸嗎?”
大門開了,一群光明教會的騎士殺氣騰騰的聚集在門外的街道上,晃動的火把光芒照耀著他們身上的金屬甲胄,反射出冷煞的森森寒芒。
“德雷姆?你這是什么意思?是走錯門了嗎?你想讓我成為那些賤民們明天的笑料嗎?”
福德.柴科曼認出了領頭的教會騎士,他是拉塞爾教堂守衛騎士的首領德雷姆.拉西亞。雖然心里忐忑不已,但是福德.柴科曼還是保持住了自己的架子,厲聲指責對方的不文明行為。
“福德子爵,大主教讓我們立刻帶你回去,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不合適的舉動。”
“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大半夜的去教堂?”
“你不需要知道什么,只需要服從主教大人的命令!”
“.......”
德雷姆.拉西亞冷冷的目光和話語讓福德.柴科曼心里一陣發涼,那是一種......看待敵人的目光和態度。
教會的敵人,從來沒有什么好下場。
“請稍等一下,我換件衣服,”福德.柴科曼回頭沖著自己的管家吩咐道:“把我的禮服拿過來,讓他們準備馬車,我要去一下......”
“不必了福德子爵,我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你不要讓主教大人等的太久,也不要想著玩什么花樣......”
德雷姆.拉西亞歪了歪頭,他身后的騎士拖著一個人影站了出來,正是剛才從后門溜走的福德.柴科曼的親信。
“請子爵大人上馬!”
德雷姆.拉西亞讓手下騎士拉過來一匹戰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著福德.柴科曼說道。
饒是福德.柴科曼智計不凡,這時候也沒有什么辦法抗拒武力,只好穿著睡袍騎到了馬上,被一群憤怒的騎士夾雜著往拉塞爾教堂的方向奔去。
教堂騎士的馬隊風馳電掣的沖過費倫特要塞的街道,即使在拉塞爾教堂前面的廣場上也沒有停下,一直奔跑到教堂大門口的臺階處才停了下來。
福德.柴科曼下馬的時候姿勢非常別扭,他只穿了一件睡衣,剛才的策馬奔跑又過于奔放,某些位置已經被拉出了傷痕。
“請吧,子爵大人!”
福德.柴科曼默默的走上臺階,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他剛才老遠就看到教堂內燈火通明,這是有重大事情發生的跡象,而自己就是牽扯進這件事情的人。
當福德.柴科曼走上了十八級臺階之后,赫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教堂的大門口,懸著的心頓時有些踏實起來。
“卡多將軍,你怎么也在這里?”
身材不高的卡多將軍臉色非常嚴峻,盯著福德.柴科曼看了幾秒鐘,一直到福德.柴科曼心里發毛,才淡淡的說道:“我在等你!”
卡多將軍揮手示意讓福德.柴科曼跟上,轉身往教堂的深處走去。
福德.柴科曼緊走幾步來到卡多身邊,小聲的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跟我有關系嗎?”
“哈迪修士死了。”
“死......死了?”
緊緊跟隨的福德.柴科曼不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兩只眼睛瞪得老大,臉上全是驚愕的表情。
卡多將軍轉身回頭,冷冷的問道:“據說你是最后一個見到哈迪修士的人,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我怎么知道?我跟他在教堂外面分手的時候他還好好地,教會里面那么多人,他最后見到的人怎么會是我呢?”
福德.柴科曼終于反應了過來,第一時間就是嚴詞糾正卡多將軍的指責,盡力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就算光明教會是大陸上擁有超凡者最多的勢力群體,一個第七位階的驅魔修士也已經不能算是無名小卒,在納塞爾的圣心大教堂中,就有一只專門清除黑暗、邪惡、污穢的精英小隊,其中的主要成員就是驅魔修士。
現在一名驅魔修士竟然在這里死了,而且還牽扯到了自己,福德.柴科曼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憤怒委屈,其實后背已經被冷汗濕透,心里的恐慌已經逆流成河。
光明憐愛世人,但光明更愛自己,如果光明的仆人受到了侵犯,它可是毫不講道理的,它只要認定了是你所為,可不會跟你多廢話瞎比比。
“我也不相信這件事跟你有關,所以我在這里一直等你,我們上去見主教大人吧!我會和他一起查明事情的真相。”
卡多將軍的話語很平靜,但福德.柴科曼卻很感動,卡多當著教會騎士德雷姆.拉西亞的面明大明的說這些話,已經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兩人走上了拉塞爾教堂的二樓,在一眾眼含怒火的神職人員注視之下,被德雷姆.拉西亞領到了案發地點資料室,但是卻被兩名守衛在門口的教會騎士攔了下來。
“德雷姆隊長,主教大人讓你們在這里稍等一下!”
德雷姆.拉西亞點點頭,就在原地站著等待,也沒有跟身后的卡多將軍和福德子爵解釋什么,更沒有給他們搬兩把椅子,氣氛略微有些尷尬。
而在資料室厚重大門的后面,身材高瘦淡藍眼眸的大主教凱爾文.萊斯利正面容悲切的從墻角站起身來,墻角的地板上躺著一具身穿教士袍的尸體,兩者之間有一縷淡淡的光輝正在消逝幻滅。
在他的心底,已經清晰的浮現出了那個灰綠色眼眸的家伙的影子。
“混蛋,你已經拿到了東西,為什么還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