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陽給劉落微帶來了很多沖擊。
他的自信感染了她,在她絕望的內心打開了一道縫隙,灑下了一縷光明。
劉落微彎腰把劍撿了起來,輕聲道:“小竹,我哥最近在干什么?”
哭得停不下來的小竹小臉一呆。
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她還以為殿下會心如死灰,重新變成之前那種郁郁寡歡的樣子。
殿下怎么看起來并沒有太難過的樣子?
很快她醒悟過來。
這是好事啊,大好事!
作為一個侍女,小竹沒有太多的愿望,能陪在殿下身邊,看到殿下開開心心的,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胡亂地抹了抹淚水,小竹連忙道:“我…我也不知道王子殿下最近在做什么。”
劉落微不止一個哥哥,但是“我哥”這種稱呼只指一個人。
雖然主仆二人足不出戶,沒有離開過王城,但是也是有一些消息渠道的。
劉晨陽到京城的消息,她們也聽聞了。
要知道飛仙樓死了兩個三階職業者,這在王城掀起了軒然大波,凡是有點勢力的人都有所耳聞。
區別只是,知不知道背后的真相。
得到這個消息時,劉落微很是振奮,甚至想要出宮見劉晨陽,雖然最后沒能成行。
她因為之前的離家出去,正在接受懲罰,不能離開王宮。
劉落微只能讓小竹多注意劉晨陽的消息。
可惜的是,飛仙樓之事后,劉晨陽暫時停了下來,沒有再鬧出什么新聞,主仆二人也沒有再得到任何消息。
劉落微有些失望。
雖然和劉晨陽相處的時間不久,她對他的親近和依賴還要勝過王宮中的兄弟姐妹。
或許是那次奇妙的相遇,或許是王宮太高,高的親情都冷了下來,或許是別的原因,總之,劉晨陽給她的感覺,要真實很多。
小竹看了她一眼,怯怯地問道:“殿下,你不難過嗎?”
“難過,但是無能狂怒對事情的改變沒有任何幫助。”
劉落微語氣平靜:“或早或晚,這一天終會到來,不過恰好是今天罷了。”
小竹再次一呆。
她覺得,自己殿下真的是不同了。
她沒有和劉晨陽接觸過,很好奇那個流落在外的王子殿下到底有什么魔力,這么短的時間就讓她的殿下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
“可惜有點早了。”
劉落微低聲喃喃,精致的小臉上浮現出一抹期待:“不過,也有好處,至少…”
“殿下,你說什么?”
小竹眨了眨眼睛,萌萌地看著劉落微。
剛剛她的聲音太小,她完全沒有聽清楚。
“沒什么。”
劉落微笑了笑,揚起手中細劍:“你下去吧,繼續幫我注意我哥的消息。”
說罷,她就開始了練習。
這是一門技能,從回到王城,她就開始學習,現在已經快要成功了。
小竹迷迷糊糊地離開了。
今天的殿下讓她覺得有點不同,顯得很是神秘莫測。
但她很快就拋開了這些,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殿下開心,以及和殿下在一起。
她的愿望,并沒有被打破。
結束朝堂后,石良并沒有留在王宮,也沒有返回石家,而是到了一座無名府邸。
他進入院子,二王子早已在等待。
正常來說,每位王子、公主成年之后都要搬出王宮,這處府邸就是二王子在外面的落腳地之一。
今天是飛仙樓事件后的第一次朝會,兩人肯定要商議一番。
“外公,您沒事吧?”
二王子第一時間問道。
雖然他不上朝,但是朝堂中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朝會還沒結束,石良和楊康平動手的消息就傳到了他耳中。
雖然根據消息,兩人只是牛刀小試,并沒有認識。
但是,石良既是他的外公,也是他王子身份外最大的依靠,是他競爭下一任王位最重要的盟友。
于公于私,都應該問候一句。
“無妨。”
石良臉色平靜:“只不過是一次敲打而已,楊元帥雖然借機發泄不滿,但也不會下重手。”
“哦?”
二王子神色微動。
他到底是沒有在朝堂上,通過其他人口述的消息,有很大的局限性。
但是,石良微微提一句,他就瞬間想通了一切。
“父王,什么意思?”
二王子臉色有些不好。
對他來說,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不值得放在心里,但是唯獨有一人不同。
高居王座之上的那個男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二王子的神經。
“不好說。”
石良神色間帶著些思量。
兩人行至一座涼亭,坐了下來,侍女立刻擺上果盤、點心,倒上熱茶,而后繼續到遠處等待,保證既可以看到兩人召喚,又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沁人心脾的茶香在空中飄散,讓人精神一振。
石良品了一口,微微點頭,說道:“楊元帥雖然悍勇,但絕對不是魯莽之輩,他今天敢在朝堂上動手,必然受到了陛下的示意。”
二王子一邊思考,一邊點頭。
這種推測很合理。
三大元帥勞苦功高,且實力超群,但是,在這個國家,他父王才是至高無上的那個。
從他王位穩固之后,整個東森王國,從來沒人敢挑釁他的權威。
“但是。”
石良眉頭微皺,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如果陛下直接懲罰,或者視而不見,都是正常情況,如此卻讓我有些疑惑。”
二王子神色一動:“外公你的意思是…太委婉了?”
“沒錯!”
石良神色欣慰。
能如此快就把握到問題所在,足以看出二王子的判斷力之敏銳,這正是這些年他有意培養他的能力。
“如果陛下承認他,敲打不會如此簡單,當初壁陽城的舉動瞞得過別人,瞞不過陛下。”
石良繼續道:“如果陛下不打算不承認,應該會直接無視。
如此委婉的敲打,與其說是敲打,似乎更像是一個提醒。”
“提醒?”
二王子身體一震,眼眸瞬間亮了幾分,沉聲道:“外公說的有理!我那便宜兄弟畢竟姓劉!就算父王不在乎,也不能看他被人殺死。
父王的意思是,可以動手,但是必須暗中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