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也叫給機會?”
饒是以老人泰然如岳的心境,也忍不住腹誹了一句。
那是石家之主兼王國右相,還是一位頂級強者,論起地位的話,比他這位靳家家主還要高上一些。
就算他是一位王子,也不可能隨意就能讓這樣的人下跪求饒。
不過,老人沒有糾結于此,而是說道:“如果殿下想要龍袍加身,得罪石家對您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哈哈哈。”
劉晨陽笑了起來。
他大概明白老人見自己的原因了,這是打算讓自己放下仇恨?
沒有立刻回答老人的問題,劉晨陽臉色玩味:“前輩,您這不是給自己樹立敵人嗎?”
“殿下何出此言?”
老人搖了搖頭,平靜道:“靳家,不會參與王權更迭之事。”
“呵。”
劉晨陽嗤笑一聲。
別人不好說,但是靳家,無論他們想不想,一定會被拖入這個漩渦中。
“看我和石家打出腦子,坐收漁翁之利不好嗎?前輩為何要蹚這個渾水?”
“您和石家的沖突,無論誰勝誰負,都是我們東森王國和人族的損失,老朽只是不想看到寶貴的力量因此而被消耗罷了。”
老人輕輕嘆了口氣。
劉晨陽微微沉默。
他看得出來,老人說的應該是真心話。
這次的王位爭奪,靳家必然會參與進去,而且,他們支持的并不是劉晨陽,也不是二王子。
老人能拋下競爭者的成見,從更高的角度看待問題,的確是一種很難能可貴的做法。
只是…
“前輩高義,只是…”
劉晨陽神色平淡:“不知當初我母親被害時,前輩為何沒有阻止?您不會不知情吧?”
老人表情微微一滯。
劉晨陽完全是在強詞奪理。
前身生母,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毫無關系的外人。
能不參與對她的針對,已經算是心胸開闊。
怎么可能冒著得罪眾多勢力,甚至觸怒大王的風險,插手后宮之事?
他們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這個義務。
只是,此時被劉晨陽說出來,卻顯得有點諷刺。
他和石家的恩怨,同樣和他們無關。
卻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勸他放下仇恨。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劉晨陽身后有多位三階職業者,甚至是宋四的支持。
雖然不能否定他們的好意,但是,也難免有道德綁架之嫌。
老人皺了皺眉,沉聲道:“當年之事,也不一定是石家做的,或者說,就算他們參與了,也不一定是主謀,罪不至死。”
劉晨陽手一揮,冷聲道:“主謀?我根本不關心!所有參與者,都要死!”
老人臉色大變。
劉晨陽言語中的森森殺意,讓他心中發冷。
對方的殺性之大,遠遠超出他之前的預料。
偏偏劉晨陽的身份,又讓人無從下手,還有宋四和未知勢力的支持…
老人感覺非常頭疼,無奈道:“殿下,就算您想,陛下也不一定會允許。”
“是嗎?那就走著看好了。”
劉晨陽懶得再說,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老人:“或許您可以試著將我斬殺于此,就不必再擔心我制造殺戮。”
“殿下說笑了。”
老人連連擺手。
他發現了,這就是個瘋子,還是個實力強大,背景深厚的瘋子。
王子的身份,加上宋四和神秘勢力的支持,就算是靳家,也非常忌憚。
他只是想減少一些殺戮而已,不是為了給靳家招惹一個強大且瘋狂的敵人。
劉晨陽瘋狂嗎?
當然不是。
他從來沒有想過掀起無邊混亂,從而讓妖獸有突破防線的可能。
那是滔天大罪,如果有人想這么做,劉晨陽第一個斬了他。
他只是不覺得自己殺一些人,就會動搖東森王國的國本而已。
那也太小瞧東森王國和這座王城了。
更何況,他是王子。
無論是王城,還是東森王國,那都可算做是自己的東西。
為了打死幾只蟑螂,所以就把家點了?
那是傻子!
沒錯。
從得知自己王子身份的第一天起,劉晨陽就決定,要過一把皇帝的癮。
雖然東森王國似乎只是被稱為國王,但也差不離。
如果沒有實力,那也罷了。
但是劉晨陽有足夠的力量,為什么要拱手讓人?
那可是一國之主!
雖然他只是個野王子,那也是王子。
名正言順。
報仇是一回事,當國王是另一回事。
兩者并不沖突。
至于那些王子王女和現今的國王會不會同意,劉晨陽并不在乎。
他們同意,那你好我好,不同意,他就打上去。
無論哪個世界,本質上都是弱肉強食。
拳頭大,就是道理。
劉晨陽相信,自己的拳頭,一定會比所有人都大。
至于以后的麻煩,他也有信心鎮壓。
最終,劉晨陽離開了。
老人知道他心意已決,也無可奈何。
出去的時候,依然是跛腳老人陪他們一起,名為帶路,實為監督。
臨出門的時候,劉晨陽回頭看了一眼,笑道:“冒昧問一句,不知前輩的腳是什么情況?”
跛腳老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被妖獸所傷,力量侵入根髓,已經不可治了。”
在幻界大陸,雖然有治療類職業者,但是,也并非所有的傷病都能治愈。
被異種力量侵入,就是非常經典的一種不治之癥。
當然,這并不絕對,如果找到針對性的技能或職業者,還是有可能清除的。
但是,這完全取決于運氣。
治療類技能和模板本就稀少,針對相應傷勢的,那就是看你的命了。
找遍天下所有治療類職業者,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個。
以靳家的權勢,都沒能為跛腳老人找到治療辦法,可見一斑。
不過,劉晨陽卻有些信心。
接觸的越多,就越會發現,星界降臨的的確確是一門神技。
遲疑了一下,他手一揮,撒下一片金光。
“公子原來會治療技能,不過,不必麻煩了,我這傷…”
對劉晨陽的舉動,跛腳老人有些詫異,他正要拒絕,臉上的表情陡然凝固了。
多少年了?
從受傷多少年了?
這是第一次,那蝕骨鉆心之痛有所減弱。
雖然并不多,但是足夠讓他確認,那不是自己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