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泉剛進入飛仙樓就覺得有點不對。
以往他在飛仙樓宴客,每次都是熱鬧萬分。
但是,今天這飛仙樓中,根本聽不到絲毫聊天聲,只有悅耳的琴瑟聲在回響。
同行的一個年輕男子輕笑一聲:“泉兄今天難不成是包場了?”
“也可能是這飛仙樓的藝伎舞姿太優美,都顧不上聊天了。”
“那我可要見識見識。”
最近石玉泉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呂家寨仿佛瘋了似的,逮著他咬,讓他頭疼不堪。
他沒想到,因為一個不起眼的李家寨,會惹上如此大的麻煩。
雖然石家的實力遠勝呂家寨,但是,他畢竟只是石家的一個子弟,不可能調動石家的全部力量。
尤其是那呂家寨身后還有靳家的影子,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今天石玉泉請了不少人,一來是為了放松一下,二來也是為了解決這個麻煩。
“泉兄這地方雖然偏了點,倒是別有格調。”
“嘿,這琴彈的的確不錯。”
眾人說說笑笑。
對此,石玉泉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
此時他也有些搞不清狀況,他可是從沒有下過清場的命令。
“難道是下面有人私自做的決定?”
石玉泉這樣想著,心中泛起幾分不悅。
他最討厭有人違抗自己的意志。
更討厭有人替自己做決定。
就算是出于好意,也不行!
說說笑笑中,眾人進入了飛仙樓。
看到里面的場景,所有人都微微一呆。
并非如他們所想的空無一人,恰恰相反,里面坐滿了人,只不過所有人都詭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這詭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心中一寒,恍然以為這是一屋子惡鬼。
“泉少。”
一個半老徐娘款款走了過來,把眾人從失神中驚醒。
“這是怎么回事?”
石玉泉皺了皺眉頭,眼前這氣氛太反常了,還有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也非常奇怪。
“泉少…”
竹姐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她正要說話,石玉泉突然看到了讓他火冒三丈的一幕,打斷道:“那是怎么回事?他是誰?”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有和石玉泉熟識的人立刻露出了詭異的表情。
飛仙樓的幼菱,那可是石玉泉的禁臠,甚至說,這飛仙樓很大程度上就是為她而創。
他不止一次向其他人炫耀過幼菱的舞姿,多么出眾、多么優美。
但是此時,被他視為禁臠的人,正在低眉順眼地伺候另一個男子。
竹姐的笑容頓時比哭還難看。
“泉少,我們也是迫不得己,他…”
“滾!”
石玉泉已經什么都聽不下去了,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他臉龐漲紅,眼眸中的憤怒猶如實質。
這一幕簡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還是在他的朋友和敵人面前。
石玉泉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入了血肉中。
此時,他終于知道周圍人的目光意味著什么了。
那是嘲笑!是憐憫!是諷刺!是譏笑!
他已經可以想象,等這件事情傳出去自己會面臨什么。
“泉少,他有…”
竹姐還想再提醒一句,泉少卻再次一腳踹了過去。
“廢物!”
竹姐被踹得眼前發黑,腦袋暈乎乎的,等清醒過來,石玉泉已經走到劉晨陽身邊。
他剛要發怒,看到劉晨陽的臉龐后,卻微微一愣。
“是你!”
此時,彈唱和舞蹈都停了下來。
飛仙樓的妓男妓女都看到了含怒而來的石玉泉,下意識地有些恐懼。
甚至旁邊的顧客都有些惴惴不安。
但是,劉晨陽依舊平靜。
他沒有理會石玉泉,而是從桌子上的一疊紙中抽出幾張。
“不錯不錯,這是你們的賣身契,拿去吧。”
舞臺上的幾位女子怯怯地看了一眼石玉泉,沒有動彈。
“算了,其他人大概也沒有表演的機會了。”
劉晨陽搖了搖頭,手掌燃起一縷火焰,將手中和桌子上的賣身契燒了干干凈凈。
看到這一幕,所有妓男妓女都睜大了眼睛,哪怕石玉泉在場,還是忍不住露出激動之色。
對外人來說,也許那只是一張薄薄的紙,對他們卻是命運和自由。
做完這一切,劉晨陽才看向石玉泉,又撇了撇腦袋,眼眸中劃過一抹意外:“沒想到還有熟人。”
人群中,一個銀甲少年輕輕點頭:“又見面了,陽兄最近可好?”
這正是劉晨陽在仰光城見過的靳家子弟,靳元。
他的眼神有些好奇。
對于劉晨陽,靳元的印象可是非常之深。
比自己還小的年紀,卻有二階巔峰的實力,這簡直打破了他的認知。
事后他專門詢問過家中的長輩,才有了些頭緒。
靳元瞟了一眼劉晨陽懷中的貓咪。
對于能再次見到劉晨陽,他并不意外,但是此情此景卻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還可以,能吃能睡。”
劉晨陽舉起酒杯,幼菱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酒壺,將其斟滿。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如果換做其他地方,我倒是愿意與陽兄暢飲一番,但此時陽兄可能有些麻煩要處理。”
銀甲少年搖了搖頭,看向劉晨陽的眼神有些惋惜。
毫無疑問,這是個天賦、實力、運氣皆備的人,只不過,與石家交惡的話…
二階巔峰一樣是雞蛋碰石頭。
“元少與此人認識?”
石玉泉終于忍不住開口。
他之所以能忍到現在,完全是看在靳元的面子上。
他雖然很憤怒,但畢竟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子弟,不會輕易被憤怒沖昏頭腦。
此行他是有求于靳元的,就算恨不得立刻讓劉晨陽在世界上消失,還是暫時按捺住了怒火。
“有過一面之緣。”
靳元感嘆道:“陽兄可是個奇人。”
聽到這里,石玉泉就放心了。
原來只是一面之緣。
對他來說,只要和靳家無關就行了。
至于說奇人?
狗屁的奇人!
等到他腦袋落下,會更奇怪!
“小子,你準備好怎么死了嗎?”
石玉泉臉色冰冷。
在他看來,此仇此恨,唯有鮮血和死亡能夠洗刷,否則日后自己根本無法在王城立足。
連滾帶爬趕過來的竹姐想要說什么,卻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急得臉色發白。
劉晨陽卻根本沒有理他,而是看向另外一人。
“你認識我?”
“我特么…”
“玉泉!”
石玉泉剛要發怒就被打斷了。
整個隊伍,只有一個人的聲音有這種能力。
“鈞哥?”
石玉泉再次壓下怒火,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
“不要著急!”
石玉鈞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前走了一步,看向劉晨陽,眼眸中泛起一抹奇異之色:“能在這里遇到,的確是有些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