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注意到李良從自己的思考中清醒過來后,馬上問道:“你在想誰?”
“我在想逃出去的方法。”他面不改色地說道。
比比東只是笑笑,沒有追問,讓李良冒出一身冷汗,女人對這方面的敏感程度也太高了。
“你的舊疾,是誰干的?”
“我也不知道,族中長老說這是小時候受的創傷。現在想來,應該是戴家的人干的吧。”他張口就來。
她點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
他不想比比東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移話題道:“你發現沒有,今天的獨孤博有些反常。”
“任哪個封號斗羅在自己的地盤上感應到其他封號斗羅的氣息,都會很反常。”她倒是很能理解獨孤博。
“沒錯。可問題在于,他一反常,我們的死期估計也不遠了。”李良苦笑一聲。
他此刻沉默下來,努力回憶雁子說過的話。
殘陽如血,半入湖泊。
兩人坐在湖畔享受寧靜。
“李良哥哥,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活潑好動的雁子此時卻出奇地文靜,讓李良有種旁邊坐著的是泠泠的錯覺。
他爽朗大笑,用力揉她的小腦袋,“小小年紀怎么也學會傷感了?”
雁子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反抗,而是依舊落寞,將頭埋進膝蓋里,輕聲抽泣,“今天是爸爸的忌日,我好想他。”
李良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將小女孩攬入懷中,“不要哭了,李良哥哥怎么舍得讓最最可愛的雁子去死呢?”
雁子哽咽著:“爺爺以為我不懂,其實我知道,爸爸根本就不是死在什么疾病上,他是因為修煉我們這樣的武魂才會死。”
李良有些懵,魂師修煉后延年益壽,怎么會存在修煉武魂會死的情況呢?
“爸爸死的時候很痛苦,他對爺爺說,蛇毒已經侵蝕了他整個身體,他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李良無言,默默傾聽雁子的哭訴,將悲傷的小女孩摟得更緊。
比比東也沉默下來。
其實她并不擔心自己和李良的安危,因為從黑白信紙的感應來看,鬼斗羅已經近在咫尺,估計已經在落日森林里尋找她的位置了。
以他敏攻系封號斗羅的速度,一天之內足以探索整個落日森林。
即便這座山頭被獨孤博的陣法籠罩,最遲明天,他肯定就能找到這個地方。
她最為擔心的是李良的真實身份。
沒錯,直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放棄“李良是十萬年魂獸化形”這個想法,因為她出現在殺戮之都的過程疑點重重,有太多無法解釋的地方。
即便李良不是十萬年魂獸化形,重回武魂殿的她也是圣女殿下,不可能和一個連魂帝境界都無法突破的男人在一起。
她即將面臨的對手會是武魂殿的最高掌控者,是一群封號斗羅級別的強者,即使李良能夠越階殺敵,也不可能對抗封號斗羅。
她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殺了他,要么離開他。
沒有兩人住在落日森林小木屋那樣幸福生活的美好未來可以選擇。
她原本沒有打算告訴李良,鬼魅來接自己的消息。
因為那時,她有很大的把握,李良就是十萬年魂獸化形。
她準備殺李良一個措手不及,直接讓鬼斗羅幫忙按住他,自己來取走他的性命,和他融為一體。
但獨孤博的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也干擾了她的判斷,李良是十萬年魂獸化形的可能性直線下降,趨近于零。
但她心中還是有幾分懷疑。
她看著眉頭緊鎖,似乎在焦急尋找生路的李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老王,其實你不用擔心,明天就沒事了。”
“什么?”
她輕咬著下嘴唇,“其實,我已經尋求支援了,大概明天就能到。”
看著她一副忸怩的模樣,李良自然明白這幾天自己被她演了。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做出一副冷酷的模樣,“所以這幾天你就靜靜地看著我著急,覺得很好玩嗎?”
心里卻大呼“見鬼”,連獨孤博這樣的封號斗羅都看不穿自己的真身,這女人還真的一直在懷疑他的身份。
比比東將頭偏過去,不去看他,無話可說。
畢竟她原本打算直接拿下他,結束他的生命,掠奪他的魂環魂骨,讓他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
“所以你一直都不信任我?我還以為我已經是你最愛的人呢,是我想太多了。”他自嘲著笑笑。
比比東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你就是我最愛的人,但是…”
“但是你并不信任所謂的‘你最愛的人’,對吧?”他繼續嘲諷著。
比比東有心解釋,卻又無言以對。
“算了,這些事不重要。你確定你的支援明天就能到?”
看著她愧疚的模樣,李良覺得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開始談起正事。
“我確定,明天一定能到。”
“來的人就是你說的那個,最后忠于你的那個封號斗羅?”李良聽比比東說過,有些印象。
“沒錯。毒斗羅用毒天下無雙,在戰場上能敵千軍萬馬,但正面單挑的話,他卻是最弱的封號斗羅。”
“來接應我們的是鬼斗羅鬼魅,敏攻系封號斗羅,獨孤博不是他的對手。”她信誓旦旦地說道。
李良回想起曾經在星斗大森林里見到過的那個渾身虛幻伴在白衣月關身旁的那個黑影。
“也就是說,只要我們能撐到明天,就一定能活著出去?”
他絞盡腦汁尋找著逃生的方法,發現了獨孤博可能存在的把柄,卻沒有很好的方法利用,而比比東居然已經找到了逃生手段,讓他萬分驚喜。
“我們肯定能活著出去。”比比東非常肯定,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武魂殿重掌自己的權柄了。
懷著激動的心情,兩人開始像前幾天一樣盤腿修煉到下午。
可獨孤博始終沒有來詢問李良藥效。
李良睜開眼睛,神色十分凝重,“今晚要小心了。”
“或許是他不在乎那株藥草了呢?”
“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是我體內迸發出的封號斗羅的氣息讓他產生了忌憚,估計他在醞釀什么。”
“可他沒有選擇直接殺死我們,他還想利用我們做什么呢?”
“對啊,他還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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