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斗臺上。
秦星辰看著對面面無表情的李良,十分不爽,在他的想象中,現在李良應該十分恐懼,雙腿發顫,因為他馬上就要挨揍了,可偏偏他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樣的話,即使自己當著眾人的面狠狠揍他一頓,讓他顏面掃地,又有什么爽的呢?他巴不得將他平靜無波的臉撕碎,看他跪地求饒的模樣。
“其實吧,李良學弟,我對你一點惡感都沒有,甚至還覺得你行為文明,舉止優雅。”秦星辰用眾人都聽得見的聲音說話。
“可是你為什么就對我有莫名其妙的敵意呢?”
李良仍然沉默著。他的沉默讓秦星辰感到了蔑視,“既然你不反駁,就別怪我了。”秦星辰心想,決定栽贓一番。
“難道是因為我的武魂是斑斕魔虎,你害怕即便你擁有先天滿魂力,也得不到老師的青睞嗎?”他將自己的心理加到了李良身上。
“玄月魔狼?先天滿魂力?我今天早上在課上翻遍了整本書,都沒看到有玄月魔狼這樣的魂獸。至于先天滿魂力,你到底是不是虛報了年齡?”
秦星辰越說越起勁,他的確專門查閱了玄月魔狼這種魂獸,但書籍中并沒有記載。在這個世界上,即便武魂變異產生的新武魂,也可能對應著魂獸中某只變異的魂獸。但這樣的指控穆詩霜也不會相信,畢竟李良是唐月華帶來的。
但事實上,李良的確虛報了年齡,畢竟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止六年,而以人類身份出現,也只有五年。
“之前我摔倒,我都不愿懷疑你。但你對我莫名的敵意,讓我不能不這般想,我的摔倒是由你引起的。”
他的話讓穆詩霜眉頭一皺,秦星辰摔倒時,她并沒有注意到他到底是如何摔倒的,難道真的是李良搞的鬼?可他又圖什么?就因為莫名其妙地看不慣秦星辰嗎?
“我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你這樣做的原因,但現在我明白了。”
“就是因為我比你強,所以你嫉妒我,你在家里肯定是天之驕子,誰都捧著你。但來到這里,來到這天斗皇家學院,你并不是唯一的天才,甚至有比你更天才的我壓在上面,讓你惱恨不已。”秦星辰越說越激動,他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只不過主語換成了李良,說得連自己都信了。
始終沉默的李良和一連串嘴炮的秦星辰讓臺下的觀眾們驚愕不已。
“左邊那個小孩看上去很明事理啊,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人?”梁月對馬季說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要隨意給別人下標簽。”馬季很懂的樣子,他在梁月面前一直都是無所不知的形象。
“比斗就是比斗,說這么多話,也是攻心之術,你們要注意,遇到別人上來就是一連串話的對手,要么穩定住自己的心,別受對方話語的干擾,要么迅速解決對手,不要讓他開口說話。”張定山教訓著兩位弟子。
“可是老師,你覺得,秦星辰說的是真的嗎?”梁月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你們只要著眼于自身實力的提高。”
聽了張定山的話,不止他的兩位弟子,就連穆汪也跟著點了點頭。在他看來,李良身上有一股貴氣和沉穩,很明顯,他的背景來頭極大,弄虛作假這些事毫無意義,反而是秦星辰出身卑微,也認不清自己的位置,總是試圖強調自己根本就不存在的特殊地位,讓他有些反感。
但穆老師好像并沒有看穿他的偽裝,不過他在穆老師面前也的確總是一副忠厚老實勤奮努力的模樣。
穆若若捏緊了小拳頭,想要揮舞一下給李良打氣,畢竟她和秦星辰沒什么交情,李良卻在她摔倒時抱住了她。但她又害怕被人看見,將小拳頭松開,專心致志地盯著臺上。
二人在臺上站了半天,只聽到秦星辰一連串猜想和指控,兩個人卻動都沒動。
“李良學弟,可不要說我沒給你機會,我一直想將先手的機會讓給你,你卻沒有把握住。”
“既然你不過來,那我就過去了!”說著,秦星辰迅速朝李良沖了過來,一拳揮出。
一直站著不動的李良身子一側,便躲了過去,以只有秦星辰能聽到的聲音說話,“其實我本來對你的印象不錯。”
秦星辰不等他把話說完,又是一個橫掃,李良一個下腰又躲了過去,“但你似乎卻對我有著莫名其妙的敵意。”
秦星辰一腳朝李良踢來,但李良動作更快,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將他的動作打斷,“之前你說的那些話就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秦星辰瞳孔收縮,有些慌張,畢竟剛才的話都是他的內心真實想法,他大叫著再次撲向李良,狂風驟雨般瘋狂地攻擊著,但李良似乎有著敏銳的感知,每一次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臺下的人和穆詩霜只看見秦星辰瘋狂地進攻,卻沒有做出一次有效攻擊,而李良無論怎樣的攻擊都能躲開。
“就比如說,你害怕我的天賦太高,搶奪穆老師對你的關注?”
“我出身比你高貴,讓你十分嫉妒?”
“甚至連我這個莫名其妙、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玄月魔狼武魂,也似乎比你的斑斕魔虎武魂要更強,這些都讓你無比嫉妒嗎?”
李良一字一句將秦星辰剛剛的話還了回去。秦星辰大聲咆哮著、怒吼著,自己心底最陰暗最齷齪的心思被李良一句一句扒了出來,讓他惶恐,讓他憤怒。
“為什么就打不中!為什么就打不中!”他咆哮著,但即使吼得再大聲,他依然攻擊不到李良。
李良為狼時,整日在星斗大森林中生死相搏,反應本就異常超乎尋常,而之后,更是享受了殺戮之都人民們熱情的圍攻,感知更加敏銳,秦星辰這點實力何足掛齒。
從動手開始,李良就一直將自己的魂力等級壓制在十級。穆詩霜說了,秦星辰才十歲,很難將魂力穩定壓制在十級,給李良一個公平的對戰。但對于李良而言,壓制自身的魂力簡直就像吃飯喝水般容易,畢竟他對自身的掌控力,可不是秦星辰能比的。
穆詩霜瞪大了眼睛,她原本希望讓秦星辰給傲氣的李良一點教訓,讓他不要過于驕傲,卻沒想到似乎秦星辰完全不是李良的對手。
臺下眾人也十分驚訝,梁月看向張定山:“老師,這個李良真的才十級魂力?”
張定山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十級魂力倒是沒有作假。但對于你們而言,魂力等級還蠻低的時候,魂力并不是決定一場戰斗勝負的唯一因素。”
“身體素質,戰斗意識,對魂力的控制、使用的能力,都無比重要。”
“你們看,秦星辰已經氣喘吁吁了,而李良卻始終游刃有余,他的魂力本來少于秦星辰,卻更加輕松,說明他的消耗要遠小于秦星辰。”
“這只能說明,李良是萬中無一的戰斗型天才。他即使第一次戰斗,也能輕松看破對方的出招,從而從容地躲過去。再加上他家世不凡,從小吃的東西也好于其他人,身體素質也更加強悍。”
聽著自己老師將那個六歲的小孩都要夸上天了,馬季有些不服氣,誰都不愿承認自己不如一個六歲的小孩,“老師,雖然你說得有道理,但如果秦星辰能夠使用武魂,肯定能迅速解決李良。”
張定山自然明白自己學生的心思,他笑了笑,“那是自然,武魂才是我們的根本,技擊之術本就是旁門左道,不將自己的武魂開發好,即使你的技巧再強,也打不過對方。”
兩位學生都點點頭,反而是坐在一旁的穆汪站出來反駁道:“張老師這句話有些偏頗了,在兩個人魂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戰斗技巧便是取勝的關鍵,怎么能說是旁門左道呢?”
張定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喜,自己的看法哪里輪得到一個小孩兒來反駁,但他還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也得兩人魂力差不多才行。如果不信的話,我馬上就能給你看個示范。”
他站起身來,對著坐在裁判席上的穆詩霜說道:“穆老師,場上局勢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不使用武魂,兩人是分不出勝負的,不如讓兩人使用武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