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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田野撈了個媳婦

熊貓書庫    戰國齊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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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一聽蔡恒公的話語,心中哂笑一聲。

  這蔡恒公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對醫者有這么大的偏見!

  也許這就是弱國寡民的悲哀吧!

  就像是杞國那樣,之前的時候,杞國國君不也是愁容滿面嗎?

  蔡恒公倒是對田野尊敬的很。

  消息越發的明了,吳國大軍已經開始集結,邗溝只剩下最后的十里路,依照吳國的速度,怕是下月就能全線開通。

  到時候,從吳國都城姑蘇,乘船便能直接到達淮河。

  而陳國,距離淮河卻是只剩下了一百多里。

  而他們蔡國,卻是就在淮河兩岸。

  吳國那邊有了動靜,一貫與吳國敵對的楚國,也不閑著,他們甚至已經派遣了軍隊,即將進入蔡國了。

  那葉地封君葉公,可是雄才大略的很。

  甚至,現今楚國的一眾貴族,葉公的軍事才能、政治能力、民生能力,都能稱得上是名列前茅。

  此人治下的葉地,兵力強盛,民力昌盛,治下百姓益增。

  方城本是楚國重地。

  數百年來,方城這個軍事重鎮,因為地處平原邊緣,有著無盡群山,是以,方城歷來都是楚國的東大門。

  中原各國,很少有能夠打入了方城之內的。

  此地有一地狹,名喚埡口,素有九關一口之說。

  這埡口,周邊都是高山,落差接近百丈,只剩下一條十多里寬的低矮地帶。

  方城這個軍事重鎮,便坐落在埡口兩邊。

  因為地理位置很是優渥,是以,中原各國,想要從埡口攻入楚國腹心,很是艱難。

  而站穩了埡口,宛襄大平原,就為楚國提供了過半的糧食、八成的稅收。

  而宛襄平原的南方,順著漢水夾道而下,就是江漢平原。

  楚國的強大,便是建立在這些平原上的。

  而方城,卻是楚國強盛的保證!

  但是這葉公呢?

  這人卻是明銳的意識到了伴隨著戰爭的烈度加大,依靠一個單薄的方城一代楚長城防線,已經不足以護持住楚國了。

  而楚長城之內,就是天下最早的澆灌平原——宛襄平原的南陽部分。

  葉公知道,伴隨著戰爭強度的加大,單獨的一條楚長城,更本不足以依仗。

  更何況宛襄平原面對北方的兩個缺口——方城埡口,鄧國武關,背后的群山,都在別國的掌握中。

  葉公為了改變這個情況,悍然率軍征伐葉地(平頂山地區)蠻夷,將盤恒在方城外山區平頂山方向的陸渾夷等蠻夷全部征服。

  然后在葉地,建立了屬于楚國的統治。

  如此一來,除了長達數百里的武關古道之外,楚國的北疆,安穩了!

  此人的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而歷史上楚國的滅亡,正是從這兩個地方開始的。

  楚長城失守之后,楚國面對秦國便只剩下防守和躲避了。

  實際上只要在宛襄——江漢平原走一圈就會知道,一旦宛襄平原的兩個缺口失守了,那么南方再也守不住了!

  這條通道有多么重要?

  古往今來但凡北方對南方的征伐,都是走的這條路線!

  甚至,蒙宋之間,更是在宛襄平原末端的襄陽城,陸陸續續大戰了五十年,甚至逼得蒙古不得不揮師西征,掃平了九成的歐洲、八成的亞洲之后,才挾大勝之威,再次強攻襄陽。

  最終,因為這里太為堅固,不得不打下了西夏,然后進入巴蜀,繞道大理,折返向南,這才破了宋朝的防御。

  而在此期間,蒙古為了麻痹南宋,在襄陽城下請求貿易,詐取了襄陽城外,建立土城之后,才是破掉了襄陽。

  這還只是宛襄平原的末尾,地理位置要糟糕很多的襄陽。

  由此足見南陽的這兩條古道的重要性。

  站在全歷史,無數次戰役的肩膀上,總結了古人的經驗,才能夠看出宛襄北端的這些山區的重要性。

  而葉公只是這個時代之人,他能夠看到了這個地方的重要性,其個人能力足見一斑!

  蔡恒公讓人上了酒菜,叫來公室子弟,與田野宴飲起來。

  “賢侄!”

  酒過三巡之后,借著酒勁,蔡恒公大倒苦水:

  “楚國葉公前來,所為者卻是玄妙啊!”

  田野雖然在田氏家族中,算不得什么儒將,甚至,在一眾長于謀略的田氏族人中,他都算是莽夫了。

  但是,田野依舊明白了蔡恒公的意思。

  他輕抿了一口酒:“君上,此人怕是揚威而來的!”

  蔡恒公苦笑:

  “還能有何?”

  “彼已經兩次接見孔子一行,若是真的看重儒門的才華,早就請他們去了,何必拖延到了現在?”

  田野點頭:“儒門怎么回事,黎民不懂,但是咱們都是明白的,不曾見,天下存國五十,這么多國度,可有使用儒門者?”

  他玩味的笑著:“葉公才華高絕,豈能看不明白這里面的關節,他這一次怕是正在求著找了機緣,派兵進入蔡國了!”

  蔡恒公哀嘆一聲:“賢侄啊,這就是弱國寡民的悲哀啊!”

  他走到堂內,借著話頭卻是彎腰拜下:

  “賢侄剛來的時候,齊國正亂,寡君不敢給田氏找了麻煩,此時,寡君走投無路,還望田氏能夠伸出了援手,寡君沒齒不忘!”

  蔡恒公久久的彎腰。

  田野急忙避席。

  蔡恒公是君候,雖然小國之君,當不得大國上卿。

  但是,他只是田氏的庶子,卻是不敢接受這個大禮啊!

  田野避開之后,也是彎腰拜下:

  “君候快快請起,小子不敢打了包票,只能說將君候的請求,送往家族那邊,看看家主他們如何應對了!”

  蔡恒公大喜:“賢侄大義,寡君不敢或忘!”

  “當不得君上如此,小子不過是略盡了綿薄之力罷了!”

  田野舉杯,與蔡恒公喝了一爵酒。

  蔡侯仔細想了許久,都想不起該怎么感謝田野。

  若是他送了田野金銀珠寶,那是在害了田野,以此子的聰慧,卻也不敢接的。

  如此,他反倒是要斷了與田野的這一層關系。

  他正想不到要用什么東西送給田野,坐在一邊的太子朔。

  朔的臉上,全是憂愁。

  蔡國國內有著很深的矛盾。

  五年前,楚國攻伐蔡國,掠奪了蔡國大片國土,更是讓蔡國的國土,縮減到了汝水、淮水之間。

  更是讓蔡國送上了男女俘虜數萬,才撤軍回楚。

  這就是《左傳·哀公元年》中的記載:元年春,楚子圍蔡,報柏舉也。里而栽,廣丈,高倍。夫屯晝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間而還。

  第二年,也就是四年前。

  楚國遭此大辱之后,吳國便上門來打秋風了。

  夫差讓蔡國搬遷到了下蔡,如此也好“幫助”吳國抵御楚國。

  蔡侯也是做了二十多年君王了,自然知道遷都的危害。

  是以,他私下里答應,官面上卻是不做應對。

  如此,只要夫差還愛臉面,自然不會拿出來說事,畢竟他沒有證據。

  哪知道,夫差卻是劍走偏鋒。

  他直接在乘著求娶蔡侯之妹的求娉之中,讓士卒混入蔡都。

  然后乘勢發起了內亂。

  都城當即被吳兵拿下。

  蔡侯無奈,自得殺死了公子駟,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了公子駟身上,以此來換取蔡國存續的機會。

  在吳國人的強制下,蔡國只得遷都州來,史稱下蔡。

  但是這遷都卻不是好搬遷的。

  都城居住之人,都是貴族階級,或者是沒落的貴族。

  他們在地方上盤根錯節,人脈、土地、氓隸、房產、莊園都在地方。

  一旦是搬遷了另外一處地方,便會損失了很多很多。

  正所謂不搬家不能行,一搬家窮三年。

  歷史上的西漢,使用這個辦法,成功的消除了山東六國貴族。

  朔作為太子,自然知道百官的心中是有著火氣的。

  畢竟損失最大的就是他們了。

  眼見父親拉攏住了田氏族人,朔自然是明白父親的打算的。

  只要抱牢了田氏家族,以田氏的能量,再加上整個齊國已經為他所用,田氏掌握的力量,已經是大半個齊國了。

  這可是世上一流強國啊!

  齊國地大物博,百姓富庶,商貿便利,是以,齊國只要安穩十年時間,便能與霸主國家一爭高低。

  這樣的一個家族,若是能夠引為外援,那么蔡國可就要安穩很多了!

  朔想了想,開口道:“父親,野兄尚未婚配,而三妹去歲剛剛及芊,正是適齡的年紀,不若,許配與野兄,如此,我們也能親上加親了!”

  “善!”

  蔡侯擊掌而嘆:“朔你的提議,當真高妙,賢侄,不知你這邊可有意見?”

  田野愕然。

  啥意思?

  這就塞給了自己一個公主?

  他稍微一想,就覺得臉紅耳赤。、

  饒是他在戰場上殺人如麻,這一會都覺得窘迫。

  朔笑道:“父親,野兄不好意思,這等事,我們還是俜了行人,去與乞子相商吧!”

  朔擠擠眼,讓蔡侯趕緊應下,嘴里卻是道:“若是路程趕一點,只需要半月時間,就可以趕了一個來回的。”

  蔡侯心中偷笑,這個兒子啊,不愧是最得他寵愛的。

  “善,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如此,朔你親自去國庫選了禮物,讓大行人利前往說親吧!“

  朔不待田野反應過來,應了喏之后,當即就離去了。

  田野接下來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他渾渾噩噩的,還沒有從被天降餡餅的驚喜中清醒過來。

  等到回到驛館之后,田野才從驚喜中清醒,他搖頭苦談。

  自己來蔡都是為了兩件事的。

  其一是借著吳國攻陳這件事,擴大田氏的影響力。

  其二就是邀請扁鵲一行去齊國。

  現今第一件事只是有了眉目,當然,這件事對蔡國、陳國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是以,必然是能成的。

  這第二件事,就算是現在,扁鵲也還沒有確定的答應了。

  他只是說了可以去齊國一趟,至于會不會在田氏手下做事,還待在說。

  輕車上。

  被炙熱地太陽一曬,田野清醒過來。

  他想了想,對著隨從道:“你們待會直接去驛館,將行禮放下,并將今天的事情,給家里做一個匯報,記住了必須要在蔡國行人之前趕到!”

  “喏!”

  隨從應下了。

  到了驛館門口之后,田野直接帶著一部分屬下,朝著扁鵲一行居住的小院而去。

  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怎么回事,今天給田野開門的,依舊是虢太子。

  兩人互相問了好,田野笑道:“太子殿下,還請替野傳遞一聲,就言田野求見醫家巨子。”

  虢太子點頭,卻是鄭重道:“某家喚成,君子還是不要在稱呼成太子了,不若直接以名字相稱!”

  兩人都沒有及冠,自是沒有字號。

  田野笑著應了:“善,那就勞煩成兄了!”

  “哎,不礙事,不礙事!”

  虢太子笑的很開心,甚至,神色中還帶著幾分的討好。

  齊國的戰局結果,早已傳遍了天下。

  雖然不知道田氏是怎么絕地翻盤的,但是,自此之后,天下提起了田氏,就必須要于齊國掛鉤了。

  不管怎么說,田氏必將掌握了齊國一段時間,在幾十年之內,田氏就代表著齊國的意志。

  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哪里還有人敢等閑輕視。

  虢太子讓田野在院內等候,自己卻是去了里屋通報了。

  不多時,扁鵲親自出來迎接。

  “不知小君子到來,越人有失遠迎!”

  扁鵲率先拱手:“還不曾祝賀君子圓滿歸來呢!”

  田野去陳國的時候,并沒有隱瞞了扁鵲。

  至于他去陳國的意圖…

  諸子百家的巨子,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這些人以破落士人的身份,能夠僅僅憑借名號,便能出入君王朝堂,甚至能夠與諸國國君侃侃而談,由此足見這些人的能力。

  田野嘴角勾了勾:“勞煩君子牽掛了,野此行,倒是沒有給家里添亂。”

  眾人寒暄幾句,然后進了堂內安坐。

  弟子們送上茶水之后,扁鵲笑道:

  “貴門小公子的這道茶,倒是精妙的很,我觀此茶,味微澀而后甘甜,最是適合飯食不欲之人飲用,若是小公子不怪罪,我倒是想將它作為一道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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