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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開門揖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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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三衛分別坐落在大運河的兩側,天津左衛和天津衛,在大運河的東側,而天津右衛則在大運河的西側。

  鰲拜控制了左右兩位之后,逼走了天津水師,為了隔斷天津衛的水陸交通,并讓兩衛聯動起來,在運河上修建了一座浮橋。

  現在這座浮橋已經被付之一炬。

  不用說這正是朱慈烺干的。

  看著浮橋上燃然的烈火,鰲拜罵道:“臭尼堪,太狡猾了!”

  現在他只能目送著勇衛軍攻打天津右衛。好在若日他就讓班布爾善帶領一千人馬進駐天津右衛,加上這2日整編的綠營軍,有2千多人。

  鰲拜心道:“看你們勇衛軍有什么本事,拿下這座堅城!”

  鰲拜得意是有道理的,目前在天津右衛外,只站著一千名勇衛軍,他們戰成10隊,都集中在天津右衛的四個門外,平均一個門外只有250人。

  這點兵力能攻城?

  在大運河的右側,還有幾百名勇衛軍,沿著河駐防。3丈多遠一個人,他們顯然是在提防自己。這么稀疏的隊形,能夠擋得住大清勇士的突襲?

  偽太子是不是在搞笑呢?

  鰲拜正在得意,突然沿著大運河,幾百名憲兵突然沿河生起了火。不過這火都是由濕潤的柴草點燃的,頓時狼煙彌漫。

  其實,憲兵們點燃的,不止是煤,更有不少的劣質煤。

  到這時,鰲拜才明白,朱慈烺防備的不是自己,而是怕右岸的戰況被自己看到。至于預防,這大運河就是最好的預防!

  天津右衛的情況,鰲拜想看,卻已經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現在他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耳朵聽對岸的喊殺聲,亦或是帶兵出城與勇衛軍決戰。

  可這兩個方案,卻都是鰲拜想奮力避免的。到這時,鰲拜身上彌漫著一種無力感,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即使是當年面對袁崇煥和洪承疇,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一股不祥的預感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仗要懸啊!

  正如鰲拜所料,這時的天津右衛已經彌漫著失敗的氣息,特別是閆若曦昨日趕制的30多個熱氣球騰空而起時,眼里陡然而生。

  這么多在空中飛翔的堡壘,就在我們的頭上飛,這可怎么辦?

  緊接著,出現了更震撼的一幕,天津右衛的東、南、西三個門,每個門都有3隊的勇衛軍。

  看著和平日的勇衛軍沒什么區別,但是隨著朱慈烺的一聲令下,所有的兵士突然舉起一塊盾牌,緊接著這一隊隊戰陣,變成了一個個“鐵螃蟹”!

  這些清軍都是久經戰陣之輩,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鐵螃蟹”不好惹。

  班布爾善看得清楚,圍三闕一,正是逼自己放棄天津右衛。可是他敢放棄么?若是天津右衛丟了,他的小命豈能還在?

  想到這,他下令道:“傳令下去,所有兵士全部登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誰要是當逃兵,他的家人終身為奴,做包衣阿哈!”

  這句話可以說是威力十足。此時的大清可以說是奴隸制和封建制度的結合體。在滿清官場實行的封建的制度,但是在八旗內,卻是赤裸裸的奴隸制。

  特別是漢八旗,人家一句話就讓你全家變成包衣阿哈,毫無人身自由!

  因此班布爾善一句話,所有的八旗軍全部都打起精神,來到城墻上,與勇衛軍進行對抗。

  其它兩個門外,“鐵螃蟹”走到一箭之地外,就不再前進。

  只見東門外,天空中的氣球和地上的“鐵螃蟹”齊頭并進。

  很明顯,這次勇衛軍的主攻方向是東城門!想到這班布爾善趕緊將主力也轉移到東城門。

  這時,只見“鐵螃蟹”突然定住不動,而空中的熱氣球依然在向城墻上飛,轉眼氣球就來到守軍的頭頂上。

  眼看著熱氣球順著風飄了過來。所有的八旗軍都慌了神,他們拼命地拿著箭,猛地向熱氣球射過去。

  嗖!嗖!

  嗖!嗖!嗖!

  一只只箭矢向熱氣球飛去。斜著向上飛的還好說,沒射中就飛向了遠方。

  可是,此時熱氣球已經飄到了八旗軍的腦袋上。很多箭是直著射上去的,也立即直著飛了下來,嗖嗖嗖聲不斷,不斷有八旗軍受傷!

  “停,別射了!”

  班布爾善趕緊讓手下將士別再動了!

  班布爾善經歷過寧錦大戰、皮島大戰,以及前不久的山海關之戰,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敵人可以到了自己的頭頂上,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聽之任之!

  在八旗軍不再射箭后,上面的勇衛軍開始發作了,只見他們開始不斷地向下投擲手榴彈。

  轟!轟!

  隨著一聲聲巨響,不斷有八旗軍被炸飛,頓時血肉模糊,斷胳膊、斷腿,不斷地飛起。

  已經有綠營軍嚇得扔掉武器逃跑了。

  “隱蔽!都找一個墻角躲起來!”

  班布爾善知道,此時所有人都站在城垛上,就等于站在那里等死。只有躲避起來,才有機會贏。

  不愧是戰場上刀尖舔血過來的戰將,班布爾善第一時間就做出所有人躲到墻角的判斷。這讓勇衛軍的手榴彈,殺傷被降到最低!

  看著將士們實際損失并不大,班布爾善這才長出一口氣,心道好險啊!

  這時一聲巨響,打破了沉靜。

  這聲音比手榴彈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這是什么聲音?”

  班布爾善被這聲音嚇得幾乎是一哆嗦。

  他左瞧瞧、右看看,沒發現身邊有兵士們受傷。

  這時,一個白甲兵急匆匆地從城門下跑了出來,對著班布爾善大呼:“將軍,大事…大事不好了…城門…”

  這個白甲兵現在渾身是血,顯然是受了傷,剛才急匆匆地跑上來,突然氣血攻心,竟然昏厥過去。

  班布爾善趕緊猛掐他的人中,他緩緩地醒了過來,幽幽說道:“將軍,城門…被炸開了!”

  話畢,他一蹬腿,已經沒了氣息。

  這白甲兵的話,嚇得班布爾善一身冷汗,這城墻守得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被人家攻破了呢?

  這時,他也不再顧及危險,趕緊站了起來,一看,在“鐵螃蟹”的后面,早就架起了一門紅夷大炮,就架在距離城門一箭之地之外。

  原來,在空中的熱氣球不斷地扔手榴彈之際,城外的勇衛軍也沒閑著,他們趁亂將紅夷大炮推到天津右衛東門前,這么近的距離,根本就不用瞄準,一炮就能將城門炸得粉碎!

  這名白甲兵是城門的守衛,此刻就站在城門內,這一炮將他炸的多處受傷,憑著一口氣強撐著,才跑上角樓,給班布爾善報信!

  此時,班布爾善感覺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繼續守城,死路一條,剛一冒頭就要受到對方的手榴彈攻擊!

  若是一直龜縮在城墻內,接下來,勇衛軍即使是渡過護城河,在城墻上都不知道。

  現在城門已經被炸開,勇衛軍隨時能殺進來。

  怎么辦?

  班布爾善急著額頭上豆粒大的汗珠,不斷地流淌而出!

  此時,朱慈烺正站在天津衛東門,“鐵螃蟹”的身后。

  為何朱慈烺選擇東城門進攻,其實不是他選的,也不是閆若曦的建議,這個決定絕對是順應天意!

  即使是在昨日,朱慈烺都沒有決定去攻打哪一個城門,只有今天早上,看見吹著是東風,他才決定主攻東城門!

  假若今天刮的是南風,他肯定從南門進攻!

  勇衛軍看到清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各個都大聲疾呼起來,勇衛軍威武!

  將軍威武!

  大明萬勝!

  聲音在天津右衛的城門外回蕩,久久不能散去!

  隨著一聲聲吶喊聲,“鐵螃蟹”開始全力向天津右衛東門爬過去!

  聽到明軍萬勝的吶喊聲,雖然被濃煙遮蔽,鰲拜看不清天津右衛的具體情況,但是他知道,這次班布爾善要懸了!

  這才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天津右衛這就完了么?

  鰲拜禁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戰無不勝的八旗軍么?這還是以往人見人欺的明軍么?

  這到底是怎么了?

  盡管手中還有2千多八旗軍,以及2千多新編入的綠營軍,但是他卻毫無辦法。

  現在鰲拜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龜縮,等待多爾袞的援軍到來!

  北京,通州。

  多爾袞正意氣風發地和范文程和洪承疇指點江山。

  昨日,夜不收已經回報,早在5天之前,北京城的闖軍已經西去,北京是一座空城。

  聽到這個消息,多鐸和豪哥,立即眼睛冒光,都要率軍進北京,爭搶第一個進北京的功勞。可他們卻全部被多爾袞按下來!

  他故意讓大軍放慢行軍速度,一天走30里,從遵化到通州整整走了5日。

  看到多爾袞行軍突然慢吞吞,豪哥等人全部心中不滿,心道在山海關外不斷加速,逼得八旗軍累死不少戰馬的是你多爾袞。

  現在又讓兄弟們降低速度,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呢?

  其實,多爾袞的心思,只有洪承疇明白。多爾袞這么過,一是給北京城的官員們壓力。

  清軍要是一日行軍百里,快速馳騁到北京城下,明朝的遺老遺少,只能是拼死抵抗。畢竟還是要點氣節不是!就像當初的自己,即使是貪圖莊妃的美色,也得做出一副粉身碎骨渾不怕的姿態不是?

  可是,清軍緩慢行軍呢?始終給明朝官員無盡的壓力!

  慢刀子殺人,其實更讓人難受!

  尤其是明朝官員,有氣節的不多,嘴炮黨卻不少!清軍徐徐前進,這群嘴炮黨能將拼死抵抗的人,慢慢都噴死!這樣,“水太涼”們就占據優勢,到時清軍一到,全部開城投降!

  更主要的是,多爾袞要給洪承疇展現能力的機會了!

  洪承疇作為老資格的東林黨,北京城內門生故舊不少,他一個個的寫信,不斷地勸降,明朝官員不投降才怪!

  果然,多爾袞到了通州,北京那邊已經傳來話,大臣們要將崇禎的車輦駕出來,迎接多爾袞進京!

  天子的車輦啊!

  多爾袞動心了!

  他知道,自己登上崇禎車輦之刻,他就不是普通的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名分,肯定是做實了!

  想到這,多爾袞不禁笑了出來!

  洪承疇和范文程看著多爾袞得意的笑容,也不禁飄飄然起來,作為漢人,大明滅了,對他們來說,已經沒了半點感覺!

  范文程正要起身恭維多爾袞幾句,這時都鐸帶著一個夜不收匆忙走進大堂!

  多鐸將一封信遞給多爾袞,他看過之后,立即火冒三丈。“鰲拜這大清第一勇士是紙糊的么?遇到一個偽太子就接連大敗,告訴他,若是再敗,就讓他在天津自盡吧!”

  話畢,他將鰲拜的信遞給范文程等人。

  在2天之前,鰲拜已經朱慈烺的監國詔書通過夜不收送過來,當時洪承疇看著白話連篇的詔書,打著包票道,這肯定是假太子。

  若是真的!寫出這樣水準的詔書,恐怕會在史書上被笑掉大牙!即使是太子不羞,起草詔書的人,自己都得回去上吊!

  可是,今日再看到鰲拜戰敗,請求援助的書信,他隱約感覺,勇衛軍背后的主帥,可能就是真太子朱慈烺!

  想到這,他趕緊上前一步道:“勇衛軍連續贏了我們3場,絕對不簡單。而且,朱慈烺當時確實在李自成軍中,不會是他被李自成放出來了吧!”

  見多爾袞沒有說話,洪承疇又道:“咱們還是早做準備,這次多派點人過去,與鰲拜配合,一舉將偽太子消滅才是正途,若是讓他逃到南京,后果不堪設想啊!”

  多爾袞看了一眼洪承疇,繼續笑而不語。

  待洪承疇說完,多爾袞道:“按計劃明日進北京,多有的事,等進北京后再說!”

  “遵命!”

  按照多爾袞的理解,鰲拜再廢物,野戰打不過勇衛軍守城還是沒問題的!多等一天翻不了盤!

  讓多爾袞想不到的是,此時天津右衛已經崩盤了!

  當“鐵螃蟹”邁著整齊的步伐,接近護城河時,城上的吊橋突然一點點放下。

  居然是清軍主動放下來的!

  這是開門揖盜啊!清軍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這個突然的舉動,讓勇衛軍措手不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見朱慈烺并未喊停,“鐵螃蟹”不做停留,快速殺進天津右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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