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樹？”
秦牧看向不遠處。
然而他什么都沒有看見。
附近只有他們三個人，姜洛神笑著問道：“小姨媽，我怎么沒看見，真的有樹？”
“我能看見，你們難道看不見？”南宮雪同樣驚訝。
南宮雪帶著他們來到仙山邊緣，甜笑道：“樹冠彌漫著金光，樹干上仿佛有老爺爺的笑臉。”
“這里還有塊石碑，上面有段文字。”南宮雪沉聲道。
秦牧和姜洛神云里霧里，他們什么都沒有看見，不由懷疑是不是南宮雪的幻覺。
“小姨媽，上面寫著什么？”
“這些字我不認識。”
南宮雪突然呢喃道：“我雖然不認識，但是看到這段文字，我心里不自覺的想要念出來。”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聽說依此修行，西方就在目前。”南宮雪鬼使神差的念出來，然而她根本不認識那段文字。
姜洛神聚精會神的聽著。
秦牧神情震驚，這段話，他前世聽過，這里怎會有這段話。
秦牧和姜洛神看不見。
南宮雪的纖指抵著石碑，她能觸碰到石碑，甜笑道：“你們看，我說的是真的。”
秦牧和姜洛神睜大眼睛。
南宮雪的纖指仿佛抵在透明玻璃上，他們依然看不見石碑。
秦牧上前。
他試著接觸石碑。
然而他并沒有觸碰到石碑。
姜洛神也試著去觸碰南宮雪口里的石碑，同樣沒有成功。
“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能觸碰到，好詭異啊。”南宮雪有些害怕，連忙把手收回。
秦牧感應不到那株樹，也感應不到石碑，感覺很奇怪。
南宮雪身上彌漫著金光，她眉心的金色族紋熠熠生輝。
秦牧猜測這和南宮雪的血脈有關系，南宮家族是半神后裔，體內有稀薄的古神血脈。
“仙路秘境是古神創造的，小姨媽體內流淌著黃金血脈，或許這是你能接觸它的原因。”秦牧分析道。
南宮雪疑惑道：“大外甥，你不是也有黃金血脈，怎么會看不見？”
“我在雷劫中把黃金血脈燃盡，我想依靠自身強大，而不是借助血脈的力量。”秦牧笑著回答。
他現在沒有黃金血脈的幫助，反而比以前更加強大。
姜洛神呢喃道：“我曾在苦海對岸看到過菩提樹，也許就是小姨媽說的那株樹。”
“苦海對岸？”
秦牧和南宮雪神情震驚。
聯想到那句西方就在目前，難道就是說，造化其實就在這里。
姜洛神疑惑道：“想要渡過苦海，必須放下執念才能到達彼岸，小姨媽心中明明有頗多牽掛，沒想到也能看到彼岸。”
聞言，秦牧忽然笑著說道：“這讓我想起有趣的事。”
“夫君，什么有趣的？”
“我也想聽聽。”
姜洛神和南宮雪滿懷期待。
秦牧笑著說道：“有人撿到絕世神功，第一頁寫著，欲練神功，必先自宮，他只能熱痛割愛。”
姜洛神和南宮雪掩著嘴。
“然而后面卻寫著，不必自宮，也能成功。”
“哈哈哈。”
兩女聞言笑的合不攏嘴，南宮雪掩嘴笑道：“那個人好傻。”
秦牧看著眼前的苦海，輕笑道：“是啊，他們好傻。”
若能放下心中的執念，那他們活著的羈絆是什么。
南宮雪和姜洛神先后明悟秦牧的意思，她們不再笑。
所謂的試煉。
不過是古神的游戲。
這場游戲，你不想玩也得玩。
秦牧回頭看著南宮雪眉心的族紋，他靈光一閃，有個想法，不知道假族紋行不行。
他在識海凝聚出假的族紋。
秦牧眉心忽然釋放著金光，他沒有黃金血脈，沒有力量加成，但他卻看到南宮雪才能看到的古樹和石碑。
果然。
這里和古神有關。
前方是古老的菩提樹，石碑上正是秦牧前世熟悉的文字。
秦牧的身體在顫抖，居然是前世的文字，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從石碑中穿過，無法觸碰，但他至少看見石碑。
他想到自己的故鄉，是不是證明，還有可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夫君，你怎么了？”姜洛神看出秦牧的表情有些奇怪。
秦牧搖了搖頭，“沒事。”
他抬手在姜洛神的眉心烙印下金色族紋，只能暫時有效。
姜洛神清晰的看見古樹和石碑，她同樣不能觸碰石碑。
“我曾見過這株菩提樹，在苦海的彼岸，我在樹下盤坐半個月，掌握完整的涅槃法。”姜洛神回憶道。
秦牧沉聲道：“菩提樹下適合悟道，我們試試吧。”
說完。
他們盤坐在菩提樹下。
金光籠罩著他們，秦牧和姜洛神盤坐在地上，南宮雪則坐在道臺上，她能觸碰到其他世界。
秦牧識海中閃過各種道法，他曾背下很多道法，但是沒有時間修煉，這眨眼仿佛千年過去，各種神通秘術道法相繼掌握。
他們無法觸碰到菩提樹，但是菩提樹的悟道效果依然有用。
他結合麒麟法和陰陽法，將小輪回術再次完善，他在識海不斷模擬演算，開辟出真正的輪回術，可以逆轉時間的絕世神通。
菩提樹下。
三人快速悟道。
姜洛神丹田的黑色彼岸花盛開，南宮雪的發絲變成金色，渾身泛著金光。
秦牧周身彌漫著混沌霧靄，他現在如同真仙，神秘莫測。
三天后。
姜洛神率先睜開眸子。
她前世就已經非常強，悟道讓她掌握道種，死亡道種很強，遠超姜洛神的想象。
這枚道種的威力足以滅世，掌握不好就會反噬宿主。
姜洛神起身，她看著苦海，不知道鳳傾仙她們怎么樣。
七天后。
秦牧睜開眸子。
他身上散發著仙光。
這是體內仙山上溢出來的。
時間樹釋放著璀璨的混沌光。
秦牧起身，他對著姜洛神笑著說道：“老婆，能不能幫我試試神通，我看效果怎么樣。”
姜洛神嬌笑道：“來呀。”
秦牧伸手，混沌霧靄籠罩姜洛神，她感覺到有時間規則出現，秩序鎖鏈將她纏繞。
姜洛神變成小孩子模樣。
明眸皓齒，肌膚白皙，然而只持續三秒時間，姜洛神就變回原來的模樣。
姜洛神有些驚訝，她感覺自己的力量被封印三秒鐘。
“夫君，你真厲害，竟然能使出這招。”姜洛神眼里泛著光，上次中招還是在滄海邊。
秦牧笑著說道：“老婆，你試試能不能對抗這道輪回術。”
“嗯。”
姜洛神點頭。
秦牧再次施展輪回術，姜洛神身上彌漫著朦朧火光，姜洛神再次變回孩子模樣，不過這次持續的時間連一秒都沒有。
只持續半秒左右，姜洛神的實力媲美仙王，她被短暫影響，可以看出輪回術的恐怖，加上諸天星斗大陣，威力估計還能提升。
姜洛神笑著提醒，“夫君，其他人可不會站著讓你施法，你可千萬別大意。”
面對姜洛神的關心，秦牧笑著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對人使用這招，只是試驗下效果。”
葉老曾說，他斬了天帝的過去，輪回法的最高境界應該能行走在時間長河上。
秦牧在等時間道種完全成形。
雷炎道種已經煉化成本命仙兵雙龍锏，不過時間道種還需要大量仙氣的滋養。
南宮雪仍舊在悟道。
她盤坐在道臺上，那是他和姜洛神觸碰不到的道臺。
秦牧總覺得不對勁，南宮雪為什么能觸碰到那個世界？
姜洛神忍不住呢喃道：“存在我們感受不到的世界，那是舊神在追尋的世界嗎？”
秦牧沉聲道：“或許吧。”
那里很有可能是秦牧的故鄉，他想起前世的父母，他可是家里的獨生子，真希望能回去看看。
帶著姜洛神回去。
秦牧默默地看著石碑。
當眉心的族紋消失時，那塊石碑消失不見。
苦海傳來動靜。
金混陽從苦海里爬出來。
他神情驚恐的看著前方，他是最先脫離苦海的天驕，“怎么回事，這是彼岸？”
他逐漸脫離苦海。
竟然看見金光璀璨的菩提樹。
金混陽無法放下鳳沉魚，所以他選擇放棄彼岸的造化。
金混陽被震傷，大口咳血，他神情驚恐的看著姜洛神。
“好強！”
金混陽震驚道。
姜洛神語氣淡漠道：“當初你在仙路秘境的入口祭壇為難我們，可曾想到今天？”
秦牧同樣冷冷的看著金混陽。
金混陽沉聲道：“神曦圣女，我愿意給你賠罪。”
他是金烏圣族的圣子，天仙境界，但此時卻抬不起頭，姜洛神身上的威壓太恐怖。
“我們兩族世代聯姻，還請圣女看在我母親的份上，高抬貴手。”金混陽半跪在苦海上。
秦牧有些好奇，笑著問道：“她母親是誰，有那么大臉？”
姜洛神輕笑道：“他和鳳沉魚是親兄妹，她母親是圣鳳族天驕，我母親的堂妹。”
“原來你們還是親戚。”
“有這種親戚，真夠倒霉的。”
姜洛神沒把他們當親戚，金混陽和鳳沉魚想奪取她的血脈，殺了他們會影響兩族的關系，但也絕不能輕饒他們。
秦牧恍然大悟，難怪鳳沉魚那么強勢，原來有這樣的背景。
金烏圣族和圣鳳族聯姻，主要是對抗圣龍族和圣魔族的聯盟，諸天大族相互制衡。
姜洛神輕輕揮手，金混陽身上的金甲全部破碎，渾身筋骨斷裂，這是慘痛的教訓。
“哼！”
“多謝圣女手下留情。”
金混陽拖著殘軀離開苦海。
他沒有走遠，而是對著姜洛神拱手，“之前多有得罪，我在尋找沉魚，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見過她？”
“沒有。”
秦牧淡淡道。
“放心，我不會殺她，圣鳳族的族老會處置她。”
姜洛神神情淡漠，鳳沉魚違反族規，受罰是遲早的事，之所以等到仙路試煉結束，只不過是圣鳳族想節約仙路試煉的名額。
金混陽皺著眉頭，他越來越擔心鳳沉魚，害怕她沒能離開仙路秘境，還以為是被姜洛神報復，現在看來很有可能被修仙者抓走。
金混陽準備離開這里。
苦海里不斷有天驕出現。
他們都是狼狽的爬出來，表情痛苦，經過長久的掙扎。
鳳傾仙也出現在海里。
她心中的執念是超越鳳沉魚，然而她放棄超越鳳沉魚以后，眼前出現她的父母。
鳳傾仙恍然大悟，放下所有才能渡過苦海，她最終放棄，回頭竟然看到彼岸。
她看到金色的菩提樹。
秦牧和姜洛神有些疑惑。
這些天驕都能看到菩提樹。
秦牧和姜洛神沒有金色族紋是無法看到菩提樹的。
上岸的天驕們紛紛朝著菩提樹走去，他們盤坐在樹下悟道。
金赤陽回到岸邊，驚呼道：“大哥，你沒事吧。”
“還好。”
金混陽示意他低調。
姜洛神揮手，金赤陽被拍飛，渾身都快散架，多處撕裂，沒半年修養無法復原。
周圍天驕震驚的看著姜洛神，他們眼里都帶著濃濃的恐懼。
秦牧感覺姜洛神還是有變化，只是對自己變化不明顯。
“洛神。”
“傾仙。”
鳳傾仙笑著問道：“你們是不是早就發現那株菩提樹？”
姜洛神搖頭，輕笑道：“你們走后，我們才發現菩提樹，不過并不是通過肉眼看到的。”
“你們看不見？”鳳傾仙驚訝道，她卻能看見。
或許是苦海的緣故。
秦牧沉聲道：“鳳姐，你過去看看，能不能觸碰石碑。”
鳳傾仙聞言走過去，她伸出手，直接從石碑中穿過去，“好奇怪，我竟然觸碰不到。”
姜洛神和秦牧看著南宮雪，她寶相莊嚴，正在頓悟中，菩提樹上有光輝落在她身上。
“佛子回來了。”
附近有天驕在議論。
秦牧抬眼望去，只見藏生腳踏金蓮，直接從苦海上走回來，連鞋底都沒有打濕。
藏生面帶微笑，他看著盤坐在道臺上的南宮雪，古井無波的眸子終于泛起漣漪。
他走到菩提樹下盤坐。
有光輝落在藏生身上，只有他和南宮雪受到光輝庇護。
但是秦牧注意到細節，南宮雪盤坐在道臺上，藏生坐在地上，他也無法接觸道臺。
只有南宮雪能接觸道臺。
鳳舞也回到岸邊，周圍的天驕都盤坐在菩提樹下悟道。
這些天驕的未來注定不凡。
在秦牧思考的時候，姜洛神提醒道：“夫君，有危險。”
秦牧察覺到危險的出現。
空間撕裂，有戰船駛出，漆黑的戰船上，有可怕的氣息存在。
菩提樹下很多天驕在悟道，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靠近。
金混陽和金赤陽受傷，他們察覺到危險，因禍得福，金混陽和金赤陽拖著殘軀提前溜走。
其余天驕都在菩提樹下。
看著越來越多的戰船靠近。
姜洛神輕笑道：“夫君，只是年邁的真仙，有我在，你放心吧。”
“還是讓我來。”秦牧眼里帶著戰意，他大幅提升修為，正愁找不到合適的練手對象。
上百艘戰船包圍菩提樹。
戰船上有古老的符文閃爍，很快就形成隔斷空間的光屏障。
有天驕察覺到危險。
“不好。”
“又是那些修仙者。”
鳳傾仙等天驕紛紛清醒。
只有佛子和南宮雪沒有醒。
戰船上有數十道神芒落下，全部都是天仙強者，他們身上有著強大的波動。
為首的金袍老者更是恐怖，天驕們都忌憚的看著他。
“古族史家？”
冰清認識老者的衣服。
古族史家是域外十二古族之一，底蘊強大，鳳傾仙沉聲道：“居然是史家在搞鬼！”
“史家就不怕被滅族？”
“古族放眼諸天不算什么，史家竟然敢得罪如此多的大族。”
金袍老者氣血衰敗，雙眸無聲，冷冷道：“給我收。”
他沒有廢話，直接抬手，袖子里有漩渦，空間扭曲。
有天驕震驚道：“是袖里乾坤，他想收了我們，大家小心。”
“哼！”
姜洛神冷哼。
火光綻放，金袍老者的袖子連同手臂直接爆碎。
漩渦消失，金袍看著面無表情，然而他身旁的天仙全都目瞪口呆，神情震驚。
姜洛神身后的天驕瞠目結舌。
秦牧搖了搖頭，輕笑道：“不是說好讓我來。”
“忘了，嘻嘻。”
姜洛神掩嘴輕笑。
她也想幫秦牧清楚障礙。
秦牧渾身綻放著仙光，恐怖的威壓讓身后的天驕都在倒退，眾天驕神情驚恐的看著秦牧和姜洛神，他們兩個到底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