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看向那道有敵意的目光。
夏竹清從天上翩然落下，冰雪玉顏，俏臉高傲，她看著秦牧，淡漠道：“你說絕情谷是邪宗？”
絕情谷是中天域有名的超級宗門，宗門內都是女弟子。
“修仙不是絕情，絕情谷的做法和邪宗有何差別？”秦牧倒也不懼，平靜的回答夏竹清。
周圍的修行者都看著他們，他竟然質疑絕情谷，絕情谷是中天域的超級勢力，尋常天驕哪敢招惹。
夏竹清神情高傲，漠然道：“道聽途說，絕情谷弟子早已斬斷紅塵，豈會有七情六欲。”
“是我誤會了。”秦牧拱手，謠言絕非空穴來風，他只是不想惹麻煩。
唐鈺撇嘴，她不喜歡絕情谷。
周冬兒嘴角掛著微笑，心想夏竹清若知道秦牧是來自太虛禁地的天驕，或許不會這般傲慢。
正午時分，古樹震動。
樹冠下方，道臺上出現變化，數百石桌憑空出現，上面有古樸的茶具，卻沒有茶葉存在。
天驕們開始坐下論道。
每張石桌周圍都被墨色屏障籠罩，那是由古樹產生的特殊道境。
秦牧走到離他最近的石桌前，仿佛進入水墨世界，天地失去色彩，眼里只有黑白兩種顏色。
此時，他感覺到古樹的神奇，道心變得從未有過的安寧。
唐鈺和周冬兒分別坐在秦牧兩側，想離他更近點。
其他小輩都是兩兩論道，唯獨他們是三個人，附近有老者笑著議論秦牧，都在說他有桃花運。
夏竹清也走向秦牧，她坐在秦牧對面，周冬兒和唐鈺都驚了。
周圍天驕在論道，都沒有注意，古樹周圍的老者們面帶驚訝。
“那小子有這么大的魅力。”
“牧神宗到底是什么來頭？”
“還是看他們論道的表現吧，希望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
秦牧眼前是墨色，三女的容貌也因此暗淡，他們面前擺放著茶杯，里面沒有茶，也沒有水。
四人安靜的坐著。
秦牧微笑道：“我還是第一次。”
周冬兒臉上掛著笑容，“秦大哥，我們也都是第一次。”
“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唐鈺掩嘴偷笑，年齡不大，懂的倒不少。
秦牧和周冬兒都笑了，只有夏竹清面如冰霜，有些不合群。
周冬兒開始解釋，“論道大會一生只能參加一次，當你的道和古樹共鳴，茶杯里就會出現神液。”
“論道越高深，神液越多。”
唐鈺苦笑道：“最近幾百年，古樹給的神液越來越少，導致很多絕世天驕放棄這里的造化。”
“要不是爺爺催我來，我才不來，簡直是浪費時間。”唐鈺掩嘴偷笑的樣子，像個小花癡。
夏竹清冷冷道：“何為道？”
她見三人閑聊，覺得有點煩人。
論道大會肯定是論道為主，唐鈺和周冬兒陷入沉思。
秦牧的神情異常淡定。
過了會兒，周冬兒笑著回答：“道法萬千，道和法不能分離，我們所修的法就是道。”
夏竹清微微搖頭，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周冬兒繼續思考。
唐鈺裝作在思考的樣子，她邀請秦牧論道，就是見秦牧好看，想和他聊天，順便了解牧神宗。
她才不會這么高深的問題。
夏竹清見唐鈺用纖指在石桌上不停畫圈圈，就知道她是什么水平。
忽然，秦牧看向夏竹清，笑著問道：“何為道？”
夏竹清面帶寒霜，平靜道：“道是平衡，陰與陽，柔與剛，無形無狀，卻真實存在的能量。”
嘀嗒！
古樹上有神液滴落。
它不偏不倚的落在夏竹清的杯子里，唐鈺和周冬兒羨慕的看著夏竹清，杯中有滴金色神液。
夏竹清身上浮現些許色彩。
她得到古樹的認可。
古樹附近。
有強者捋著胡須，羨慕道：“不愧是絕情谷弟子，對道的理解如此深刻，已經獲得一滴神液。”
“你看鹿成霖，也有一滴神液。”
“那是誰家的小輩，以前默默無聞，居然也獲得一滴神液，未來肯定能名震中天域。”
“哈哈哈，那是我孫子。”
老輩強者在附近議論，他們有的是家族供奉，有的是宗門長老。
秦牧臉上掛著笑容。
夏竹清皺眉，“你笑什么？”
唐鈺和周冬兒不解的看著秦牧。
秦牧淡淡道：“我問你，何為道，你說那么多廢話，卻沒有回答我。”
聞言，兩女露出詫異的表情，夏竹清眉頭緊皺，有些生氣，反問道：“那你覺得何為道？”
“道常道，非常道。”
秦牧不急不緩的說出六個字。
夏竹清和周冬兒看著秦牧，兩女若有所思，唐鈺有點不知所措。
“道不可言，你說的道都不是真的道，名可名，非常名，能說出來的名都不是永恒的名。”
秦牧的表情云淡風輕。
古樹上有金色枝條落下，隨后響起倒茶的聲音。
還有咽口水的聲音。
秦牧眼前的茶杯裝滿金色神液。
夏竹清不再面帶寒霜，而是小嘴微張，滿臉驚詫的表情。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周冬兒在小聲復述，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大道至簡，衍化至繁，秦牧用簡單的話說出復雜的道理。
唐鈺紅著臉，她還是沒聽懂，裝作懂了，連連點頭。
秦牧有了顏色，他是水墨世界里唯一有顏色的修行者，他是那樣的耀眼，周圍的老輩都是目瞪口呆。
“那得有多少神液？”
“整整一杯啊！”
“我感覺夢回上古，仿佛天驕論道的盛世重現。”
“放屁，你見過上古？”
“滾，沒見過，總聽說過吧。”
古樹周圍，各方勢力都被驚動，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秦牧，像看著稀世珍寶，都想和他結交。
秦牧端起茶杯，將神液一飲而盡，神秘能量在四肢百骸中游蕩。
秦牧打開肉身秘境，將神液中磅礴的能量全部吸收。
這些能量雖然溫順，但還是很龐大，尋常天驕無法承受。
夏竹清神情驚訝，師尊曾提醒她，獲得神液不要貿然服用，龐大的能量容易引起反噬。
秦牧喝下一杯神液，屁事沒有，就像是喝的白開水。
“味道挺猛的！”
“還能再來杯嗎？”
秦牧抬頭看著古樹，然而古樹卻收回了金色枝條。
夏竹清和周冬兒久久不能平靜，唐鈺忍不住咽口水，好奇道：“壽哥哥，神液是什么味道。”
“怎么說，酸甜苦辣咸都有，不算好喝，更像是人生的味道。”秦牧意味深長的說道。
唐鈺滿臉羨慕的表情。
秦牧用了《道德經》里的兩句話，古樹沒有聽過，被秦牧震撼到。
還好我讀書多，或許就是讀書多的好處，總有能派上用場的地方。
“無名，天地之始。”
“有名，萬物之母。”
不斷有金色神液填滿茶杯。
秦牧連喝好幾杯，身體都開始釋放霞光，連肉身秘境都被填滿。
夏竹清和周冬兒在努力思考秦牧說過的話，她們有新的感悟。
“壽哥哥，能不能給我嘗一嘗。”唐鈺想不明白那些話的道理，索性厚著臉皮問秦牧要神液。
秦牧杯子里還剩些許神液，他笑著說道：“你嘗吧。”
秦牧對唐鈺的印象很不錯。
唐鈺倒出兩滴神液，她先品嘗了一點點，渾身充滿力量，她感覺體內的道果獲得大量生機。
周冬兒的道心被打亂，見唐鈺獲得好處，她也直勾勾的望著秦牧。
秦牧有些無奈，又說出兩句道德經里面的經典。
茶杯里再次裝滿神液。
秦牧分了些許神液給兩女。
夏竹清皺著柳眉，神情復雜，高傲的她不愿低頭求秦牧。
秦牧也僅僅拿出些許神液，其余的都被它用玉瓶封存，這東西很珍貴，秦牧收集整整三瓶。
古樹旁的老者全都目瞪口呆。
“老唐，你家孫女真有福氣，還沾到那秦壽的光，聽到無上道法，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唐老哈哈大笑，“都是運氣。”
他就知道自家孫女不笨，喊她來論道大會果然沒有錯。
突然。
古樹的根枝消失不見。
籠罩眾人的道境隨之消失。
很多人還在專心致志的論道，大家詫異的看著古樹，那蒼翠的古樹不知何時，枝葉變得枯黃。
秦牧微微搖頭：“這就不行了，可惜，才這么點神液。”
這話被三女聽見，都想不到詞形容他，幾百位天驕，共獲得幾滴神液，然而秦牧獲得的是他們的千百倍。
以前論道三年都沒問題，今天這才小半天就終止了論道大會。
天驕們議論紛紛。
夏竹清看向秦牧，笑著說道：“和秦兄論道，受益良多。”
“小事。”
秦牧神情平淡。
他不喜歡別人裝高冷，又不是我老婆，還給我臉色看。
唐鈺獲得些許神液，感激道：“謝謝壽哥哥的神液。”
“多謝秦大哥。”
周冬兒躬身，眼中泛著淚花，兩女獲得好幾滴神液。
秦牧隨意道：“小事。”
夏竹清之前還看不起兩女，自認為比兩女優秀，她僅獲得一滴神液，然而兩女討好秦牧卻獲得好幾滴靈液。
她怎么想都覺得不服。
無論是容貌實力還是背景，夏竹清都比兩女強，秦牧卻沒有送她神液，她更不愿像兩女那樣討好秦牧。
ps：謝謝土豪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