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凝香本就紅著眼眶。
她對老槐樹爺爺是有感情的。
之前，她看著這群悍匪流寇，把原本還算完好的樹干，活生生掏出一個大洞，就已經異常憤怒。
所以她才想著，聯合蘇覺，干一票大的，把天庭衙門，長白集團，城主府的人，都叫來，給這群悍匪流寇連鍋端。
現在倒好，悍匪流寇是連鍋端了。
這樹也沒一顆樹的形狀了。
到此為止也就罷了，怎么這神使連樹根都不放過？
“你干什么？”
到了這時候，她再也忍不住，啞著聲音質問。
要不是雙方實力差距太大，蘇覺都怕她會直接出手，上來就是一招一葉障目！
在旁邊，長白領隊都皺眉，他發現這神使，根本不可以常理度之，他有點肆意妄為，隨心所欲的感覺。
看著鹿凝香都急了，剩下的幾個也都是不解的樣子，神使指了指自己一掌拍出來的地方，道：“內有乾坤，你們過來看。”
聞言，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后往前走了兩步，伸著腦袋，就發現這盤根錯節的老樹根已經被劈開，里面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蘇覺瞬間明白了。
老槐樹被挖開，里面肯定還有秘密。
只是神使出手的時候，打出的力量太過于驚人，所以老槐樹的殘軀直接被打散了，把里面的洞口掩埋住了。
重新尋找他們打通的洞口太麻煩，于是神使直接動手，自己打出一條通道來。
而鹿凝香，在看見這黑漆漆的洞口后，原本的憤怒，頓時消失一半，事出有因那就好說很多。
當然，這也不代表她不記恨神使，該有的怒火還是存在。
安瑤看了看這洞口，又望向蘇覺。
反正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敢問。
“走，我們下去看看。”
神使倒是毫不在乎他們想什么，指著那洞口，說了句后，直接跳了進去。
這洞穴，看上去深不見底，要是普通人跳下去，說不定會當場摔死。
但他們幾個人，全都是修士，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擔憂。
長白領隊毫不客氣，第二個跳了進去。
蘇覺他們三個，對視一眼，顯然是有點猶豫。
“進去看看吧。”
有兩個大佬在前面探路，蘇覺倒是不擔心發生什么意外，反正她們兩個，基本都聽自己的，那他就干脆做決定好了。
三個家伙也先后跳了下去。
御風下墜了大概三四個呼吸，他們見到底了。
神使和長白領隊，手里掐著‘指尖星火’的法決，把附近照的亮堂堂的。
這里面，全都是亂石，似乎之前是一個巨大的石洞，而此時此刻，因為破壞，全都坍塌了。
“都沒事吧。”
掃了一眼，蘇覺問了聲，得到身后姑娘肯定的答復后，也抬手掐了個指尖星火的法決，靠近這石洞的內壁。
照亮一看，蘇覺發現，這石壁是開鑿出來的，上面刀劈斧剁的痕跡，很明顯。
鹿凝香和安瑤靠過來，看著蘇覺照亮的石壁。
上面除了刀劈斧剁之外，還有粗壯的和大腿一樣的樹根殘留。
可想而知，當初老槐樹肯定是深深的把根扎入到地下。
“呦，找到了。”
他們看的出神，那邊不遠處，神使卻是突然發出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蘇覺他們趕緊靠過去。
就發現在他們蹲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約摸半丈大小的巖石坑。
坑很不規整，里面還有一條往大地深處延伸的裂隙。
“這是什么？”
安瑤不解，這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坑嗎？
神使和長白領隊，笑而不語，望著他們三個。
他倆想知道，這三個小家伙，見識如何。
其中，神使最想知道，蘇覺能不能看出來，所以目光不由得停在他身上。
蘇覺意會到了，伸手摸了下坑底，搓搓指尖，然后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旋即臉色劇變，道：“這是靈泉！”
安瑤和鹿凝香，頓時不可思議的望著蘇覺。
他們不是不知道靈泉，只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在傳說中，靈泉是天地造化的產物，與大地深處，噴薄而出。
一汪靈泉，如果凡人喝下幾口，便可以多活上數十年。
修士長期飲用，不說一日千里，進步神速，但大幅度輔助修行速度，是沒問題的。
傳言，只要有靈泉誕生，那地方必定生機盎然，哪怕是一片沙漠，也會突然出現大塊的綠洲。
所以，這靈泉就這么出現了？
那邊，神使滿意的點點頭，道：“你說的對，不過只是可惜，這是一汪干涸枯竭的靈泉，已經沒太多價值了。”
蘇覺抬頭看看這石洞頂部，上面密密麻麻，無數的巖石都有裂隙，從裂隙當中，一根根和他腰差不多粗的樹根，全都被截斷在那兒。
他似乎明白了。
“老槐樹爺爺，能夠活這么多年，是有原因的。”
“什么？”鹿凝香望著他，有點不懂蘇覺的意思。
“老槐樹爺爺，生長的地方，恰好位于這靈泉的正上方，雖然不確定，這靈泉，是在他之前誕生，還是在他之后誕生，但這都不重要了，他的根找到了這一汪靈泉，孜孜不倦的吸收著海量靈氣的同時，也盤根錯節，把這里包裹起來，這些斷掉的根，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他能夠活四千多年，全都是因為靈泉的力量。
他能夠成為，比洞玄境界，還有強上些的老樹妖，也是因為靈泉的力量。
云霧大森林那么多花草樹木，最后修煉成精的，屈指可數，而他就是因為靈泉，才能夠擁有這么強的實力。
或許當時，就是因為靈泉滋養，老槐樹爺爺，才能在那片區域，因為自身的一絲獨特，脫穎而出。
但這都不重要了。
鹿凝香看著他，表情都凝滯了，不敢相信。
蘇覺接著道：“槐樹是活不了四千多年的，所以老槐樹爺爺，在一定歲月以后，其實是完全靠著靈泉的力量續命的，靈泉枯竭以后，他就不可避免的，老死了。”
雖然這些基本就是真相，但還是很難讓鹿凝香接受，她咬著嘴唇，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