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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事早定,魏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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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言: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慈云寺中。

  火焰道人名副其實,其性情性如烈火,聽完知非禪師的話,見眾人神情不悅卻不發一語,立即冷笑了一聲,站起身來,對著知非禪師說道:“禪師,你說錯了。那峨眉派自從齊漱溟掌教以來,專一倚強凌弱,溺愛門下弟子,無事生非。在座諸位道友及禪師,十個里便有八個受過他們的欺侮。難得有此今日這般敵愾同仇的盛會,真乃千載一時的良機。如果依你所言,和平了結,峨眉等人必定認為是我等畏懼他們,越加助長其兇焰,恐怕在日后這個中原大地之上,除了峨眉一派,便無我等立足之地了。”

  “還不如依我之見,趁著他們昨晚的一番到手,正處于志得意滿之時,又不知我們的虛實強弱,不必等到明晚,就在這天色未明前,一起殺往辟邪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出一出心中的惡氣,是為上策。如果有人覺得峨眉那邊人多勢眾,自己不是敵手的話,只管自己請便,不必在此游說別人,渙散人心了。”

  說完,火焰道人怒容滿面,目露譏諷地看著知非禪師。

  知非禪師見狀,不由在心里嘆息了一聲,心想:“看來果真是群仙殺劫至,昔日靈慧被煞氣所蒙蔽,死星照命了。”

  正當知非禪師沉吟不語之時,笑和尚仗著自身自己會無形劍遁,可以藏身,不致被敵人發現,便領了追云叟白谷逸的法令,前來慈云寺打探虛實。

  笑和尚剛架起無形劍光,飛到慈云寺內,便見寺內果然來了不少奇形怪狀之人。

  他自持本事,本想著還要像昨夜那般下去擾亂一番,忽見人群中的有知非禪師在內,頓時嚇了一跳。

  笑和尚昔日在東海修道之時,曾經見過知非禪師,知道他的厲害,便不敢亂動。

  他乖乖地把身體藏在殿角瓦壟之內,用目朝下靜觀。

  對于火焰道人語里的譏諷,知非禪師滿不在意,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即倏地用手朝外殿角一指,眾人見似是有一絲火光飛出。

  知非禪師指完之后,便將雙手合十,嘴角含笑,說道:“火道友,你休要以為貧僧是那怕事之人。貧僧早已一塵不染,只為知道此番各派大劫臨頭,又因師弟情意殷殷,遂到此助他一臂之力,順便結一些善緣罷了。”

  “誰想適才見了眾位道友,一個個面上的煞氣直沖華蓋,竟有大多半之人均是那在劫之人。故而,貧僧知道明日的爭斗,勝負早已分出。貧僧原本想要把兇氛化為祥和,才打算約請雙方的領袖和平排解。火道友如此說法,倒是貧僧多嘴了。明日之會,諸位只管上前,貧僧同鐘道友接應后援,你看如何?”

  火焰道人聞言,心中不快,還想要接著答言。

  滅塵子見狀,連忙在旁暗使眼色,止住他的開口,隨后開口,向知非禪師說道:“師兄,并非是我不愿和平了結,只是他們欺人太甚,所以我等只好同他們一拼高下了。師兄既然肯光降相助,師弟在此感恩不盡。不過峨眉派人多勢眾,還是趁他們不知我們虛實之時,我等先行發動,以免峨眉派知道師兄諸位到此,抵敵不過,又去約請幫手。師弟之言,師兄以為如何?”

  知非禪師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師弟你怎么也小看峨眉派,以為他們不知我們的虛實?哪一天人家沒有耳目在我們左右?一舉一動,哪一件瞞得過人家?諸位雖然不容納貧僧的良言,不過貧僧既然已是應召前來,自然是不能因此置身事外的。雙方既然約定十五月圓之日見面,那就正大光明的,明日去見一個勝負,或是你去,或是他來好了。”

  眾人因聽知非禪師說,有峨眉耳目在旁。

  好多人俱是用目往四處觀看。

  知非禪師見狀,笑道:“諸位錯了,既然是奸細,怎會到殿中來呢?適才我已放出劍光,將來人困在殿角之上了。”

  緊接著,知非禪師站起身來,面朝著外殿角方向,說道;“來人休得害怕,貧僧決不會傷你。你回去寄語二老與苦行頭陀,就說滅塵子與各派道友定會在明日前往辟邪村領教便是了。”

  說罷,知非禪師把手向外一招,便見一絲火光由殿角飛回他手中。

  笑和尚重獲自由,亦知道厲害,不敢再作停留,急忙架起無形劍遁,往辟邪村方向飛了回去。

  他適才在外殿角處正準備偷聽慈云寺內眾人談話,忽見知非禪師朝他伸手一指。

  笑和尚見狀,頓時事情不妙。

  他才待要架起劍光遁走,知非禪師所放出的劍光已然飛近,將其周身罩住,困在原地,脫身不得。

  笑和尚暗道不妙,正在惶恐之際,又聽聞知非禪師之言,且見劍光只把他周身罩住,也不往下落,方才將心放下。

  他默運玄功,暗自掐訣,使得自身與無形劍身劍合一,靜待時機,相機而逃。

  所以,知非禪師剛把話說完,同時將劍光撤回。

  笑和尚立即架起無形劍,轉瞬間,便遁出幾百里開外。

  這時,智通與飛天夜叉馬覺所坐之處,離殿門甚近。

  知非禪師剛一言罷,他們二人便立即縱身出去,仔細尋覓。

  只見四外寒風颼颼,一點蹤影俱無。

  智通、馬覺二人見此情景,便知人已逃脫,只得默默轉身回寺。

  知非禪師見狀,笑了一笑,又接著說道:“莫怪峨眉派強勢,適才那個前來探查動靜的小和尚,年紀才十多歲,居然已然煉就太乙玄門的無形劍遁。看這樣子,峨眉派這群小輩,著實前途不可限量啊!”

  就這般,眾人又談說了一陣。

  知非禪師知道劫數將應,勸說已是無效,當眾聲明自己與鐘先生只會接應后場,由別位劍仙去當頭陣。

  龍飛同三位寨主不知知非禪師的本領,還道是他為怕事之人,忍不住心氣,在旁用言語譏諷知非禪師。

  知非禪師聞言,只是付之一笑,也不答理他們。

  而滅塵子亦是應劫之人,靈慧不再。

  他仍舊還是依仗著有陰陽叟等人,想著自身有這幾個有名的幫手相助,必然能勝過峨眉派,所以也沒把知非禪師的話再三尋思。

  紫云宮,迎仙島,景色依舊。

  紀寧、初鳳及金須奴三人在半步多客棧大堂內,用伏羲鏡觀看著慈云寺中發生的一切。

  看到此處,初鳳不由嘆息了一聲,說道:“知非禪師真不愧是得道高人,不過他的一番良苦用心,慈云寺中的群仙未曾體會,滅塵子更是拋之腦后。想來,也是他的劫數將到,活該倒霉。”

  金須奴聞言,笑道:“師姐近來感慨倒是頗多。在師弟看來,不過只是事皆前定,福禍皆由人自召罷了。滅塵子此人妄起貪嗔,本身有劫,身旁縱然有再多人告誡,亦是置之不理,一意孤行。自古以來,俱是殺人容易度人難。佛門廣大,素稱慈悲,普度眾生,均難以度之。”

  聽著面前這兩個徒弟的對話,紀寧只是笑了一笑,滿不在意地捧著茶杯抿著茶,然后看著初鳳,問道:“慈云寺正邪斗法明日便開始,紫云宮之事,你可安排妥當了?”

  初鳳答道:“已然安排妥當,只待他們上門。”

  紀寧頷首,自腰間法寶囊中取出一粒其大若卵,赤紅如火的珠子,遞給金須奴,說道:“此寶乃是千年惡物文蛛所結元珠,喚作乾天火靈珠,于你命格相合,對于你的道途更是大有益處,你且好生祭煉,盡快將其煉成第二元神,日后當有大用。”

  說罷,紀寧站起身來,將袍袖一拂,滿室金光。

  待初鳳、金須奴再看之時,紀寧早已破空遠去。

  笑和尚飛回辟邪村,不敢怠慢,連忙向追云叟白谷逸等幾位前輩高人報告自身在慈云寺內所目睹耳聽的一切。

  聽完笑和尚匯報的情況后,白谷逸說道:“既然敵人約來了許多幫手,那么我等明日千萬不可大意。”

  說罷,他不再理會笑和尚,又同朱梅等人商量起明日的迎敵之計。

  笑和尚見狀,便默默地走了出去。

  那辟邪村外有一座小山,山下有一片廣場,地名叫作魏家場。

  彼時在明末大亂之后,魏家場已成了一片瓦礫荒丘,再無一戶人家居住,俱是些無主孤墳,白骨嶙嶙,天陰鬼哭。

  亦是因此,魏家場人煙稀少,離城又遠且僻靜,往往終日不見有一個路人走過。

  峨眉派眾劍仙認為魏家場此處十分適合明日的斗法,遂議定在那迎敵。

  白谷逸當即把眾劍俠分為幾撥:左面一撥是髯仙李元化、風火道人吳元智、醉道人、元元大師四位劍仙,率領諸葛警我、黑孩兒尉遲火、七星手施林、鐵沙彌悟修等人;右邊一撥是哈哈僧元覺大師、頑石大師、素因大師、坎離真人許元通四位劍仙,率領女神童朱文、女空空吳文琪、齊靈云姐弟等人;

  而他自身和矮叟朱梅及苦行頭陀三人,在旁指揮全局。

  白云大師率領周淳、邱林、張琪兄妹、松鶴二童在觀中留守,在必要之時,出去助戰。

  然后由玉清大師、萬里飛虹佟元奇二位劍仙率領笑和尚、周輕云、白俠孫南三人,暗中前去破寺。

  分配已定,轉眼便過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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