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此刻走來了兩道身影。
少年郎背負一把長劍,身著一身粗布衣衫,相貌卻是頗為俊俏,一雙眼睛頗有些懷念的打量著周圍。
少女身上背著一個小小行囊,臉上卻是被泥土搞得臟兮兮,遮住了她原本秀麗的面容,懷中抱著一把細劍,似乎有些怕生,一言不發的跟在少年身后。
說是半年內下山,但實際還不到一個月,葉無憂和陸采薇便被師傅趕下了山。
行走數日,終于來到了這座城。
葉無憂找了一間客棧住下,猶豫了下,掏出不多的盤纏開了兩間房。
待店家打來水后,陸采薇便急忙將自己臉上的灰塵清洗掉,隨后看向葉無憂的眼神有些不滿。
葉無憂不去看對方的目光,而是自顧自道。
“師妹啊,天底下壞人多得很,人心隔肚皮,你長得又這么好看,萬一被賊人盯上了咋辦,你雖然已經二品境界,但出門在外,還是得謹慎謹慎再謹慎。”
說罷,也不等少女回話,便先行一步走出了房門。
“我去賺些錢回來。”
陸采薇眉頭一皺,道:“師傅不是給了咱們銀兩么。”
葉無憂兩眼一翻,神色無奈道。
“你看那才幾兩銀子,夠咱們過幾天的,你要是愿意天天啃干糧,風餐露宿不洗熱水澡,那師兄也懶得去忙活了。”
聽到不能洗熱水澡,少女臉色一變,連忙將葉無憂推出門去,臉上帶著鼓勵。
這妮子。
葉無憂搖了搖頭,走出了客棧。
買了一方紙,一墨一筆,葉無憂便開始了他的賺錢大計。
他已經不是七年前那個小乞丐了,跟著獨孤玄的七年,他不僅學會了練劍,還學會了醫術,當然,還有識字。
思考片刻,葉無憂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大字。
一字千金,一詩萬兩。
葉無憂將紙在地上鋪好,幾塊石頭壓住四角,便雙手環胸立在一旁。
靜等冤大頭,不,靜等有緣人。
很快,仗著自己還算俊俏的容貌,加上這句狂傲的話,一會便有不少人圍觀。
期間也有人詢問,不過葉無憂都只是淡淡回應道。
百兩銀子起步。
卻是讓許多人都望而卻步,而且走的時候還不忘罵上一句。
沙幣。
葉無憂置若罔聞。
第一天,沒有生意。
第二天,圍觀的人少了不少,但傳出去的消息,卻是更多了。
不少街坊之間,都在議論。
期間也有不少讀書人,前來討教,但葉無憂還是那句話。
百兩起步。
書生紛紛搖頭,痛罵道沽名釣譽之徒。
一座高大宅邸內,兩名中年男子正在閑聊。
若是有人在一旁聽聞,必會驚訝。
兩人談論,皆是國家之事,種種方針,皆從兩人口中說出。
興許是談的累了,其中一人笑道。
“盧兄,當今圣上下月壽宴,你準備備些什么。”
盧姓男子嘆道:“若說送什么,倒還真沒想好,圣上喜歡詩詞,可那早有翰林書院,尋常的詩詞,豈能入圣上眼。”
另一人笑道,“聽聞最近城中,有一青年劍客擺攤寫詩,只是初始便要百兩銀子,好幾日不曾開張,若有閑情,不妨一同去看看。”
盧姓男子剛想拒絕,但隨之想了想,也罷,那就前去一看。
第三天了。
葉無憂微微嘆息,難道自己定價定高了?
不過自己腦海里那些大賢的詩詞,若是連百兩都不能賣到,他都覺得不好意思。
正當他猶豫是否要把價格調低時,周圍的人群散開,兩位中年男子出現在他面前。
周圍的百姓們一陣驚呼,有些更是要跪下。
卻是洛城太守林平,和經略使盧長恩。
林太守向前一步,看了看紙上那兩行大字,沉默片刻笑道。
“此言甚狂,不知小兄弟為何敢出此言。”
葉無憂面不改色,平靜道。
“憑先賢之言論,仗自身之才學。”
此言一出,周圍圍觀的幾名讀書人臉色一變,大聲呵斥道。
“狂妄,憑你也配說先賢之言?”
林太守眉頭微微一皺,但隨即舒展開來,笑道。
“小兄弟胸有成竹,這樣,你先寫一首詩,若是寫得好,莫說百兩,即使千兩,我也給得,如何?”
葉無憂想了想,道。
“可以,詩詞可有要求?”
林太守還未說話,一旁的盧長恩開口道。
“你身后負劍,既是一名劍客,那便寫關于劍的吧。”
“好。”
葉無憂點頭,沒有多言,閉目沉思片刻,便在紙上寫了起來。
片刻后,葉無憂將紙遞給對方。
“寫完了?”林太守有些微微錯愕。
這么快,能寫出什么好詩來?
想來,這年輕劍客只是空有自信罷了。
身后的盧長恩也是微微搖頭,自己竟然會來街頭找一個年輕劍客求詩。
著實有些愚蠢。
但隨即,林太守發出一聲驚訝的呼聲,眼睛死死的盯著紙上。
獲得來自林太守的震驚值:+100
葉無憂心念一動。
盧長恩一愣,也隨之湊過去,隨之是滿臉的驚訝。
獲得來自盧長恩的震驚值:+150
葉無憂有些明悟,這震驚值的多少,跟對方的地位實力也有關系。
越牛逼的人,所產生的震驚值就越多。
宣紙之上,墨水還未干。
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霜寒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氣冷,風濤動地海山秋。
東南永作金天柱,誰羨當時萬戶侯。
“這。”盧長恩的身子微微顫抖。
“好一個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四州。”
盧長恩嘆息道,隨后又將整首詩大聲念了一遍,周圍人聽得一清二楚。
葉無憂微微一笑,因為他現在又有不少震驚值入賬了。
獲得圍觀的吃瓜群眾震驚值:+1.+1.+1…
獲得圍觀的秀才震驚值:+5,+5,+5
林太守苦笑搖頭,向著葉無憂抱拳道。
“小兄弟才學,超乎我所想,不知閣下師從何處。”
葉無憂想了想,道。
“山野村夫,不足外人道也。”
倒不是他不說,只是獨孤玄在下山前,交代過他們,沒事不要報自己名號。
林太守搖了搖頭,對方不愿多說,他也不會強求。
“小兄弟才學斐然,不如去在下府中一敘?”林太守微笑道。
對眼前這少年劍客,他倒是起了幾分興趣,有了結交之心。
葉無憂聽聞,剛想拒絕,但對方又補上一句。
“家中已備好美酒家宴,不如一同吃個便飯如何?”
葉無憂點了點頭。
正好,也有些餓了。
吃了七年的粗茶淡飯,葉無憂不由得有些懷念曾經的美味佳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