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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打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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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邦昌、高世則還匯報了此行在長清縣見到的種種異常,但天子已經沒興趣了解這些了。

  徐澤提出了三點要求,真實目標卻是最后一條。

  揪出朝中的奸臣想也別想,道君教主皇帝乃圣天子,朝中沒有奸臣!

  于京東西路和淮南東路兩路堵截賊人也不用再提,朝廷早就在做了。

  徐澤的真正目標是要河北東路和河北西路。

  還沒有打敗李子義,徐澤就公然索要戰后的封賞,這賊子終于撕破了偽裝,毫不掩飾其狼子野心了。

  其人口吻如此篤定,顯然是與李子義有著極深的關聯,至少,他有信心控制后者。

  絕不能答應這賊子!

  天子是不想答應。

  河北兩路統轄范圍極廣,而且位置極為敏感。

  河北東路轄三府十一州五軍五十七縣,其中就包括北京大名府;河北西路轄四府九州六軍六十五縣,轄下衛州更是頂在了京畿路開封府的北邊。

  要是答應了徐澤如此無禮的要求,一旦其人哪天想坐龍椅,出了衛州,拿下酸棗,就可以直接到東京城下了。

  蔡京、鄭居中等重臣則是不敢答應。

  這本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買賣,徐澤要兩路,怎么可能兩路都給他?

  其實,把徐澤從山川縱橫易守難攻的京東東路,遷到一馬平川無險可守的河北兩路,未嘗不是一步好棋。

  但以徐澤的狡猾,河北兩路他要,已經吃下去的京東路也肯定不會吐出來。

  還有一點,萬一這賊子占據河北兩路后,引誘走投無路的遼人或是打敗遼國的金國入侵大宋怎么辦?

  而在軍事上最有發言權的童貫,則是想都沒想。

  徐澤要是真愿意帶著整編自賊人的精銳兵馬北伐,收復燕云搞不好還真有希望。

  但這樣的北伐,和他童貫又有多大的關系?

  既然談不攏,那就放棄幻想,準備打仗吧!

  朝廷應付一個李子義就已經焦頭爛額,的確承擔不起逼反徐澤的嚴重后果。

  但這賊子在京東東路折騰了這么多年,卻始終躲在暗處,顯然沒膽量公開跳反。

  朝廷大義在手,怕真反賊李子義,卻不怕沒膽量舉反旗的徐澤。

  這賊子若是真敢舉起反旗,必然要遭天下士民的口誅筆伐,經營多年的形象盡毀,看他還能怎么辦?

  確定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后,朝廷就立即傳詔京東西路、淮南東路等地兵馬,務必加強戒備,嚴守防區。

  似乎猜到了朝廷根本就沒有兌現“停戰條件”的想法,張邦昌、高世則回京的第三日,楚州便傳來了急奏:

  李子義部賊人借口朝廷繼續鼓動徐澤部奪取萊陽縣,沒有息兵的誠意為由,派兵騷擾楚州鹽城。

  鹽城的歷史可追朔到漢武帝時期的鹽瀆縣,“瀆”就是運鹽之河的意思。

  東晉安帝義熙七年(公元411年)更名為鹽城縣,乃是以“環城皆鹽場”而得名,其地河道縱橫,難以大規模用兵。

  趙宋在西、北邊境大規模屯兵后,去年又開始在京東路屯兵,軍隊雖多,卻是沒辦法做到處處都設防。

  因此,鹽城的所有駐軍便只是新興場的一個鹽務巡檢司兩百來人。

  賊軍登岸后,并未趕往鹽城,而是直接擊潰了巡檢司鹽丁,將新興場庫存的海鹽搬運一空后揚長而去。

  趙宋泰半食鹽出自淮南各鹽場,由海州往南,新興場、五佑場、豐利場、石港場等鹽場全在海邊,而且,駐軍都有限。

  賊人根本就不用占領這幾地,只需要用海船載兵來回騷擾,讓各大鹽場的生產無法正常進行,趙宋就得陷入“鹽荒”。

  怎么辦?

  徐澤一慣講究不打無準備之仗,戰前的準備越充分,戰斗過程中才能越從容。

  攻取海州之戰雖由阮小七全權負責,但戰前的計劃擬定,徐澤卻是親自審定過的,自然清楚知海州州事張叔夜的資料。

  其人特意交代阮小七和魏定國二人,若能活捉張叔夜,立即送到諸城。

  當日,因為同軍出其不意的出兵方向,朐山縣軍民根本不及反應,就被魏定國率軍堵在了城里。

  “和平交接”后,張叔夜見同軍軍紀森嚴,接管城池的手段嫻熟,甚至還隨軍帶來了幾個做民政管理的官吏,占領城池的過程比大宋軍隊移防還要正規有序。

  賊軍準備如此充分,文武兩手都這么精干,張叔夜自知輸得不冤,心中對這支賊軍的背景更加充滿了好奇。

  之后,其人隨護衛的軍士北上,也就沒鬧什么情緒。

  在諸城,張叔夜見到了宗澤等人,了解到同舟社這么多年的布局,深深震撼之余,已經對徐澤有了不同的觀感,但仍要堅持看到社首本人才決定是否投靠。

  徐澤也有意和這個干吏見上一面,處理完朝廷來使之事后,就立即趕往諸城。

  二人深談半晚后,張叔夜心悅誠服,愿意追隨,徐澤乃帶著其人回到海州,親自指揮下步攻略。

  嗯,徐社首雖與朝廷虛與委蛇,但根本就沒有靠談判取勝的想法。

  對趙宋,就要敲打,不打不長記性。

  還要反復敲打,打到他們徹底認清形勢為止。

  只是僅派人淮南幾大鹽場肆掠,恐怕還不能達成這一戰略目標,至少,不能讓趙宋君臣迅速屈服。

  因此,徐澤又選定了一處突破口——沭水。

  海州沭陽縣本得名于“沭水之陽”,沭水源自沂山南麓,同沂水平行南流,過沂水、臨沂、下邳、宿遷三縣,匯入泗水再入淮河(原本歷史線,靖康后不久,黃河南徙奪徐州以下泗水河和淮河干流入海)。

  以此時的生產力和軍事技術,大部分的山脈都是大軍不可逾越的屏障,而寬大的河流既是屏障也是運輸線。

  所以,自古以來,大部分的地方都以山、水的自然阻隔劃分行政區。

  徐澤現在所站的位置,正好是沭水構成沂州、淮陽軍和海州三地交界處,其人手指河對岸,意氣風發。

  “彼處地理位置極佳,土地肥沃,灌溉方便,我有意在那里筑城一座,以溝通海州和沂州、淮陽軍,同時大力修筑道路,使三地互通有無,促進民生,張知州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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