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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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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虎雖然貪功濫殺,卻是沒膽子造反的,武松當場格殺了一個沖動無腦的家伙,其余人便全萎了。

  出廳聚兵后,趙遹又當眾宣布的潘虎罪責,表示自己無處置兵馬監押之權,只是暫時羈押其人和相關將校,等待朝廷詔令再處置。

  但當日協從殺人的士兵亦有罪,念眾人抗賊有功,自己出列領十軍棍處罰者,可脫罪,僥幸脫罰者,視為潘虎同黨。

  趙遹這一招針對了脅從士兵的心理,不處罰肯定不行,軍法森嚴,無法度則無軍威,且彼輩既有脅從罪責在前,輕輕放過,反而因心中有鬼,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搞出大事來。

  處罰重了也不行,潘虎雖有貪功之罪,但這種事在大宋官軍中太普遍了,即便是西軍中也常有此類事發生。

  大敵當前,以潘虎徇夷人,本就召將士忌恨,再重罰士卒,搞不好就會釀成兵變。

  所以,只能是板子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十軍棍的處罰剛剛好。

  犯事的士兵看著垂頭喪氣的潘虎及以下諸將,又在登州營的虎視下,沒人敢咋呼,老老實實出列領罰。

  兩刻鐘后,收到信號的牛皋、梁義率大兵入城,接管城防,徐澤當天便將樂共城千余兵士打散,重新整編。

  “相公虎膽!”

  接管樂共城第一步順利完成,徐澤不失時機的給趙遹送上一頂高帽——的確有幾分真心,畢竟大宋有此膽魄的文官確實是另類。

  “虎膽?哈哈,老夫的虎膽,也是借了徐副將的虎威啊!”

  經歷了此事,二人也能算得上同生共死過,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趙遹在城外見了潘虎慫樣,為更快收拾樂共城人心,乃臨時改變計劃,決定入穴擒虎,他表面鎮定,其實也捏了一把汗,畢竟帶的人少,又沒提前溝通,但見徐澤面無異色,趙遹才下定決心。

  此后,徐澤的布置也令他非常滿意,不管是廳內的親衛,還是廳外甲士的布置,都安排的很巧妙,更關鍵的是徐澤只是很簡短的口令,甚至一個眼神就能到位。

  令行禁止,還能如臂使指,蜀地若有一兩營這樣的兵士,瀘南形勢又何至于此!

  趙遹看了看盤子內那顆沖動鬼的首級,道:“明日開始,遣一隊士卒,攜此首級出城巡村,宣示朝廷撫民之政。”

  “得令!”

  兩日后,瀘州城來報:齊州兩指揮平亂兵馬已到。

  有登州營珠玉在前,趙遹對“遲遲”趕到的齊州兵馬印象很差,若不是徐澤說項,趙遹都不準備調齊州兵至樂共城聽用。

  隨后,有一路轉運使親自坐鎮,各地錢糧源源運至樂共,徐澤邊組織練兵,邊以都為單位,派出部隊巡村,既展示武力,震懾左右搖擺的夷人,也借機鍛煉整編后的隊伍膽量。

  只是,很少有人注意到,隨每日巡村都出動的,還有主要成員包括時遷、蔣敬、解珍、解寶等人在內的登州營斥候隊,執行徐澤交代的特別任務。

  費了好大功夫才來到樂共城的關勝、郝思文,見徐澤短短時日已得趙遹信重,更是慶幸當初的選擇,索性徹底放棄兵權,本部兵馬聽任徐澤調遣,自己也隨時接受臨時任務。

  二人的付出自然得到了回報,徐澤重點照顧齊州營官兵,制定了專門的訓練方案,兵士們訓練雖累,可是錢糧有保障,盡管很多課目一時跟不上,但整體素質的飛快提升卻是騙不了人的。

  另一方面,趙遹的努力也沒白費。

  周邊各夷部陸續來投,最先是幾日來一兩個村試探,見沒有殺頭之禍,還能得錢糧賞賜后,來的夷村就逐漸增多了,等朝廷“斬潘虎於市”的詔令到達樂共城,趙遹親自主持斬刑,并將潘虎首級傳諸夷部后,請降的夷部頓時暴增。

  順便說一句,瀘南夷部暴亂的罪魁禍首——賈宗諒也以“妄配非辜,致寇喪師,除名為民,編置河外”。

  其余眾官也有處罰,趙遹與賈若水、王良弼、楊彥章坐佚罰,皆貶秩二等,趙遹降朝散郎,以康師魯代賈宗諒之職,明確歸趙遹節制。

  蜀地官場地震中,趙遹明面受罰,卻是拿到了平叛的實際指揮權,此后再無人掣肘。

  干勁正足的趙遹趁熱打鐵,做戲做全套,為解除請降的夷部擔心,居然屈尊降紆,以一路轉運使的身份,與晏州夷人中威望最盛的羅陽夷頭領昔博置酒為盟,徹底打消了周邊夷部的戒心。

  僅僅二十余天時間,樂共城周邊諸夷爭相請降,計有晏州三縣三十五村,羅始黨諸族一百三十五村。

  樂共城初戰告捷,瀘東南的形勢逆轉,徐澤對軍隊的整編也有了一些效果,趙遹征求徐澤意見后,留下屬官和兩營土丁繼續經營瀘東南尚未投附的村族,自己則攜大軍三千出樂共城,直奔瀘西南的長寧軍。

  一路上,未歸降的很多夷部聚集在山上,遠遠窺伺官軍的行軍隊列。

  徐澤只當未見,命令部隊張旗幟,奏凱歌,眾夷見官兵隊伍嚴整,士氣高昂,兵甲齊備,始終不敢有所行動,大軍行至長寧,都未遭遇任何意外。

  趙遹到長寧后,仍是每日遣人招誘諸部,撒下大把錢糧,先后招降了柯陰、羅碾、五斗、扶萊等縣夷賊一千余人。

  趙遹故技重施,與賈若水、王良弼、楊彥章等人,分別與請降頭領刺貓牲、雞血,和酒飲誓,諸頭領皆稱悔過,一心歸宋,表態再不為過,共召降亂軍首領斗岡等二百四十七人。

  見形勢不對,最初帶頭鬧事的哆崗夷二十一村也來請降,趙遹竟然也代表皇帝赦免了賊首卜漏等一千余亂軍的罪過,照樣歃血為盟,犒以酒食,允許他們重操亂前舊業。

  沒過多久,卜漏的二兒子沒邱也來請降,但這小子疑心重,到了城門外還逡巡不前,被帶到官廳時,趙遹連徐澤都沒通知,只與走馬承受丁升卿走形式般輕聲細語的訓誡一番,便犒以酒食,賜以金彩,甚至沒邱不小心露出了衣內利刃,二人也假裝沒看見。

  就這樣,登州營一兵未損,震動大宋的瀘南夷人暴亂兒戲般的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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