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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死地

熊貓書庫    水滸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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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按照各自的分組聚在一起,討論分工和明日計劃,這些人各懷心思,但對未來滿懷希望都是一樣的。

  作為“頭領”,徐澤此時卻非常缺希望,實際上,他的心情其實很糟糕,他在想這些時日收集到的梁山周邊地理情況。

  五代以后,因黃河屢屢決堤,攜帶大量泥沙而下,形成了梁山泊南北長約兩百里,東西寬約百里的寬闊湖面,只是遠不到“八百里”。

  如今黃河已改道北流至河間府和遼國南京道交界處“三會海口”(今天津)入海,能出梁山泊進黃河入海的水道,就是鼎鼎大名的京杭大運河。

  梁山處在壽張縣、鄆城縣和須城縣(后改名為東平府的鄆州府治)構成的三角形區域內,壽張縣在梁山西北約35里(宋制6尺為一步,300步為一里,宋制的35里約為后世的39里),二者同屬鄆州府管轄,鄆城縣在梁山西南,則屬于濟州府管轄,實際上梁山水泊如今可行大船的水域倒有一半在濟州治下。

  此時的梁山水泊面積甚廣,向西,迫近鄆城;向南,緊挨濟州治所巨野縣;在北,形成了長寬皆數十里的沼澤地,也迫使緊挨梁山的大運河改走須城,常說的八百里水域便包含了這片沼澤區。

  水泊共有五水連接,東北是濟水(北清河)北向轉東,過齊州、淄州、青州入海;汶水向東入兗州;東部一是鼎鼎有名的大運河直通南北,二則是桓溝,向東南連接菏水,過后世的微山湖一帶入淮水;西南則是連通東京的漕運要道五丈河。

  可以說,水滸中的梁山泊與本世界梁山泊相比,只是名字一樣而已,二者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地理概念!

  首先,因為便利的水運條件,來往梁山泊的商旅的確不少,但絕大部分都是走水路的,朝廷通登州的兩條陸路交通驛道,分別穿過梁山泊南的濟州治所巨野縣和東北的鄆州治所須城縣。靠近梁山的西岸,日常只有勞作的鄉民走動,想學原劇情攔路打劫?還是先在水泊中修條路吧!

  其次,遭遇戰爭時,延安府的一些小寨,兩三百人就能守很久;而東京城,沒有幾萬人,城墻上都站不滿。越大的城池關卡越要更多的人防守,這是客觀規律。原著中的梁山就打破了這一規律,王倫時代,千百來人就能讓阮氏兄弟不敢來水泊打漁,大聚義后,十多萬人居然還有空地跑馬。

  真實的梁山怎么可能還是這種縮放自如的“副本地圖”?不僅地盤大小不會變,而且地理位置上講,也絕不是搞事的好地方。

  梁山所處位置緊挨東京所在的京畿路,陸路到東京才四百多里,比后世張家口到的北京距離還近,有馬替換,又不惜馬力的話,甚至可以一日跑個來回。

  對于東京城來講,梁山是真正的“臥榻之側”。

  最后,不僅是距離近,關鍵的是,此處治安狀況還直接關系大運河、五丈河到河北和東京的漕運安全。須知道,東京城的糧食絕大部分都靠這里轉運。

  可以說,梁山泊對于東京的重要性,就相當于沒有鐵路,幾乎全靠海運的情況下,天朝的天津對于北京,民國的上海對于南京一樣。

  如此重要而敏感的位置,別說聚集十萬人馬為寇,就算是幾百人舉旗為盜,濟、鄆二州就都得派兵合力鎮壓,不然的話,二位知州老爺鐵定會被御史彈劾丟帽子甚至腦袋。

  若是發展成幾千人,威脅漕運,朝廷不派大軍剿滅你還能安心?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塊當強盜搞事的死地!別說大鬧,小鬧都不行!

  可是,就算施耐庵沒說,但徐澤能猜得到,只要他在梁山站穩腳跟,各路“好漢”們就會因為各種原因來投靠,你還不能不收,沒辦法,這就是“主線任務”,不然這就不是水滸世界!而這些只懂破壞不管建設的大爺們可不管這里是不是死地,誰不讓他們搞事,他們就搞誰!

  梁山的出路在哪里?!!

  盡管愁腸百結,但等眾人討論完畢,重新聚在一起時,徐澤仍然是一付萬事皆在掌握的模樣。

  徐澤強調,梁山懸于水泊之內,要想順利發展而不是被官府當作賊寇圍剿,在岸上就必須有信得過的眼線和遮護,這次因各種原因暫時不想上梁山的9戶人家,雖然沒有和我們共進退,但畢竟共同生活過,如果連他們都不能爭取和信任,咱們還是趁早散伙,別上梁山了。

  回去后,都去這些鄰居家里問問,明日要不要幫忙捎帶物資,有沒有要幫忙帶進城變賣的東西。

  再就是每戶至少留一人看家,采買人員嚴禁泄露要上梁山信息,否則引來官府關注,其留守家人的安全便得不到保證。

  交待完這些后,徐澤便讓眾人趕緊回家做準備,只留下熊蒙、田異、梁義、黃仲四人,田異已和褚垠核算完了需物品種類和數量,估算所需經費約四百七十貫。

  田異怕徐澤缺錢,解釋道:“實際上,暫時用不了這么多,如今道路難走,船也太小,沒法載耕牛上山,糧食先只買一部分,羊羔、豬仔也不是想買就有的。日后每天賣魚,滿車去,回來也不能空車。”

  褚垠也建議道:“山寨初創,營建多,耗費大,眾人手中也基本沒錢,糧食最好以勞務報酬的形式供給,房屋、工具等,也可以考慮折算成實物或勞務換取。”

  梁義考慮到安全問題,說:“梁山頗有亡命之輩,待這些人發現我等上山卻不落草,還與官府保持聯系的話,會不會疑慮被人出首而鋌而走險。”

  熊蒙眉毛一揚,說道:“怕個球!想過安穩日子的總是大多數,咱只要把水面上的船管好,他還能飛不成”?

  徐澤非常欣慰四人的積極性主動性,又轉頭看向正在沉思的黃仲。

  黃仲見眾人看向自己,反應過來,說:“俺覺得,上山的人多了,雞毛蒜皮的事肯定多,不愿意上山的漁戶也不完全是怕官府追究,有些是怕山上沒規矩,官府沒來人搜捕,自己倒先亂起來了。”

  徐澤撫掌笑道:“你們能用心任事,積極建言,我很欣慰。只要發展順利,咱們的人只也會越聚越多,靠我一個人是顧不過來的,只有靠你們自己和更多的人,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其實,四人的建議和顧慮,今日徐澤山上就已經想到了,并給褚青作了詳細安排,待眾人上山后,自然能明白,此時卻是沒必要故作高深而打擊眾人的積極性。

  隨后,徐澤又就上山后一些安排與幾人進行了討論,討論結束,幾人才趕緊各自回家張羅次日的事,

  待眾人散盡,徐澤問褚垠:“明日你可以隨田異到壽張去一趟。”

  “好的!”褚垠沒想到徐澤會放他進城,很是高興。

  畢竟是少年心性,褚垠雖說不上從小錦衣玉食,但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家遭橫禍后,父子二人亡命草莽,時刻有性命之憂,躲在梁山水泊膽戰心驚得過了幾年,都快忘了城市的繁華風貌,如今能再次進城,的確有幾分興奮。

  他家的事已經過去近四年,而且跨了幾個州府,以此時的行政效率,基本就是可以宣布銷案了,德州官府和仇家分得其家產后,估計也早沒有再認真追查的動力了。

  而十三歲的少年經過四年時間的成長,相貌早就長開,不是非常熟悉的人,見著了也未必能認出。

  之所以一直困在梁山,以前是因為年齡還小,后面又因為梁山之事日益復雜,形勢不容其離開。

  徐澤也不是讓褚垠進城玩耍的,給他安排的任務是實地考察壽張的商業情況,看看在壽章開店鋪的話,除了鮮魚,還適合做何種生意。

  對于徐澤的信任,褚垠很是感動,但徐澤卻有自己的無奈,手里能用的人還是太少了,別看近幾年梁山貌似沒啥事,但只要帶著眾人定居下來,就必須萬事小心,沒有信息盲目發展可不行,周邊幾個城里最好都能提前布局,到處都要用人,偏偏手里沒什么可用之人。

  史家村和少華山倒是有人,但立足未穩之前,徐澤不想拖史進下水,對少華山,則是抱著一些不足為人道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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