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開玩笑了!!”
聽到小林武的話,增根厚照被對方辯駁的啞口無言,就連反駁的話語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說的也是事實,畢竟他們之間確實有利益上的矛盾。
而有矛盾,就有嫌疑,這一點是怎么都避不開的。
“他雖然有嫌疑,但并不大。”
唐澤客觀的開口道:“畢竟他也不清楚,社長會坐在哪一個包廂之中。
而要是每一個包廂都動了手腳,那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但是根據鑒識員的檢查,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看吧,還是刑事先生說話公允!”
增根厚照聽到唐澤的話后,先是松了口氣,旋即看向小林武惱怒道:“而且說起嫌疑,你其實才是最可疑的那個,而且比我的動機大多了!”
“你這混蛋說什么!”小林武聞言怒不可遏:“不要胡說八道!”
“我可不是胡說八道。”
增根厚照看著小林武,臉上止不住的冷笑:“游樂園的事情,我和社長的矛盾也只是害怕出事后,他讓我背鍋。
說到底,我們之間的矛盾并不緊迫。
但你卻不一樣了吧,你不是因為營業額一直沒有辦法提升的事情,擔心被炒魷魚而害怕的不得了嗎!?
而且社長最近還一直拿這個事情訓斥你,說不定都已經暗地里打算把你開除了。
然后你知道了這件事,就把社長給殺死!”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你也有動機了呢。”
目暮警官看向小林武道:“根據周圍人的證言,當時社長一直想要拉你和他一起乘坐摩天輪,但是你卻拒絕了。
如果說你是有蓄謀的想要殺死金濱社長,那就說得通了。
而且當時你被金濱社長拉扯著去包廂,不但可以確定他要乘坐哪個包廂,還可以趁機將汽油之類的可燃物扔到包廂之中。
反正社長更換材料的事情你也清楚,知道即便是細小的火源都可以點燃包廂。”
“不才不是.”
小林武聽到目暮警官的話后,神色變得惶恐無比,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指證別人是嫌疑人,最后轉了一圈自己卻成為了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包廂里面我并沒有聞到可疑的氣味。”一旁的唐澤開口說道。
“會不會是被滅火器的味道掩蓋了?”目暮警官看向唐澤道。
“應該不會,汽油的味道很大,如果著火了氣味即便過了一天都會很刺鼻。”
唐澤搖了搖頭道:“而且我的嗅覺并不會因為一個氣味過大,就察覺不出來另一個微小的氣味。”
就在唐澤和目暮警官交談陷入瓶頸之際,一旁的麻生成實從包廂內走了過來:“尸體檢查完了。”
“辛苦了,有什么發現嗎?”目暮警官開口問道。
“基本判斷就是燒死,尸體上也沒有其他可疑的痕跡。”
麻生成實搖了搖頭后,指著包廂道:“不過搬運尸體的時候,我們倒是在尸體下方發現了一點別的東西。”
兩人聞言轉身去看包廂的情況,然后便看到在金濱康造原本倒地掩蓋的地板之上,赫然有著一個怨字。
而且從這個怨字的灼燒痕跡來看,這起才是真正的起火點!
“如果是這樣,那園子她們聽到上面死者的喊話,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看著地板上的字,目暮警官表情凝重道:“任何看到突然起火出現個怨字,都會被嚇一大跳吧.”
“難道真的是詛咒”
一旁的園子聽到目暮警官的話,害怕的摟住了綾子的胳膊。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怎么可能會有詛咒這種事。”
唐澤扭頭看向園子寬慰道:“你少想些亂七八糟的,這個案件肯定還是犯人巧妙布置的詭計。”
說完唐澤便轉身看回包廂的怨字,然后發現了在字跡的旁邊有一些稍微發黑的白色粉末。
“來人,盡快采集化驗一下。”
唐澤招呼了一名鑒識人員,而目暮警官聞言則看向唐澤道:“怎么了,有什么發現嗎?”
“在怨字的旁邊,出現了一點不該出現的東西。”
唐澤開口道:“之前滅火的時候,用的應該是泡沫式的滅火器。
所以案發現場不應該有這種粉末的。”
“盡快查明那些粉末的成分!”目暮警官聞言立刻叮囑道。
一旁的鑒識員也知道這是當務之急,很快便將其成分檢測了出來。
當然,之所以會如此的快速,也跟這些粉末的成分常見有關。
因為這些白色的粉末是石灰。
“石灰?你確定?”目暮警官聞言詫異道:“這種地方,怎么會有石灰呢?”
“或許這就是犯人的手法了。”
唐澤得知那些粉末是石灰之后,反倒是一怔,旋即腦海中靈光如閃電般劃過。
走出摩天輪包廂,唐澤的目光落在了和綾子兩人站在一起的游客母子。
“唐澤老弟,你有什么發現嗎?”
一旁的目暮警官聽到唐澤的話,又看到他沉吟思考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有一些,但現在我需要目暮警官你找人幫我調查一下.”
唐澤說到到這壓低了聲音,將需要拜托的事情告訴了目暮警官。
“我立刻派人去核實!”目暮警官聽完唐澤的話,面色沉凝的點了點頭,然后立刻交代高木,讓對方去調查。
而唐澤則是站在一邊靜靜等待調查的消息,以此來驗證這一切是否真的如同自己所想,是否犯人就是那個人呢。
但就在這等待中,一旁和綾子還有死者一同搭乘摩天輪的第三波人,也就是小孩拿著水槍的那對母子。
“還請等一下。”
目暮警官看向兩人沉聲道:“等我們核查過兩位的身份,確認你們和案件沒有聯系后,才能讓你們離開。”
“核查身份?”
女人聽到目暮警官的話,聞言立刻變了臉色,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些許焦急:“我們只是普通的游客啊,跟我們可沒有什么關系。”
“嘛,這只是必要的流程而已。”目暮警官雙手下壓,開口安撫對方。
但很可惜,這話對女人沒有任何用處,對方吵鬧著就要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高木匆匆跑了過來,朝著唐澤點了點頭。
看到對方的動作,唐澤便明白高木的已經核實了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
見狀,看著目暮警官愈發難以招架對方,唐澤徑直走了過去:“這位女士,我懷疑你是這起案件的重大嫌疑人,請配合我們調查。”
“你在胡說什么!”
女人聽到唐澤的話一慌,旋即色厲內茬道:“我們就是普通的游客,你們警方怎么可以隨意誣陷我們!”
女人的吼叫聲吸引了周圍看熱鬧眾人的注意,
“屋野夫人,您的丈夫在這個摩天輪上自殺了,而金濱社長在和你搭乘同一班次的摩天輪之際被燒死,這怎么都算不上誣陷吧?”
面對屋野夫人的咆哮,唐澤慢條斯理的平靜開口反問道。
而聽到他的話,周圍議論紛紛的圍觀群眾騷亂平息,而屋野夫人面色也愈發惶恐。
“但、但僅僅憑借這一點,你也不能認定我就是兇手吧!”
屋野夫人摟著兒子硬撐道:“說到底,犯人到底是怎么行兇的你們警方都沒調查清楚,憑什么懷疑我!”
“不,實際上我已經查明了案件的全貌。”
唐澤看著對方淡淡道:“我也基本可以確定,你就是兇手!”
“那你說說看,我到底是怎么殺死他的!”屋野夫人面色蒼白,但還是強撐著不肯承認。
“你利用了生石灰來作案吧。”
唐澤徑直挑明了對方的作案工具:“單純的生石灰,只是尋常的擱置在那里,是不會有任何特殊之處的。
但是,只要簡單的加水進去,生石灰就會發生激烈的反應,不但會有大量氣泡還會產生高溫。
而你們的這個計劃,需要兩組人才能完成。
社長一靠近摩天輪,你的同伴就立刻通知在游樂園內待命的你趕過來,提前金濱社長一步,搭乘他前面的一個摩天輪包廂內。
而他則繼續操縱摩天輪,對金濱社長即將乘坐的摩天輪做手腳。
而這一步也很簡單,只要事先將生石灰寫了怨字的易燃紙張,將其迅速貼在摩天輪的包廂底部就可以了。
當社長所乘坐的包廂轉到摩天輪的正上方,剛剛好前面一臺包廂的高度相同的瞬間,就往社長的包廂內噴射大量的水,就可以完成這個手法了。
順帶一提,這個角度也恰好是坐在后面的綾子她們的死角,所以當時她們只能聽到社長生氣的咆哮。
而這個聲音最開始并不是對怨靈的,而是對前面包廂噴水的你們所喊的。
而綾子她們兩個以為當時下雨,也能夠佐證這一點。”
看著面色蒼白的屋野夫人,唐澤指了指對方懷中的男孩:“至于兇器,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把水槍是利用高壓壓縮的原理,將水發射出來的,所以它也能夠將大量的水射到20公尺遠的地方去。
也就是說,那男孩手中的水槍,是儲水和發射的最好工具。
當金濱社長被水槍噴了一身水而生氣大吼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腳下的生石灰跟水產生了反應。
高溫引燃了怨字的易燃紙張,再加上包廂內的座椅用的是易燃材料,所以火苗一下子引燃了。
當金濱社長發現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開了,再加上腳下的怨字,一下子讓金濱社長恐懼起來。
火勢蔓延極快,包廂內又沒有滅火工具,于是金濱社長只能在驚懼之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燒死。”
“原來手法是這樣。”
目暮警官聽完唐澤的話恍然后,又繼續追問道:“不過唐澤老弟,你剛剛說這次的殺人要用兩組人吧?”
“沒錯。”
唐澤點了點頭,看向一旁沒什么存在感的摩天輪工作人員:“屋野涼平先生,放置生石灰的人就是你吧。
剛剛我已經讓人核實過你們的身份了,想要抵賴也是不可能的。”
“這是怎么回事!?”
增根厚照看著身邊的下屬,滿臉的驚駭:“你、你”
“究竟是為什么!”小林武不可置信的大叫著,可對方卻只是低頭沉默,根本就不理會小林武的質問。
“屋野,這個名字你們應該很熟悉吧。”
唐澤開口說道:“他們的父親,在你們的摩天輪上自殺了,所以他們是來復仇的。”
“這種人死有余辜,他害死了我父親!”
屋野涼平聽到唐澤的話后,也不再沉默,滿臉的憤怒。
“我先生就是被他逼死的.”
屋野夫人說到這也忍不住哭泣起來:“這個男人不僅僅騙走了我們的土地,還在我們旁邊蓋了這座巨大的游樂園。
害得我們游樂園越來越冷清,最后我先生因為資金周轉不靈導致破產 最后、最后在摩天輪上自殺了.”
說到這,屋野夫人激動道:“是我!是我主使了這一切,讓我兒子散布謠言,等著那個男人有朝一日會來摩天輪。
這樣,有朝一日我就可以為丈夫報仇了。”
“但你也葬送了兒子的大好未來。”目暮警官聽到這壓了壓帽子,語氣沉重道。
“我不后悔,媽媽!”
屋野涼平看著哭的如同淚人的母親,上前安慰對方。
母子二人抱頭痛哭,一旁的男孩雖然還不太懂事,但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放聲大哭起來。
看著這一幕,眾人也都暗暗嘆息。
這個事情說起來還真的是金濱康造自作孽不可活。
詐騙別人家的土地也就算了,關鍵還在別人家游樂園旁邊蓋新的游樂園。
這尼瑪不是騎臉輸出么。
這種憋屈的事把人家男主人逼死了,剩下的孤兒寡母直接就瘋了,找他拼命來了。
命,都是公平的一條,無論你有多大的財富和權利,逼急了血濺三尺跟你玩同歸于盡唄。
當然,做出了這樣的事,也要付出同等的代價就是了。
唐澤等人雖然任由他們發泄情緒,但也沒有閑著,而是開始搜集起于案件相關的證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