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久司工具箱里發現的檜樹的葉子!?”
越水七槻看到這后眸子一亮,旋即笑著道:“果然“現場百遍”這句話是正確的。
之前我們哪怕來過,但是沒有看到久司工具箱的檜樹葉子,那么在我們眼中,那它就是尋常無奇,不值得注意的事物。
但現在,它卻成為了我們調查的關鍵。”
“別感慨了。”唐澤聽到越水七槻的話,莞爾失笑道:“把科搜研的人喊過來,要之前和久司一塊來采集證據的那幾個鑒識員過來。”
“OK。”越水七槻應了一聲,旋即掏出了手機開始喊人。
上司召喚,幾名鑒識員自然是效率拉滿,很快便開車來到了樓下。
“當時我們確實是把鑒證車停在附近了。”女鑒識員來到這邊后,回憶了一下回答了唐澤的問題。
“果然是這么”
唐澤點了點頭,旋即再度問道:“話說回來,在將鑒證工具搬到案發現場的時候,你們是分多次搬運的嗎?”
“是這樣的。”女鑒識員點頭道。
“那關鍵的棉簽呢?”唐澤問道:“第幾次搬運過去的?”
“這一般都是大型工具先搬運。”女鑒識員遲疑了下說道。
“前輩你懷疑,有人趁著車上沒人的這個空檔,把久司工具箱里面的棉簽給換掉了嗎?”
反應過來的越水七槻,神色振奮的開口道:“而檜樹葉子就是犯人留下的,這確實是一個新的方向啊”
如果犯人是上井久司犯錯虛構的,那也完全有可能是其他人家伙上井久司,以此來構建不存在的犯人。
正因為犯人不存在,所以誰都可以虛構。
之前他們確認了DNA沾染的是上井久司的,就下意識地將其作為了一切的罪魁禍首,而沒有想到別的可能。
他們都犯了主觀意識上的錯誤,根本沒有客觀的考慮其他可能!
而現在,唐澤突然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搜查方向,這自然讓越水七槻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而她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之前調查的時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慣性思維之中。
這也正常,畢竟平常的時候發生命案,大家自然第一反應是找兇手。
這種思維之下調查半天,結果發現是烏龍,自然會覺得犯錯的是自己人,而不去考慮別的可能了。
但唐澤的視界比較寬闊,同時也不相信牽扯到自己身邊人的案件,會是這么一個結果。
所以在第一次前往三個案發地,用超嗅覺沒有找到線索后,他便開始考慮其他的可能性。
而憑借上井久司工具箱中的檜樹葉子,他們似乎在新的方向有一些進展了。
至于接下來,就是繼續探查情況,進一步搜查證實確實有人調換棉簽。
當然,也可能查不到,那就證明一切真的是因為上井久司發燒導致失誤造成的這重大烏龍了。
“我確實有這個懷疑。”
聽到越水七槻的話,唐澤點了點頭道:“采集用的棉簽,是用熱壓一根一根的密封袋。
但是打開它沾染上久司的細胞后,再一次用來熱壓密封,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
“那到底是誰會做出這種事呢?”越水七槻聞言皺眉道。
“目前的話,也只能認為是當時在案發現場周邊的某個人了。”
唐澤說到這面色也稍顯嚴肅了幾分:“而我最先想到的,是刑事、鑒識人員。”
看到兩人突然嚴肅的表情,唐澤知道自己說的有點嚴重了,連忙補充道:“當然,圍觀人員也完全有可能的,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才行。”
“那接下來我們調查什么?”越水七槻開口詢問道。
“先查腳印吧。”唐澤想了想,看向一旁的女鑒識員道:“青羽桑,你和同事采集一下這附近的腳印。”
“明白!”女鑒識員點了點頭,旋即和同事們一起去工作了。
等到采集完腳印,眾人則是前往了米花町的河岸處,也就是第二案發現場。
第二名死者是一位流浪漢,對方在橋下河邊搭建了一個棚子。
而根據越水七槻所說,一開始的時候大家懷疑他是病死的。
但是后來發現死者身體有碰撞的痕跡,再加上破碎的瓶子,便懷疑對方可能被人毆打過,于是便喊了鑒識科過來。
而高木刑事他們后續的走訪中,也從別的流浪漢口中得知,對方身上的撞傷是回收空瓶子的時候,弄倒了貨架砸傷的。
后來在雜碎的空瓶發現DNA,這個信息便被忽略了,可等到上井久司的DNA被檢測出之后,線索又被提出來了,再一次證明了是意外死亡。
至于煙頭則是掉落在流浪漢居住棚子的10米開外道路旁邊的草叢里。
而這里的腳印就比較雜亂了,畢竟是河邊,有不少人來這邊散步。
不過青羽還是和其師傅一塊采集了部分腳印。
之后,唐澤等人來到了米花町的中野區。
在三川車站沿線五分鐘路程的天橋旁,是第三位死者。
西原一郎年齡大了,對方的家人說他最近有點認知障礙,有時晚上會偷偷一個人跑出來,很擔心他的安全問題。
而發現他的時候,對方是在天橋階梯的下半段,當時覺得他是腳下打滑摔倒頭部導致的死亡。
但是因為其倒地的位置有些奇怪,沒有在階梯正下方,而是在旁邊數米的位置,所以便喊了鑒識科過來。
“從階梯上摔下來,正常是摔在階梯下的。”
越水七槻開口道:“但因為死者也可能是沒有直接死亡,而是捂著頭起身,然后踉蹌走了幾步這才倒地死亡。”
“嗯,這種模棱兩可的情況,確實需要鑒識科過來取證以防萬一。”
聽到越水七槻的話,唐澤也知道這流程沒什么毛病。
至于煙頭,則是在尸體倒下的對面道路邊緣,這個位置算不算煙頭都兩說。
而按照慣例,唐澤繼續讓青羽鑒識員在發現煙頭的地方檢測腳印。
雖然青羽是新手,但跟她一塊來的還有帶她的師傅。
雖然不及大川原昌二那樣獲得“優秀鑒識員”的榮譽,但也同樣是老牌鑒識員了。
他很快便根據經驗得出了判斷。
雖然具體還要等儀器的鑒定結果,但三個煙頭附近檢測的腳印應該是同一人物的。
“這是突破性的進展呢!”
越水七槻眸子一亮道:“因為距離案發現場較遠,當時鑒識員只收集了較為明顯的煙頭,并沒有采集腳印。”
“這個距離,能收集煙頭已經是按照取證標準來了,不能苛求太多。”唐澤搖了搖頭道。
“也是呢。”越水七槻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這個距離已經在警戒線之外了,距離案發現場已經有一段距離了。
圍觀人群差不多站的就是這個位置了,算不算是案發現場都不好說。
鑒識員能把煙頭回收回來,已經足夠說明他們的嚴謹了。
而初步的判斷后,很快腳印的信息便被帶回了科搜研進行正式的鑒定。
最終確認,這三個腳印是同一人物的。
“柳暗花明啊。”
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后,越水七槻笑著道:“這個好消息要快點通知上井久司了。
畢竟兩次案件還能說是巧合,但三次就不能再說是巧合了。”
“再等等吧。”
唐澤開口道:“萬一剛給了希望,結果又不理想,那只會造成二次打擊。”
“唔,有道理。”越水七槻聞言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手機。
而汽車很快抵達了第四案發現場。
這里,是新聞上沒有報道的第四起案件。
等到唐澤抵達這里后,一輛鑒證車就停在樓外草坪旁邊的道路上。
“我聽青羽說,發現了新的線索?”
大川原昌二看到兩人下車后,小跑過來開口問道。
“是啊。”越水七槻笑著道:“不過來的怎么是大川原前輩,青羽他們呢?”
“之前你們不是讓他們鑒定腳印么,得知你們還有來第四案發現場,我怕你們久等就讓她們安心做鑒定,我就帶著我們班的人,代替他們過來這邊了。”
大川原昌二笑著道:“這個案件現場勘探我也在現場,所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提。”
“那我們就先進去吧。”
唐澤開口道:“也麻煩你介紹一下案件的情況了。”
“好的。”
大川原昌二點了點頭,讓手下先在車上等待后,便率先帶著眾人進入了廢棄的大樓里面。
這里整體一片漆黑,堆放著各式各樣被燒毀的雜物,大川原昌二打頭領著眾人進入,同時給眾人介紹著這起案件的情況。
死者是這里的經營者,藤田陽二。
而起火點則是這個鍋爐。
大川原昌二指了指被燒的烏黑的鍋爐開口道。
“這個案件看卷宗上的情況,似乎也是一個意外的火災吧?”越水七槻回憶道:“為什么要采集DNA呢?”
“主要是我們發現了一根沾著死者血跡的鋼管掉在了鍋爐附近。”
大川原昌二開口指了指一片立著“D”的區域牌,示意那就是發現鋼管的地方。
“另外,死者的手腳都受傷了。”
大川原昌二繼續說道:“當然,有可能是事故發生的時候,造成的傷害。
除此之外,根據調查報告,附近還有居民聽到了爆炸聲。
之后就報警了。”
“案發的時候,這扇門是關著的嗎?”
唐澤一邊聽著大川原昌二的時候,一邊環顧四周,來到窗戶邊開口問道。
“是關著的,畢竟是冬天。”大川原昌二點了點頭頭問道:“怎么了嗎?”
“我覺得爆炸聲也許是因為打開了這扇窗戶。”
唐澤的話讓越水七槻一愣,旋即忍不住問道:“前輩,這話是什么意思?”
“密封狀態下,如果氧氣突然進入不完全燃燒的空間,就會產生爆發性的燃燒現場。”
唐澤一邊伸量著窗戶,一邊說道:“這種現場稱之為“回燃現場”。
因為想要排除里面的煙霧,從而打開窗戶造成悲劇的現場很常見。”
唐澤一邊說著,一邊再次來到了爐子旁:“但窗戶是關著的,那這么說爆炸應該是有其他原因了。”
“也就是說,有人打傷了藤田陽二,然后將其偽裝成意外么。”越水七槻沉吟道。
“但是現場檢測的結果,也只檢測出米澤的DNA。”
大川原昌二嘆氣道:“而后來的判斷,是瓦斯泄露造成的這次事故。”
“了解。”
唐澤點了點頭,旋即看向大川原昌二道:“我們去樓下看看。”
眾人下了樓之后,來到燒毀大樓的草坪前,唐澤看向大川原昌二詢問道:“我想問一下,鑒證車是停在這附近了是嗎?”
“沒錯。”
大川原昌二點了點頭道:“但是當時不單單只有鑒識員,因為火災的緣故,救護車和醫護人員也走在附近走動。”
“這種情況想要把棉簽掉包,不是那么容易啊”越水七槻聽到大川原昌二的話后判斷道。
“總之還是先調查一下吧。”唐澤看向大川原昌二開口道:“就拜托你們了。”
“明白。”大川原昌二點了點頭,旋即便朝著鑒證車走去,招呼手下們帶著工具箱開始取證。
因為知道主要檢查腳印,青羽在來之前還提醒他們在鑒證車帶針對腳印的工具。
而一番檢測后,所有的腳印都被提取了出來。找書苑whaoshyu
但經過對比后卻發現,這一次沒有找到和前三個案件一致的鞋印。
除此之外,青羽那組也將前三個案件的鞋印調查結果發了過來。
有著那鞋印的鞋子是大眾款式,全國總共賣出了五萬多雙,是非常一般的鞋子,完全沒有繼續追查的可能。
“或許和煙頭一樣,都是非常單純的偶然吧。”大川原昌二得知這一消息后,開口說道。
“或許吧。”
唐澤點了點頭,招呼越水七槻道:“我們在這附近轉轉吧。”
“好。”越水七槻也想要和唐澤交流一下,于是兩人離開鑒證車,在草坪上隨意漫步著。
“前輩,這個案件你怎么看?”
走了沒幾步,越水七槻便忍不住率先開口道:“沒有鞋印,也找不到煙頭。
你說,我們會不會又虛構了一個不存在的兇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