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越水七槻在向京都警府的綾小路文麿說明事情原委后,他們便查到了案發當天山崎東美的行蹤。
直到這一刻開始他們才意識到,原來他們的調查方向一直都出錯了。
山崎東美這個幫兇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
而之后他們加急對山崎東美進行了徹底的調查。
最終他們發現山崎東美在案件發生前的半個月,去商場購買了登山服,款式和案發當天被害人穿的是同一款式。
不但如此,還有登山繩。
“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吊橋上會有木屑被削掉的痕跡。”唐澤手持電話道:“我們當時調查的時候,在吊橋中間位置,找到了相關的痕跡。
當時還在奇怪那是什么痕跡,如果是登山繩導致的就吻合了。”
“抱歉,這是我們這邊的失誤。”
綾小路文麿語氣歉意道:“我們課長已經對負責案件的刑事和鑒識員進行嚴厲訓斥了。
另外課長讓我代他向你道歉,連累你進入了犯人的詭計中。
并讓我轉告你,如果需要京都警府的幫助,他一定傾力相助。”
一開始的時候,京都警府聽說山崎東美申請去東京重新鑒定證物,還對唐澤他們這邊有些不滿。
畢竟對于一名刑事來說,最讓人無法接受的,就是辛辛苦苦鎖定的犯人,被人質疑有問題。
這對于辦案刑事來說,就是在質疑他能力不足,腦子不夠。
再加上這次案件還是跨地域的,內部氛圍也都是一致對外,氣氛就更加惡劣了。
當時的情況,要是沒查出來什么還好,要是唐澤他們查出來些什么,那無疑是掃了京都警府的面子。
不過人家山崎東美畢竟是提交了正經的申請,東京的科搜研按程序沒理由拒絕,京都警府不爽也沒辦法只能等結果。
結果查是查出來了,而且還是重大疏漏,足以讓辦案刑事顏面掃地的那種。
如果單單如此也就算了,關鍵是自己這邊漏洞百出,被犯人耍的團團轉,甚至還連累唐澤進入一個沒辦法扭轉的大坑里,眼看就要身敗名裂。
這其實對于京都警府那邊很尷尬了。
讓犯人完成“完全犯罪”本就嚴重,要是還踩著唐澤上位,那無疑是讓原本就大條的事情,變的更加嚴重了。
要真是唐澤這個招牌倒了,而且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京都警府那邊真的要被罵死了。
至于解釋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民眾可不會聽你解釋,他們只會幸災樂禍的看你跌下神壇,然后心中充滿快意。
而他們查案失職,以至于唐澤即便識破了真相,也沒辦法將犯人拘捕甚至還得背鍋。
可以想象現在的京都警府那邊絕對比他們更為焦急,因為如果真的因為他們查案不利,讓一個人實施了完全犯罪,還順帶的踩了警視廳推出的招牌。
可以想象警視廳那邊會有多么震怒,到時候京都警府就要大地震了。
可再道歉,再著急也沒有用,因為明天就是開庭的日期了。
而他們,卻似乎已經無力回天,無法再掙脫對方的陷阱逆轉局勢了。
對方就如同游戲開掛一樣,對他不利的都被他泯掉了,他們只能在這種情況下和對方開庭對峙。
真的很難。
就連越水七槻想到這困難的局面,都忍不住心中壓力巨大,不知道從哪里才能找到破局之策。
“有辦法證據照片上拍攝的那個正在掉落的人,不是被害人嗎?”
越水七槻腦筋急轉,思考著破局之策。
想到這她便前往了數據分析室,讓之前模擬大橋的下屬輸入小夜子的身體數據和從京都那邊得到的山崎東美進行對比。
但可惜的是,兩人的身高幾乎一致,再加上鞋子允許的些許誤差,根本看不出破綻來,所以想要鑒定替身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越水七槻還讓對方針對照片進行高清處理,結果吊橋上的人因為姿勢故意隱藏著沒有露臉,依舊沒有任何的收獲。
除此之外,越水七槻又進一步讓對方針對吊橋上兩人的距離進行調查,結果讓人很絕望。
不管怎么看,沒有將小夜子推下去的鑒定卻是毫無失誤,不存在爭議的。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公審進行作證了。
“啪!”
看著面前被匯總起來的證物單,唐澤點燃了一根醒神香煙。
清涼的味道讓唐澤精神一震,很快大腦的處理速度便加快整合分析起了腦海中的各種情報來。
距離明天的開庭公審只有今天大半天的時間了,他必須要在這僅有的時間內找出破局的證據。
所以不得已,他也需要開一下“加速思考”的外掛了。
京都,陰天。
裁判所。
今天所開庭審理的,便是最近一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知名律師殺妻案”。
此刻香月城一與山崎東美在右方與京都刑事對坐,而唐澤所站位置卻是兩人中間的C位,正對著一眾法官和書記員。
看到一眾人員到齊,法官敲了敲木錘,待到法庭安靜后,看向站在正中間的唐澤道:“鑒定人,請宣誓!”
“好的。”
唐澤雖然很少站在鑒定人這邊,但坐在刑事一方的次數也不少,自然知道該怎么走流程。
他點了點頭,旋即拿起面前的紙張道:“我宣誓,我將憑良心陳述真相,無論什么情況,絕不隱瞞,絕不欺騙。”
“那么鑒定人針對京都警府調查的證據,有什么新發現嗎?”法官開口繼續問道。
“有的。”
唐澤點了點頭,打開面前連著法庭投影儀的筆記本電腦,然后開始操作了起來。
在軟件的處理下,照片很快變成了3D版本的建模,而經過放大,橋上兩人的位置和姿態,都看的一清二楚。
“如圖所示,上面正式鑒定后的結果。”
唐澤開口說出了鑒定的判斷結果:“從這張照片來看,不可能斷定被告香月城一將被害人小夜子推下吊橋。”
聽到唐澤的鑒定結果,在場的旁聽人紛紛嘩然,沒想到居然會是這么個結果。
可以說是完全的大反轉了!
而一旁負責案件的京都刑事全程黑著臉沉默,甚至連開口要求核對的話都說不出口。
因為昨天這份證據就已經發到京都那邊了,甚至他們還跑到山上重新測量攝像頭的距離。
但可惜,即便他們取舍距離的時候已經盡可能的往小了取,結果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那張原本給香月城一定罪的證據,此刻卻成為了證明他無罪的鐵證!
“旁聽人請肅靜!”
法官再度敲了敲小錘,旋即看向辯護人:“現在開始反方疑問。”
“關于反方的辯駁,將由被告本人進行陳述。”山崎東美聞言當即起身說道。
“許可。”
法官聞言點了點頭,而一旁的香月城一從被告席起身后看向唐澤詭譎的笑了笑,旋即看向法官道:“這次公審的重要證據由我再次進行說明。”
說到這,香月城一來到了投影儀前,仿若往常身為律師替犯人辯護那樣,沉靜的話語帶著干練:“這張照片證明了被告,也就是我,沒有將妻子小夜子推下吊橋。
這樣的結論可以成立嗎?”
“沒錯。”
看著香月城一投注而來的目光,唐澤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
“那么這張照片中,我之所以會是這樣的動作,是因為我想要救助即將掉下橋的妻子,所以伸出了手,可以做出這樣的判斷嗎?”
香月城一嘴角上挑,眼中帶著一絲得意,繼續看向唐澤,顯然讓這么一個大名鼎鼎的刑事為自己的無罪背書,對于他來說也是很有快感的一件事。
“確實,照片上看起來就是這樣拍攝出來的。”
唐澤看著香月城一的表情,平靜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意味深長。
聽到唐澤這有些古怪的描述,香月城一先是一愣,覺得有些異樣,但是此刻他還正在為自己的清白進行陳述,容不得他細想。
“我也是這么看的。”香月城一說完做出了結論:“所以這張照片不但沒有判定我有罪,反而證明了我的無罪。
以上就是我的稱述結論。”
“京都刑事一方,還有什么需要辯駁的嗎?”法官說到這看向京都警府那邊開口詢問道。
但詢問過后,京都警府卻是黑著臉依舊沉默,這一反常的態度引起了旁聽席聽眾的紛紛議論。
而在這愈來愈大的騷動中,法官再度敲響小錘,之后再度看向京都警府那邊詢問道:“京都警府一方,是否有異議?”
“沒...”
第一排負責這次案件的刑事咬著牙擠出一個字,然后整個人的脊骨仿佛碎掉,整個人也佝僂了起來。
他低著頭,甚至不敢去看站在證人席的唐澤。
因為如果不是他查案先入為主的以為香月城一是兇手,而忽略了合謀犯罪的可能,怎么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那么請問在場人員誰還有異議?”
坐在庭審最中心的法官聽到京都刑事的話后,開口環顧四周詢問道。
如果沒有人反對,他就準備根據現在的證據做出結論了。
“我有一些。”
就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唐澤徑直開口了。
而他的話也瞬間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視,而一旁的山崎東美和香月城一則是一臉的詫異,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反叛”。
不過隨后香月城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嘴角露出了一絲穩操勝券的得意笑容。
“鑒定人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法官聽到唐澤的話,開口詢問道。
“是這樣的,我想要問一下,香月律師在案發當天登山的路上,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唐澤自然也看到對方眼中的鄙夷與得意,卻平靜的看向香月城一開口詢問道。
“聲音?”香月城一聽到唐澤的話一臉詫異的重復了一句。
“比如果說大壩放水時候的警報聲。”唐澤開口說道。
“啊,好像隱約是聽到了。”
香月城一聞言眼神閃爍著,不知道唐澤這位“名刑事”到底在賣什么關子,心中不自覺語氣心虛道:“但是,這個和這張照片一點關系也沒有吧?”
說到這香月城一就扭頭看向法官,似乎希望對方趕緊做出宣判。
因為唐澤的突然發言,讓他有了一種事情超出預料之外的感覺。
“不!”
但香月城一的話剛說出口,唐澤便干脆利落的開口否決了香月城一的話。
他扭頭看向了法官徑直開口道:“本次案件的鑒定結果,照片上的女性并不是被害人,而是其她人的偽裝。”
“嘩!”
唐澤的話就像是在平靜的海面上投下了一課魚雷,整個法庭就如同那爆炸的海面,可謂是一片沸騰。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次的案件居然這么一波三折。
首先是香月城一拿著那張照片的站位說自己無罪,結果唐澤等待他說完之后,卻說那個距離雖然是正確的,但是照片上的掉下去的人卻是假的。
這一波三折的反轉直接驚呆了在場的眾人,所有人都忍不住討論起這件事來。
甚至就連京都警府的一眾刑事都不自覺的站起來,顯然沒有得到這個消息的他們聽到唐澤的話也很吃驚。
如果不是在法庭上,他們甚至已經圍上去一問究竟了。
法官看著似乎要將審判庭掀翻一般的場面,手上的錘子連敲三次,這才讓現場的雜亂平息下來。
“反問疑問,到此為止!”
待到法庭整個安靜之后,山崎東美立刻站起身,便要結束反方的發言。
因為唐澤是他們請過來的“鑒定方”,所以她確實有這樣的要求也在合理范圍。
“我拒絕!”
唐澤眼神銳利的盯著山崎東美道:“雖然是你們請求我進行證物再鑒定的,但也沒有權利不讓我將證物的鑒定結果說完。”
說完這些后,唐澤也不理會對方難看的表情,旋即扭頭看向法官道:“還請允許我,繼續對鑒定的證據進行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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