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綾子做的,也是她最擅長的傳統霓虹料理。
炸蝦天婦羅、肥牛拌雜菜、番茄煮馬鮫魚塊、白蘑奶油蔬菜濃湯、腌制小菜。
三菜一湯搭配一個小咸菜,有肉有菜有海鮮,對于兩個人來說,無疑稱得上是奢侈了。
將這些料理填滿饑餓的空胃,飯后的唐澤滿足的躺在沙發之上。
「先等我休息一下,然后去我去刷碗。」
看著收拾碗筷的綾子,唐澤連忙喊了一聲,讓她別刷碗。
畢竟對方都已經做飯了,那碗筷自然要由他來收拾才行。
雖然誰洗碗都沒有關系,但是分工也能夠讓感情更加良好的運轉。
「不用了,你今天一回來感覺就很累,我洗碗就好了。」
聽到唐澤的話,綾子卻是笑著回絕了:「正好我今天下午很閑,洗個碗筷也沒什么勞累的。」
「有那么明顯嗎?」唐澤摸了摸臉道:「難道說我的氣色很不好?」
「那倒也不是,只是你思考問題的時候,眉頭就會微微皺起。」
綾子笑著說道:「今天吃飯的時候,就看到你眉頭一直皺著,時不時還有些愣神像是在思考。」
「你也成偵探了。」
唐澤聞言無奈一笑:「好吧,我確實是有關于案件的問題要想。
總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些什么,但是又意識不到問題在哪。」
「我只不過是對你工作時候的樣子太熟悉了而已。」
綾子笑著道:「那如果等會兒你還沒有想起來的話,不如和我說說怎么樣?
說不定說著說著,你突然間就靈光一閃,想到了自己到底忽略了些什么呢?」
「好啊。」
唐澤聞言笑著答應道:「正好我就想復盤案件重新梳理呢,你也聽一聽,說不定能給我些額外的啟發呢。」
「我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
綾子聞言端著餐盤走進了廚房:「我能夠做的只是聽你說說案件,啟發什么的就不要報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沒關系。」唐澤笑著道:「能聽就足夠了。」
能有人傾聽你說的話,這又何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于是唐澤也暫時放棄了思考,等到綾子刷完碗后拉著對方坐在沙發上,唐澤開始從案件發生之初開始講起。
「老太太真是可憐...」
聽完唐澤的復述之后,綾子唏噓道:「明明膝下兒女雙全,但卻過得一點都不幸福。
甚至不得不將感情寄托在貓身上。
而因為養貓的事情又被鄰居們討厭,成了鄰居眼中的怪人。
或許唯一值得藉慰的,就是她傾注了感情的兩個貓咪,沒有辜負她。」
說到這,綾子不由有些感嘆:「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貓咪也會這么護主呢,印象中貓咪都是很高冷的。」
「我也是頭一次見。」
唐澤聞言點了點頭:「不過萬物有靈,想來是因為那位老太太的細心照料,所以才會在她受到威脅的時候,那么中心護主吧。」
「不過說起來人和貓居然都那么脆弱。」
綾子感嘆道:「人被貓抓就有貓抓病,而貓咪受傷沾染到人血也會讓導致傷口化膿。」
這原本只是一個在尋常不過的感嘆了,綾子所說的話也都是唐澤所知道的。
但在這次,聽到綾子話語的一瞬間,唐澤腦海中似有霹靂瞬間在腦海中劃過,將那一直縈繞不掃在腦海中的迷霧盡數清空!
犯人的血進入了花貓的傷口,說明對方似乎也被貓咪抓傷,這才有了 血液沾染導致花貓傷口化膿...
那這么一來,犯人也應該會像旬阪立花一樣,得貓抓病才對。
這本來應該是早就意識到的問題,但是因為之前旬阪立花得病干擾了唐澤的思考,讓他的懷疑放到了對方身上。
直到對方否認這一點,旬阪山建的嫌疑也被排除,出現了第三個嫌疑人的可能,唐澤才站在更加客觀的角度去分析案件。
而之前隱隱察覺自己忽略了什么,便是潛意識中對錯誤認識的修正。
簡單來說,之前他認知中貓抓病是犯人的幾率很大。
然后這個嫌疑放在了旬阪立花身上,等到他意識到可能還有第三人后,卻沒辦這個貓抓病這個線索代到犯人身上。
而現在邏輯融洽,推理和調查的方向也都變得更加清晰了。
那么后續他所要做的,就很簡單了。
那就是拿出切實的證據,證明他所推想的一切是正確的。
「真是太感謝了。」
一切都明了之后,唐澤摟著綾子親了一口:「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你想到了?」
綾子也是微微一驚,旋即臉上露出了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是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唐澤想自己意識到的事告訴了綾子,卻沒想到對方卻是失笑道:「你是當局者迷了,實際上就算沒有我,估計再等等你也能夠意識到忽略的這一點。」
這倒也是實話,畢竟唐澤只是因為原本懷疑的兩人突然多出來第三人的可能,讓他一時間有些混亂。
相當于側寫時候,一條條該加入的信息漏了一條,雖然暫時遺忘,但等到復盤完邏輯理順,肯定也不會漏過。
「但不管怎么說,我就是因為你的話才這么快意識到的。」
唐澤說著一把將綾子抱起:「那么就有必要獎勵一下了」
「才剛吃過飯呢!」
綾子被抱起后下意識的去了唐澤的脖子,但回過神后卻掙扎著想要下來。
但唐澤哪里會放下她,手臂一緊便鎖住了綾子的身體:「沒事,剛剛聊天這會功夫也過半個小時了,可以適當的運動運動了」
在綾子這個「懶蟲」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唐澤帶著對方做了一套瑜伽訓練。
之后兩人洗漱了一番,便找了部喜劇電影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喜劇永遠是人們所離不開的必備事物,畢竟它能夠讓人忘記現實中需要面對的煩惱,暫時放松心神。
這一點,便是唐澤也不例外。
夜晚,每個人都在盡情支配這完全屬于自己的時間,一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開始面對眼前的工作與煩惱。
只不過相比于前兩天的奔波,今日的唐澤卻是再度來到旬阪婆婆家的宅邸,在客廳中靜坐著等待了起來。
沒過多久,兩只旬阪山建與旬阪立花兩兄妹便前后來到了這里。
只不過當旬阪山建看到躺在唐澤身邊的兩只流浪貓時,卻是連忙掏出了口罩帶在臉上。
「不好意思,今天特意讓你們抽時間跑來一趟。」
唐澤將三色花貓抱起,一邊擼著貓一邊看向兩人說道。
「你這到底是要做些什么?!」看到貓咪旬阪山建就變得有些暴躁起來,語氣很是不滿的質問道。
「當然是為了抓住犯人。」
唐澤展示了花貓身上的傷口道:「我們從這里提取出了人的血液,經過檢測是AB型的血液。
我們認為那是犯人被貓抓傷后,用流血的手或腳攻擊了這只貓,之后才會讓血液沾染到傷口之上。
也就是說,擁有AB型血液的,就是犯人!」
旬阪山建聽到唐澤的話大驚,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妹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我是A型,立花我記得你...」
畢竟這一切的訊息都和自己的妹妹吻合了,甚至對方因為貓抓病才從醫院出來。
而現在擺在眼前的證據,讓旬阪山建有些難以接受:「你殺了...」
「不是我!!」旬阪立花激動道:「我沒有殺媽媽...」
「這是你的DNA鑒定書。」
不等旬阪立花開口反駁,唐澤便直接拿出了鑒定書:「雖然你和犯人的血型一致,但DNA卻并不一致。
也就是說,案發當天除了你之外,還有第2個人進入了這個房間。」
「那是誰殺了我媽!」旬阪立花激動道。
「殺人的時候,犯人也受傷了。」
唐澤開口道:「我原本以為是你,但結果出現后,卻讓我意識到這里出現了第三人。
這個犯人,擁有你們兩個人的共同點。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讓我們開始的時候將調查目標,放在明面上的你們身上。」
過敏藥物、被貓抓傷、甚至還有相同的血型。
這些嫌犯才有的特點,分別攤在了旬阪兄妹的身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唐澤才會大腦有了片刻的短路。
即便他是現在已經是頂級偵探了,但人本不就是縝密的機器那樣能夠時刻保持巔峰狀態。
而很顯然,昨天他的大腦狀態有點不佳,讓他沒能絲滑的銜接處理信息。
當然,即便在低谷的狀態,水平在這擺著呢,所以也就延遲了一會,到家轉換一下心情就看穿了案件的真相。
「到底是誰?」旬阪山建急道:「是誰那么殘忍殺了我母親!」
「越水。」唐澤朝著門外喊了一聲:「把竹長太太請過來吧。」
「來了。」越水七槻應和了一聲,從院子領著竹長太太走了過來。
「你們喊我有什么事嗎?」
竹長太太看著眾人臉上還帶著迷茫,然后她看著旬阪立花道:「啊,就是她在老太太去世那天來過,你們是要我指認她嗎?」
「不,我們要找的是你,竹長太太。」
唐澤起身走到走向竹長太太道:「是你殺了旬阪婆婆吧?」
「你在說什么呢?!」聽到唐澤的話,竹長太太臉色一變轉身就想走,但卻被越水七槻一個跨步攔在了面前。
「想抵賴也是沒用的,我們已經查清楚了。」
唐澤拿出證物袋中的藥物:「這個藥是你的吧?
這是很常見的抗過敏藥物,用于治療花粉癥和哮喘,當然也有貓毛導致的蕁麻疹。
我們在旬阪太太喂養的花貓的窩點找到了這盒藥,推測他是從案發現場撿到的。」
而竹長太太她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曾經提到過她對貓過敏,所以她會吃和旬阪山建相同的抗過敏藥也很正常。
「你在胡說什么呢!」
竹長太太聽到唐澤的話色厲內茬道:「那藥很常見的,再說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那貓叼的我的!?」
「藥盒上是有指紋的,之后只需要鑒定就可以了。」越水七槻淡淡道。
「就算那樣又能說明什么?我還說是那只貓跑到我家園子偷我放在桌上的藥呢!」
竹長太太此刻發揮了中年主婦的天賦技能,一副死皮不怕開水燙的態度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當然不能說明什么,但在調查旬阪兄妹后,所有 證據都表明犯人不是他們的時候,但這個藥盒的存在,卻也讓我開始懷疑起了你。」
唐澤開口道:「而我調查了這附近的醫院,確定了這是你開的藥,同時還有一個意外的收獲。」
說到這,唐澤看向了竹長太太穿著拖鞋的腳:「你在那家醫院還治療了腳傷吧?」
而察覺到唐澤的目光,竹長太太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但可惜腳裸上面的紗布卻很是顯眼,根本沒有辦法掩蓋。
「這是我不小心撞傷的!」竹長太太色厲內茬道:「這是腫脹!是內傷!」
「你確實是怎么對醫生說的,但實際上是在這間房子被貓咬傷的吧?」
唐澤的話剛說出口,竹長太太便徑直否認:「不是的!」
「實際上是你做了引起貓憤怒或者害怕的事情,讓貓對你進行了攻擊。」
唐澤轉了轉下巴道:「實際上那位旬阪立花小姐在和母親吵架的時候,就被這只護住的花貓給撓傷了。
而你,恐怕也是相同情況,導致的相同結果吧?」
「不是的!我都說了不是了!」面對唐澤的步步急逼,竹長太太情緒激動道:「你們說讓我協助調查我才來的,結果卻懷疑我?」
「那么,讓我采集你的血液如何?」
唐澤看著惶恐之色一閃而過的竹長太太,笑著請求道:「犯人的血跡留在貓咪傷口了,只要對比就能夠知道結果了。」
但對方卻沒有理會唐澤,而是冷著臉轉身腳步有些不自然的就要離開。
而看著拒不配合的竹長太太,唐澤看著她的背影淡淡說了一句話,讓她下意識的駐足,驚恐的看向了自己受傷的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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