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此時的龍泉觀中,李道陵與陳豐,還有李高遠他們幾人,在屋前相對而坐,享受著夏日里的陰涼,順帶著說上一些話。
“陳豐,九首最近怎么沒有寫信回來啊?”李道陵向著陳豐問道。
“師傅,九首上次來信已是一個多月前了,估計有事被耽擱了吧,想來最近應該會有信來的。”陳豐幫著李道陵倒了一碗茶回應道。
“九首去長安都三個月了吧?眼看過兩天就是端午節了,這信也不來,師傅心里放心不下啊。”李道陵心里著有些放心不下。
依著鐘文帶著小花去了長安之后,說好每一個月寫封信來,可這近兩個月都沒有信了,這使得李道陵擔心自己的弟子出了什么事。
畢竟,鐘文去長安,可不是去做什么官,當什么將軍的。
一來是帶著自己的小妹去長安讀書,二來是去太虛門的。
雖說,眼下太虛門已是無了蹤跡,這仇呢,還沒報完,更是沒有把太一門的道法典籍給尋回來,使得李道陵心里很是不得勁。
年歲越來越大,心也越來越沉不下來了。
李道陵對于能否尋回師門的道法典籍之事,本來也是不抱希望的,可曾沒想到,自己有了這么一個好弟子。
可弟子再好,也只有一個。
對付這么多的仇家,必然是捉襟見肘的。
可太一門也沒幾個可用之人,也只能依靠著鐘文這個弟子去處理了。
對于這事,李道陵也是后悔不已。
他后悔以前沒有多尋幾個弟子回來,哪怕天賦一般的也好啊,至少到現在,也可以幫上一些忙什么的,總不至于什么事都壓在一個弟子的身上。
“師傅,你也別擔心了,九首知道輕重緩急的。”陳豐安慰道。
陳豐其實也想知道,鐘文在長安到底怎么了,這都一個多月沒有消息了,這都快過端午節了,也不見長安來信什么的。
可就在此時,二人說話之際,利州往著龍泉村方向的山道上,奔來了幾架馬車,還有二三十人。
“陳管事,我說去龍泉村是不是這條道啊?從早上到現在,這都快過申時了,怎么這附近還未見到什么村子啊?”一行人當中,一位漢子很是不耐煩的向著領頭的打問道。
“安心趕路,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這一路上就你老問東問西的,你看小安他們怎么不問?就你多嘴!”領頭的這位叫陳管事的看了看那漢子,心中不快道。
那漢子見徐管事不高興,只得閉了嘴,但這心里嘛,依然不耐煩。
著實,他們這一路,從長安往著利州來,歷經一個月的時間,舟車勞頓的,任是誰估計也有著不耐煩。
更何況,他們也是頭一次來龍泉村,對于龍泉村所在,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又行于這山林的小道上,心里還擔憂著,這附近的山林里,會不會竄出些個土匪來。
這份擔心,可不是白來的。
就眼下的唐國,絕對有著不少的山匪土匪之類的人物。
基本都居于山林之中,遇上了一些商隊什么的,絕對會劫上一劫。
就好比他們這一行人,馬車數架,人數也才不到三十人。
馬車之上,還綁著不少的貨物。
這要是遇上了什么山匪土匪的,絕對能大掙一筆啊。
可就在那漢子話說完一刻鐘后,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村子。
“陳管事,那是龍泉村嗎?我們到了嗎?”那漢子瞧著遠處的村子,心中有些欣喜,向著領頭的陳管事問道。
“應該是吧,你看那山頭上不是有一座道觀嘛。”領頭的陳管事指向龍泉村后面山頭上的那座道觀,會心一笑的說道。
陳管事也開心啊,這行了一個月了,終于是趕到了地頭了。
只要到了目的地,接下來也就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也就不用再那么著急忙慌的趕路了。
況且,再過兩天,就是端午節了,他們也不可能就此返回長安城的。
他們必然是要留在龍泉村過這個端午節的,真要是不能留,那去利州也成啊,總不至于真的在端午佳節趕路吧。
“好了,大家趕緊走吧,一會太陽就要落山了。”陳管事開口說道。
“大家快點,一會兒到了龍泉村后,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那漢子高興的大喊了一聲。
一刻來鐘后,一行人這才到了龍泉村的小道前。
而此時,龍泉村中,有著一些村民看著從村外奔來了這么一些人,心中有發怵。
著實,龍泉村少有外人來,真要有外人,不是龍泉觀的客人,就是鐘木根家的客人。
至于村民家中,雖有一些親戚,但絕對不會像這一行人那般,好幾加的馬車,還有這么多人。
“這位長者,打問一下,這里可是龍泉村?”陳管事下得馬來,向著村中一位年老之人行禮打問道。
“回客官,這里就是龍泉村,敢問你們找誰啊?是不是去觀里啊?”那位老心中奇怪的頭號道。
“我們是從長安來的,這不快到端午節了嘛,我們是給鐘縣侯家送禮來的,麻煩長者能否指個道啊?”陳管事微笑道。
“啊?原來是給小文他家送禮來的啊?請,請,請,我給你們帶路。”老漢聽聞這一行人來的目的,趕緊帶著陳管事他們往著鐘木根家中走去。
其實,鐘木根家也就離著十來米遠的距離,只不過此時的鐘木根他們正在屋里吃晚飯,也沒注意小路上會有人來。
“木根,家里來客人了,說是長安來的,給你家送禮來的。”老漢帶著陳管事他們來到鐘木根家空地,大聲的向著正屋里喊去。
“王叔,誰來了啊?”鐘木根聽見老漢的叫聲,趕忙放下碗筷走了出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回應那老漢的話。
“小的陳偉見過鐘校尉,見過徐昭訓。”陳管事見屋里走一漢子和一婦人,婦人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娃,確定這二人就是自己一行人要找的人了,趕緊帶著后面的人,向著鐘木根夫婦二人行了禮。
“你們這是?”鐘木根看著這一行人,心中不解的問道。
畢竟,這馬車都好幾架了,人員也都有著二三十人,突然而至來送禮,心里著實有些不明所以。
“回鐘校尉,徐昭訓,我們是從長安來的,受徐管家的指示,專門給二位送些端午節的節禮,哦,對了,可能你們不知道徐管家是誰,他是鐘縣侯府的管家。”陳管事趕緊回應并解釋道。
“啊?是小文嗎?小文和小花他們兄妹在長安可還好?”此時,秀已是聽出味來了,臉上擔憂的問道。
“回昭訓的話,縣候挺好的,還有小娘子也挺好的,還…”陳管事見秀的問話,又是趕緊回應道。
可這一回應到是簡單,這做娘的,可著勁的問話,把這一行人給晾在那兒了。
好半天,鐘木根見這話說的有些沒邊了,趕緊止住了自己妻子的問話來。
而此秀懷里的小武,卻是不安靜了。
“打。”
小武的一聲打,可謂是氣勢十足,愣是使得就近的人都聽在耳中。
“陳管事,這趕路挺辛苦的,你們這么多人,肯定還沒有用飯吧,你看這…”鐘木根著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么多人,家里也住不下,飯食到是好解決,可這人卻是無法解決了。
“鐘校尉,先不打緊吃飯,我們先把禮從馬車上卸下來,一會兒還要去觀里去拜見鐘縣侯的師長們。”陳管事哪有看不出這些個事來,趕緊解釋了一句。
打他們從長安出來之前,徐福就向他交待了一切了。
所以,他陳管事當然也知道鐘木根家中的情況,同樣,也知道道觀的事情。
徐福雖說與他說過一些事,但也只是說一個大概,畢竟,他們一行人是過來送節禮的,只要認個門,認個人即可,并不需要知道里面的道道。
“那好,那好,一會兒我帶你們上山去見小文的師傅他們。”鐘木根聽了那陳管事的話后,笑著回道。
隨后,一行人在陳管事和鐘木根的指揮下,從馬車上搬下好些東西來放進了屋里去。
不過,陳管事也留了心。
打他見到鐘木根夫婦二人知道,發現這屋子也只是土屋,就連下人都沒有一個,心中有些不明。
一個縣侯的父母,怎么著也得住高門宅院啊,就算不是高門宅院,那也得是一個好一點的宅子才行啊。
就算沒有好的宅子,那這下人總得要幾個吧,總得有人服侍才好啊。
說來,在鐘文帶著小花離開龍泉村去往長安之前,本來是與著自己師傅說好了,會安排個人過來。
可沒想到,人是安排了一個過來,但鐘木根夫婦二人卻是勸回去了。
這被人服侍的生活,他們可受不住,更何況都是認識的人,再加上鐘木根夫婦二人原本就是農戶人,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
現在又不用下地干活了,家里有糧有錢的,自己也習慣了自己做吃的,或者干些家務活。
這打一突然來個人服侍,哪里驚受得住,只得去了觀里,求著李道陵把人給遣回觀里了。
要不然,陳管事看到的,可不是沒有人服侍。
陳管事沒有看到有人服侍,但他的眼中,卻是看見了這土屋,心里想著,這哪里是一個縣侯父母居住的地方啊,他還想著,等回到長安了,一定要向徐管家提一句不可。
東西搬完后,鐘木根領著陳管事一行人,趕著馬車,往著山上的龍泉觀走去。
進了觀里見到李道陵后,又是一通的介紹。
至于陳管事一行人,當然是居于道觀了。
雖說,眼下的道觀中,并沒有富余的屋子可居住,但好在一些雜房什么的還有,收拾一下,也能住下陳管事他們一行人。
至于飯食,那就更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