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所說的話,聲音不大,但字字帶著一絲冰冷,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墮入冰窖一般,使得人聽了之后,汗毛乍起。
宮城口處的文官們,還有不遠處的武將們,他們心里對于闖宮城一事,心里清楚的很。
只不過,他們從未做過罷了。
他們所有人也都知道影子,也見過影子。
但影子從來就不會來宮城門口處,更是不會阻止他們進入宮城,哪怕遇上什么事了,被攔在宮城門口時,基本也都由著李山或者王內侍他們來處理。
可他們從未想到,今日卻是由著鐘文來代替影子。
就連王內侍都不見了,這著實讓所有人心里都在懷疑此事是李世民一手著辦的了。
在他們的心里,都在想著,李世民這是定要把那些吐蕃人砍了不成啊,否則,也不會把鐘文這個縣侯拉過來做擋箭牌的。
影子不在?
這是不可能的。
影子打他們見到開始,就少有離開過宮城的。
哪里會不在,會由著鐘文這個縣侯來接替,這明擺著就是李世民把鐘文拉過來做擋箭牌了。
“鐘縣侯,你是準備要越俎代庖嗎?”此時,長孫無忌到是冷靜了下來,向前走了兩步,看著鐘文冷聲而道。
鐘文看著長孫無忌,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么了,打頭的不是望族的代表,而是這個與李世民一家親的長孫無忌。
“越俎代庖?我乃圣上親封的右散騎常侍,敢問趙國公,我需要越俎代庖嗎?”鐘文瞇著眼睛,看向長孫無忌悶哼道。
長孫無忌聽到鐘文的回應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了前段時間,為何宮中會傳出一份封令出來。
當時也只是隨意的看了看,并未仔細瞧去。
而今,當鐘文的話一落,他才明白,李世民封賞的右散騎常侍,原來是眼前的這個鐘縣侯鐘文。
右散騎常侍,雖隸屬于門下省,但又有別于其他的官員。
原因是因為門下省的職能自秦漢開始,就屬于宮中侍從官的職能,但到了隋唐時,門下省的職能已經成了一個三省當中之一了。
長孫無忌非常清楚右散騎常侍到底是什么樣的職位,也知道非普通人不可擔任。
雖說,影子掛的是左散騎常侍,而鐘文所掛的是右散騎常侍,可以說是完全把這常侍兩職,全部交由護衛官來擔任了。
如果換一個人,如王內侍的話,那卻是不可能封賞右散騎常侍,因為王內侍屬于內侍省,因為他是一個宦官,但影子和鐘文并不是。
不管里頭的道道有多少,鐘文雖不知,但長孫無忌這些官油子對此非常清楚,否則,此時的他,估計也不會顧忌鐘文而進接沖入宮中了。
鐘文的回應,著實把在場的人給嚇得后退了幾步。
左右散騎常侍,那屬于宮中最高的護衛官員,可以決定宮城中的任何一切有關安全事宜,更別說這種闖宮城的事情了。
宮城是這么好闖的嗎?
真當宮城是菜市場不成嗎?
在場的文官武將們,心里清清楚楚。
“鐘常侍,我等需要向圣上稟報事情,還請你放行,如果鐘常侍不放行的話,那,那我等就在此靜坐著,直至圣上出現。”長孫無忌無法了,只得另擇僻徑尋求見到李世民的法子。
“你們要靜坐也好,要選擇自殺也罷,請退出宮城門口一丈之外,否則,死!”鐘文不管長孫無忌如何想的,也不管在場的人如何想的,他只是在履行他的職責,不準有任何人有不軌的行為。
鐘文的回應,來得很直接。
而此時所有的禁衛禁軍們,也開始行動了,拿著武器,往著這些文官走去,為的就是執行鐘文的話,讓這些官員們退出宮城門口一丈外。
“鐘常侍,你是要大開殺戒嗎?”魏徵此時卻是頂著禁衛們的刀劍,大聲向著鐘文吼道。
“大開殺戒?哼,你配嗎?禁衛聽令,如有不退者,殺!”鐘文根本不在意什么大開殺戒不大開殺戒,只要真有人不退的話,死傷一個又何防?
況且,闖宮城,這已經屬于謀亂罪名了。
真要謀亂罪被誅殺,別說他一人了,估計都有可能牽連九族。
哪怕魏徵再如何激進,他也明白,這事他做不得。
隨著鐘文的話一落,禁衛們的刀劍直接對準了那些文官們,逼得他們不得不往后退去。
而此時,長孫無忌以及魏徵二人,卻像是腳上打了一個鐵樁一樣,哪怕眼前的這些禁衛刀劍對準了他們,他們也依然不退,怒視著鐘文。
“哼!”鐘文瞧著這二人的姿態,這是準備要硬抗了,冷哼一聲后,緩步向著二人走去。
“退與不退?給你們十息之數!”走近前來的鐘文,凝視著這二人,細語慢聲道。
“我們要見圣上,沒有見到圣上,我等不退!”魏徵頂著牛眼一般的眼珠子,瞪著鐘文,大聲回應。
鐘文也不說話,微閉著眼睛,伸手捏了捏鼻梁,靜待著十息之數。
十息過后,鐘文伸出腳來,往著二人身上踢去。
“砰砰”兩聲之后,二人被鐘文從宮城門內,踢出五六丈遠去了,滾落于一邊,把后面的一些官員一同給砸倒了。
“給臉不要臉,如再有下次,就不是一腳了事了。”鐘文看著被踢遠的二人,心中舒暢。
“鐘文,你,你,你…”此時,那長孫無忌的族叔,見長孫無忌被鐘文如此殘暴的從宮城門內給一腳踢了出來,滾向遠處,嘴角流出鮮血出來,一手指向鐘文,但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鐘文這兩腳,肯定是要不了他們二人的小命的,最多受點傷罷了,鐘文哪里會真殺人。
這些人怎么著也是這個國家的高官,鐘文就算是再是個莽夫,也知道留一手的。
魏徵此時被人扶了起來,檢查自己并沒有什么大礙之后,再一次的往著宮城門口走去,一副赴死的狀態一般,就連長孫無忌此時也是如此。
“來啊,有本事你殺了我們二人啊。”長孫無忌走近前來,憤怒的吼道,完全無視剛才鐘文所說的話。
鐘文看著眼前的這二人,知道這是準備硬著跟自己杠上了。
這就是俗稱的杠精了。
杠精鐘文不怕。
再能杠的杠精,鐘文也能對付。
有句話說的好,杠精的精神是偉大的,杠精的精神是永不退后的。
鐘文腦中想了想后,向著身后的親衛吩咐道:“把他們二人以闖宮城謀逆的罪名,找人貼布告全長安發出去;我要讓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趙國公長孫無忌,以及巨鹿郡公魏徵,為吐蕃人說好話,還擅闖宮城,準備要挾當今圣上,以達到他們的目的,這是謀逆之罪,這是大罪,可牽其九族。”
鐘文對付杠精的方法,就是來的如此直接,來得如此突然,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鐘文的話給震得像是靈魂出了殼一般。
“是。”那名親衛雖被鐘文的話給震住了,但他可知道,鐘文敢這么做,說明這事情已然不是那么簡單了,再者,他可對眼前的鐘文害怕緊。
一個高手,可以讓你隨時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哪里會不敢聽從這個指令,哪怕他不怕死,但也要死得其所不是。
“鐘文,你敢!”
“小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今日定要闖一闖這宮城不可,哪怕我身死于此,我也要阻止殺吐蕃使團,阻止兩國戰端。”
長孫無忌詞窮,但魏徵可不詞窮,人家可是望族之人,讀的乃是圣賢之書,什么樣的事情,到了他的腦中,只要稍一轉,就能把你罵得祖宗十八代都不知道是誰了。
“你真厲害,不過,你不會死,如果我唐國需要出使吐蕃的話,我會親自送你一人入吐蕃做使君,好讓你去吐蕃做一回走狗,這樣的話,你也就可以為吐蕃國君效力了,你的名字,將會寫進史書當中。”鐘文為魏徵這句話點了點贊說道。
“不過,即使我唐國不準備出使吐蕃,我也會把你送去吐蕃,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的文才有發揮的境地,好讓你去教化吐蕃人,這也算是為我唐國做貢獻了,別把你那些儒家圣言放在我鐘文身上,因為那不起作用。”
鐘文所說的,可以說是直切其要害了。
去吐蕃國?
估計去了就是死。
雖說,去吐蕃國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死,但在這個時代,于高原反應根本就不懂,哪里有可能知道,吐蕃地處高原,會因為高原地域問題導致的反應而死亡的。
可當鐘文的話一落,魏徵的臉就被嚇的白了。
他相信李世民不可能讓他出使吐蕃的,可他也明白,依著影子和鐘文的能耐,絕對可以做到把他送入吐蕃去的。
他雖不怕死,但如此死的沒價值的事情,他可不會選擇去做。
去教化吐蕃人?
鐘文的話完全是在諷刺他魏徵,同樣也是在諷刺他們這些山東望族,更是在諷刺儒家。
什么有教無類,對于他們來說,那只是一個屁,隨時都可以釋放,根本無須講什么原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