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宮。
聞天行從虛空中落下,道袍紛飛,厚重的眼袋,微微抖了抖。
爾后,落在了摘星閣上,仰著頭,眺望著龍虎山。
“一人鎮天門…”
聞天行眼簾低垂,卻是淡淡的嗤笑了一聲。
“天界出現于人間的天門足足有七十二,只不過鎮一座天門,又能算得了什么…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換來這樣微不足道的反抗,值得么?”
聞天行搖了搖頭。
他覺得老天師洪千秋的舉措,很不明智。
龍虎山之所以能夠與昆侖宮爭奪道門正宗的地位,那是因為昆侖宮的歷代天師,都有著極其強悍的實力,大多都是人間天花板的力量。
可是,這一代,洪千秋一死,龍虎山就斷代了,就算洪千秋鎮壓了龍虎山天門,讓龍虎山免受天門之劫,但是…聞天行依舊覺得洪千秋的舉措,實在是愚蠢至極。
他背負著手,虛空撕裂,一道染著血的雷霆長矛呼嘯而來。
那是他甩出去,欲要阻止洪千秋封閉天門的雷矛,而如今,卻是被洪千秋直接甩了回來。
撕裂虛空,撕裂天幕。
聞天行淡漠的看著,他的眼眸深邃無比,看到了洪千秋于虛空中怒罵的畫面。
“龍虎山當興?怎么興?”
聞天行搖了搖頭。
抬起手,屈指一叩。
虛空頓時炸開一圈漣漪狀的能量波動,半透明的能量漣漪,浩浩蕩蕩的逸散開來,像是一面銅墻鐵壁,那雷霆長矛撞擊在其上,轟然炸的四分五裂。
龍虎山斷代了,沒有了老天師,沒有了九境陸地仙,龍虎山…衰弱已成定局。
聞天行不以為意。
沒有再繼續看著,龍虎山天門被封閉,但是洪千秋以性命換來龍虎山不受天門之劫的安全發展,他算是出乎意料,但是影響不大。
聞天行眸光熠熠。
人間各地都有天門懸掛人間。
若是說人間規則是一張大網,那如今的天門,就像是一張大網,而之前夫子鎮三界的舉措,就像是一把剪刀,將大網剪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而如今,七十二扇下三重天門,就可以通過這豁口,降臨人間。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豁口將會越來越大,可以容納的下中三重的天門降臨,再到最后,甚至連上三重的天門都可以通過。
人間這張規則大網,就徹底的失去了功效。
聞天行笑了笑。
“三年…”
“夫子啊夫子…三年時間,足夠天地反覆了。”
聞天行輕笑起來。
一步邁出,竟是猶如謫仙一般乘風歸去,天地間無數的元氣匯聚,化作了一只白鶴,他側坐白鶴,朝著大夏天安城所在的方向,展翅飛去。
老天師以身封天門,對他而言只是件小事,他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天安城中。
一身黑甲的羅老爺子神色凝重萬分。
天穹,大夏長陵上空,有一扇天門浮現,懸掛的天門之后,釋放而出的浩浩蕩蕩的恐怖威壓,有天人形影于其中綽綽浮現。
老爺子的面色頓時變得難看。
陳天玄青衫飛揚,踩著古劍地蛟,佇立在天穹之上,眸光眺望人間,迎著風,似乎看到了人間天穹之上,那一扇又一扇臨世的天門。
“應該是當世規則變得孱弱,天人走出天門,降臨人間…”
“他們是為了氣運而來。”
陳天玄渾身死氣糾纏,蹙著眉頭,道。
“撤!”
“撤出天安城!”
“這些回歸的天人,大多都是大夏王朝經不住長生誘惑飛升天門的陸地仙,他們一回歸,必然要接手大夏,我等擋不住。”
陳天玄道。
話語落下,頓時引起不少羅家強者色變。
天安城這可是一塊肥肉,就這樣放棄了?
羅老爺子倒是當機立斷,沒有任何的猶豫:“放棄!撤兵,回安平縣!”
他倒是也清楚,天門之后,定然有許多強大的天人,而陳天玄之前便是被天人追殺,未必應對的了天門之后的存在。
所以撤兵乃是明智之舉。
至于大夏王朝基業。
羅老爺子嘆了口氣,大夏王朝的基業是小,問題比較嚴峻的還是大夏的百姓…
羅老爺子了解一些秘辛,這些天人臨塵,對于百姓而言,可未必是個好消息。
陳天玄懸浮于天穹,盤坐在古劍地蛟之上。
忽然,他心頭一動,看向了龍虎山的方向,面色微變。
天地間,似乎有蒼涼一笑,爾后,無盡的血色云海翻涌,滂沱大雨開始揚灑而下。
陳天玄迎著血雨,微微一怔,人間又有至強者隕落了。
之前是金帳王庭的大汗耶律大古,如今…好像是龍虎山的老天師!
都是九境陸地仙,大道之路走出了九千里的人間至強者!
唯有這等強者的隕落,異象會覆蓋整個人間。
“果然…天門降臨人間不是什么好事,否則龍虎山的老天師,不會拼死都要封印一扇天門!”陳天玄眉頭微蹙,爾后,看先了底下的羅家大軍。
“撤!速退!”
陳天玄道。
羅老爺子等人也是看到了天地異象,面色凝重無比。
大軍整齊如一的撤走,往安平縣方向而去,消失于原野。
陳天玄看到大軍遠離了天安城,松了一口氣,不過,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身軀驟然一僵。
血云之間,卻是有一位騎鶴的老道飄然而至。
“聞天行?!”
陳天玄眼眸一凝。
聞天行淡漠的俯瞰著陳天玄。
“化龍劍陳天玄?”
聞天行微微詫異。
陳天玄此刻渾身都是緊繃,一股恐怖至極的壓力,籠罩他的渾身。
這種感覺,比當初面對九境的高離士的時候,更加的可怖!
這不是聞天行!
陳天玄可以確定,眼前這老東西,絕對不是大夏司天院副院長那個聞天行,聞天行不過二品,而眼前這人給他的壓力,比九境還可怖!
奪舍?
聞天行被奪舍了?
奪舍之人怎么想的,奪舍這么一個糟老頭?
陳天玄心中吐槽了一句后,操控古劍地蛟,斬出了一劍。
一劍化骨龍。
死氣滔滔,天地間只有恐怖的白骨骨龍橫亙虛空,朝著聞天行砸了過去。
而陳天玄御劍毫不猶豫,轉身便化作一道流光飛速迸射而走。
骨龍逼近了聞天行。
吹動老人的衣衫和白鶴。
老人卻是淡淡笑了笑:“好一個化龍劍,不愧是人間有名的劍仙。”
“向死而生,沾染了些許地獄的氣息…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天人追殺,因為滅你可得氣運加身,而待到地獄開啟…又會成為尸王的目標。”
“可謂人間最慘修士。”
老人笑了笑。
抬起手,一根手指點出。
那白色的骨龍頓時轟然崩塌,化作了逸散的劍氣,激蕩在天地之間。
對于逃走的陳天玄,他沒有去追。
區區一個三境陸地仙,他還沒有太大的興致,也翻不起什么浪。
他此次來天安城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陳天玄。
天安城之上,有天門懸浮而出,天門之后,天人臨塵,為首的強悍天人,背后有九千里大道呈現,道花綻放,看著聞天行,微微頷首。
“夏無極?七百年前飛升的夏劫之父?”
聞天行看著這位金光璀璨的天人,眉頭一簇,道。
“你置換的非仙族血脈…是神族血脈?”
聞天行問道。
那走出天門的強悍天人,卻是笑了笑:“昆侖宮掌教,你還活著呢?昆侖宮長生術,竟能尋得人皇規則漏洞,逆活數世,厲害。”
“可惜了,我兒夏劫啊…”
“至于置換何種血脈重要嗎?反正都非人了…”
聞天行聞言,厚重眼皮一抖。
既然不說,那就不再理會。
主要是,夏無極與他畢竟是千年前的老熟人,如今相見,處于好奇詢問了一番。
天安城的強者都被羅家給除盡了,能對抗天人的唯有夏皇,而夏皇如今身死,天安城,亦或者是大夏王朝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抵抗的了天人侵襲。
聞天行騎鶴飄落而下。
地面是一個無比龐大的大坑,大坑之中,還有恐怖的拳芒和氣機在激蕩著。
聞天行佇立在深坑中,感受著交織的恐怖力量,微微閉上眼,厚重的眼袋抖了抖,仿佛看到了當初天安城夏皇半只腳跨越了十境,人間最得意的時候,所遭遇的恐怖戰斗。
“夏劫…天賦算是很妖孽,能在規則遮蔽下的人間,半只腳超脫十境…難得。”
聞天行笑了笑。
“可惜…遇到了上古古籍中所記載的黑暗禁區中的神秘存在。”
聞天行佇立在深坑中,手中頓時出現了一張玄黃紙。
“夏皇雖死,不過死的那么慘,應該還有怨念于人間…”
“既然如此,就用你的怨念,發揮出最后的功效吧。”
聞天行雙手結印,剎那間,便結出了數萬個印記。
周身,頓時有風起!
風像是化作了大龍汲水,猶如龍卷,席卷在深坑的周圍。
聞天行的須發飛揚間,眼眸中,頓時流露出無與倫比的精芒。
天穹之上。
喚作夏無極的天人背負著手,烏發披散,白衫飛揚,平靜的看著聞天行在做事。
他的身邊,有幾尊天人眼眸中有幾許疑惑。
“半尊大人,此人這是在作甚?”
哪怕他們是天人,亦是有些看不懂。
夏無極淡淡道:“道門的拘靈遣將…聽說過么?”
“這便是拘靈遣將…”
周圍的天人聞言,不由眉頭一凝。
而夏無極沒有再繼續看下去,“走吧,統治大夏王朝,建立神廟,收刮人間信仰和氣運…或許,我可以于人間破尊境。”
“對了,剛感應到龍虎山天門被封了,大夏雖然沒有了強者,但我們還是收斂點,慢慢收刮信仰和氣運。”
“喏。”
幾尊天人躬身,爾后沒有再繼續看底下聞天行的舉措,跟隨著夏無極,飄然離去。
聞天行結印了半響后。
眼眸驟然浮現出漆黑如墨的深邃。
周身有濃郁的死氣在翻涌,爾后,一掌狠狠的拍在了大地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由死氣所凝聚,像是鎖鏈一般蔓延開來,像是天上星斗,又猶如地獄魔紋。
深坑開裂。
爾后,一扇漆黑如墨,散發著悠悠死氣的門戶徐徐從大地之中開辟而出。
“天界有天門,地獄有獄門…”
聞天行須發飛揚,手掌中有鮮血開始流淌而出,使得滿地的黑色紋路,變得愈發的觸目驚心,散發著邪異。
獄門很快懸浮而起,在獄門之后,有恐怖的契機在彌漫著。
獄門之后,一個猩紅的眼眸浮現而出,冰冷的盯著聞天行,單單一個眼神,就仿佛讓天地覆滅一般。
“人間…”
獄門之后的恐怖存在淺語。
但是,卻是讓整個人間震蕩不休。
聞天行面色有幾分凝重,卻是沒有理會,而是不斷的以鮮血畫符。
“魂兮歸來!”
聞天行意志力量震蕩,這一縷奪舍的意志分身,行這等召魂之事,還是很難。
許久之后,那門戶之后,一只恐怖的漆黑手臂欲要穿越獄門降臨人間。
而天地間那無形無質的規則頓時浮現,抽擊著這只手臂,使得手臂如觸電一般的收了回去。
有憤怒不甘的咆哮激蕩著。
最后,恐怖的身影遠去。
而獄門之后,一個破敗的棺材從中被吐了出來,砸落在地,使得大地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獄門漸漸的消失,沉入了大地中。
天色恢復,聞天行慢慢踱步,來到了棺槨前。
天地間有不甘的怨念在呼嘯著。
許久之后,聞天行兩指夾著一張符箓,符箓由玄黃轉漆黑,最后被他拍在了棺材之上。
天地間的呼號頓時消散不見。
棺蓋打開。
一尊天甲尸從中徐徐坐起,恐怖的死氣,濃郁的殺機涌動著。
待到這雙眼眸睜開,猩紅無比中,帶著一絲冰冷和暴戾。
“朕…回來了!”
聞天行看著睜眼的天甲尸,微微欠身:“恭迎陛下回歸。”
身軀一扭,棺槨瞬間破碎,炸的四分五裂。
他從棺槨中走出,天甲尸的身軀魁梧無比,高達三米,像是一尊巨人。
夏皇面容中滿是殺機,只有毀滅一切的心思。
“你是昆侖宮那老東西…你喚醒我…不懷好意。”
夏皇盯著聞天行,沙啞道。
他一眼就看出此人不是聞天行,而聞天行則是笑了笑,“請陛下從地獄回歸,可是花費了老夫十年壽元啊…”
“你想做什么?”
化作天甲尸的夏皇,冰冷道,有濃郁殺機滾滾。
聞天行面對這恐怖殺機,卻恍若未聞,笑了笑,手中出現一張符箓。
“拘靈遣將術…以消耗壽元為代價,且施且珍惜。”
“夏劫,尊吾令,往望川寺,打碎夫子雕像!”
生前你要殺夫子。
死后…你可不要忘了初心。
夏皇聞言,眼眸中頓時浮現出掙扎之色。
然而,符箓燃燒,一點一點化作塵埃消散。
仿佛有規則化作絲線纏繞著夏皇的身軀,讓他無法動彈。
聞天行輕笑,乘鶴迎風起。
而天甲尸所化的夏皇,轉身,殺機滾滾。
一步一步朝著望川寺所在方向走去。
一步踏下,百草枯死,樹木化焦,赤地千里。
洪道姑和龍虎山的兩位道人,離開了稷下學宮,御風而行,飛出了數百里,便發現天穹上有血云滾滾,血雨滂沱飄灑。
有蒼涼笑聲彌漫。
洪道姑渾身一顫,如遭雷擊,而不知不覺,滂沱大雨沖刷著她,她卻是恍然發覺,自己早已滿臉淚水。
兩位龍虎山的陸地仙亦是痛哭不已:“老天師…隕落了!”
龍虎山果然發生了大變。
而他們卻是沒有想到,這一場大變居然會是如此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們看向洪道姑,嘆了口氣,洪道姑乃是老天師從山腳下撿回來的,亦師亦父,如今老天師隕落,對洪道姑的打擊可以想象。
三人一路上無言,朝著龍虎山飛速掠去。
稷下學宮。
血云堆積,血雨滂沱。
無數強者抬起頭,盯著那天穹,那兒,有一扇天門橫亙,仙光裊裊,仙氣浮沉。
安排小豆花收尸的羅鴻,亦是徐徐轉身,看向了天穹。
天門?
稷下學宮上方居然有天門懸掛?
他們…哪里來的膽?
夫子執掌學宮的時候,他們敢出現么?
而如今,羅鴻執掌學宮,一群人覬覦學海秘境,如今連天門也都敢這樣堂而皇之的懸掛學宮上方。
這是…看不起他羅鴻?
他羅鴻好歹是惡人一個,就這樣被瞧不起?
氣抖冷!
惡人何時才能站起來!
而那些未曾離開稷下學宮的散修修士,皆是眼眸一凝。
滂沱血雨揚灑,有至強者隕落。
天門浮現,意義非凡。
“嘶!天門懸掛學宮上方,這是打算趁著夫子不在,覆滅稷下學宮么?”
“稷下學宮能擋得住嗎?沒有夫子…這三尊九境天人,學宮如何阻擋?”
不少強者傳音著。
有些強者雖然不爽,但是卻沒有出手的欲望。
因為三尊天人,背后九千里大道橫亙,九朵花綻放著,他們去攔,是要豁出去性命的。
天人與陸地仙修行之路其實一樣,都是修大道,唯一的差別便是,天人的大道之路充斥著氣運力量。
血雨飄灑,有風呼嘯。
羅鴻白衣白發翩然,背負著手,眉頭微蹙,盯著走出天門的三尊不弱于王庭大汗的天人。
三尊九境,大手筆!
不過,羅鴻天地異變,他也有所感應,似乎有不少天門懸掛人間。
當初夏皇就跟他說過,他登臨昆侖宮,借監天鏡窺得未來一角。
人間將有天門懸掛,地獄大開…
災厄降臨人間,大地尸骨累累,生靈涂炭,強者隕落,學宮崩塌…
凡人淪為天人圈養提供氣運的工具。
如今,一切似乎都按照夏皇當初的預言在進行著。
未來?
羅鴻微微蹙眉,身上白衫震散了血雨,徐徐吐出一口氣。
“未來誰知曉,生而為人,只活當下。”
虛空中,走出天門的三尊天人,出塵脫俗,仙光裊裊,將血雨都給撕裂。
他們蹙著眉頭:“龍虎山天門被鎮封了,龍虎山的老天師一命鎮壓一門,人間…還是有強者的。”
“龍虎山天門在七十二下三重天門中不算強…”
“只有一位九境坐鎮,并無‘半尊’,而且,置換的血脈好像只是下等仙族血脈,被鎮封倒也算不得什么。”
“還是小心些吧,一旦被封印,無法降臨人間,可就失去收刮氣運和信仰,沖擊尊境的希望。”
三位天人,交流著。
“踏滅稷下學宮后,我等便去著手收集人間氣運和信仰,準備沖擊尊境吧。”
“小心些,稷下學宮畢竟從上古傳承至今。”
許久之后,三人默然不語。
低頭俯瞰小小的安平縣。
俯瞰東山,稷下學宮。
天門在他們的后面懸掛著,
三人淡淡一笑。
一步一步,像是踩著無形階梯而下。
隨著他們踏下,強橫的意志力量,宛若風暴一般的掃蕩而過,席卷整個稷下學宮。
他們在探查,學宮中是否有強者!
“人間從上古傳承至今的稷下學宮…就一個陸地仙坐鎮?”
“還只是個二境罷了…”
三位天人淡笑著,聲音激蕩在天穹之上。
而學宮之上,所有人色變。
羅小北佇立在羅鴻身后,臉色鐵青,身上武仙甲浮現,有憤怒如火焰爆發。
這三玩意…是在嘲諷他嗎?
什么叫做只是個二境?
羅小北氣機沖霄。
一步踏下,仿佛一輪烈日沖霄起,氣血在沸騰,不斷的燃燒。
焚天決!
羅小北身上的氣機不斷攀升,很快竟是達到了四境級別!
一尊天人白袍飛揚,眉宇一挑:“咦?雖是二境,但是所修功法卻是不凡,能達四境戰力。”
下一刻,這尊天人探出手,徐徐下壓。
無數的威壓彌漫,天地間浮現出了一只手掌,手掌蓋壓而下,羅小北身上的武仙甲胄瞬間布滿了裂痕。
他猶如一顆流星一般倒飛,砸落在了學宮廣場之上。
渾身血液彌漫。
羅小北憋屈不已,生無可戀。
他…又挨揍了!
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七爺在挨揍!
之前天安城大戰挨揍,耶律大古襲殺的時候他還是挨揍。
如今…他又是挨揍!
他特么…
何時才能站起來!
羅鴻凝眸,很強!
每一尊都不弱于金帳王庭大汗耶律大古…
龐大的壓力席卷而下,羅鴻白衣白發飛揚,眉頭緊蹙。
他感受到一點壓力了…
三尊九境…他未必擋得住啊!
或許,又得施展神降術了 可是,不到萬不得已,羅鴻真的不想使用神降術,邪神二哈說過,經常使用神降術,可能會引出什么不太好的存在降臨。
若是不用神降術,僅使用七煞邪蓮,或許可以抗衡,但是七煞邪蓮只剩下了兩半,用一瓣少一瓣不說,使用過后,羅鴻還會感覺到一陣直擊靈魂的空虛。
三尊天人懸浮天穹。
一掌擊飛了羅小北后,淡淡一笑。
“無趣,沒有夫子的稷下學宮,反手便可滅。”
話語落下。
一位九境天人背后九千里大道呈現而出。
大道之花綻放。
抬起手,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掌,拍散了漫天血云和滂沱血雨。
驟然朝著稷下學宮拍來!
夫子不在,稷下學宮的道統…當滅!
羅鴻深吸一口氣。
心神一動,僅剩的兩瓣七煞邪蓮懸浮而起。
捏住一瓣邪蓮。
不過…
就在羅鴻打算捏碎邪蓮的時候。
他周身的虛空忽然被撕裂開來。
一瓣又一瓣的桃花紛飛而來,揚灑于天地之間。
李修遠從撕裂的虛空中飄出,桃花樹搖曳,桃花朵朵綻放。
他瞥了一眼羅鴻,看了一眼羅鴻手中的黑蓮。
“小師弟…玩花吶?”
“二師兄熟啊,要師兄教你否?”
李修遠笑了笑。
爾后,大袖飄飄走出虛空,立于書山學宮廣場。
而李修遠則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看著頭頂三尊天人,笑靨如花,道:
“且待師兄伸個懶腰,屠了這三尊天人…再教小師弟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