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爭永遠是持續性的,勝利從來不是唾手可得。草藥堂的人在北二區和北三區大搞思想教育的時候,作為海獅城政治中心的東一區,卻鬧得極兇。
以部分海獅城政府中高層直系后代為代表的“移民派”們,仗著自己的爸媽爺奶舍不得揍他們,強行關掉大樓內循環播放移民辦法和耿江岳執政綱領的廣播,數萬人聚攏到二號樓的大禮堂里,高呼我要民主,我要自由,反對洗腦,反對言論管制。
草藥堂的無法滲透,光明教會的人也全都被趕走,但凡是打算跟他們好好聊一聊移民危害性的人,一概水潑不進。在這群腦子發燙的年輕人面前,荷爾蒙手底下的那點武裝管理人員,根本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耿江岳的眼皮子底下造反。
“還我選擇權!”
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攥緊拳頭,滿臉漲紅地在人群中振臂高呼著。他的聲音早就已經嘶啞掉,可那股要“帶領人民奔向自由”的雞血,卻始終支持著他的精神。
少年身后,數十人跟隨高呼:“還我選擇權!”
每個人臉上全都是舍得一身剮的一往無前。
不知道的,還要以為耿江岳是要拿他們怎么樣…
整個禮堂里轟轟鬧鬧的。
大樓第三區出入境管理中心的辦事窗口外,三十個辦事窗口前面,排起長長的隊伍。
數不清的年輕人,緩緩朝前移動。
不少人的爸媽無奈地在這些小笨蛋的逼迫下,加入了報名的隊伍。
突然間,一支隊伍旁,突然發出了凄厲的哭聲。
一個中年婦女撲騰一下就給孩子跪下,絕望喊道:“阿斌!你不要聽這些人騙!他們真是傻的,你不要聽他們啊!副正員級那么高的級別,國外政府根本提供不了這些資源的!就是在騙你們出去,你一出去,就回不來了!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了啊!算媽媽求你,媽媽求你好吧!媽媽再也不逼你寫論文了,這個破博士不要讀了,媽媽再也逼你了啊!嗚嗚嗚…!”
“阿姨!不要這樣!”邊上快步走過來一個小姑娘,攙住那婦女的胳膊,很同情又略帶幾分煩躁道,“阿姨,你不要多想啊,國外那個優惠條件,全世界都看到了,全世界都盯著呢,怎么會騙我們?再說耿江岳也說了,他就是想讓我們走了,人家都趕我們出去了,我們干嘛要留下啊?尊嚴比聲明更重要,你千萬不要讓耿江岳那些話洗腦了。我們出去了,照樣可以憑自己的努力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
“你閉嘴!”中年婦女突然甩開那女孩子的手,厲聲道,“你懂什么?你有屁的經驗?你跟那些外國人做過生意嗎?跟他們談判過嗎?憑自己的努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還想過什么樣的生活?你能努什么力?我一個雙料博士在海獅城這種自己人住的地方都只能看李家的臉色過日子,你有什么本事,覺得自己去到外面能過好?你會什么呀?唱歌、跳舞、演講是吧?你當這是本事嗎?會這些東西,去到國外,最多只能在街邊要個飯!”
女孩子被中年婦女說得胸膛起伏,不禁也怒了。
可不等她發飆,邊上一大群舔狗就搶先圍了上來,紛紛圍攻起中年婦女來。
“太惡毒了吧?什么素質啊?”
“你自己不會這些,就說人家姑娘得出去要飯,什么叫綜合素質你懂不懂?”
“嘖嘖嘖,這就是雙料博士的水平?耿江岳洗腦本事不錯啊。”
“這么一看,真的不移民不行了,海獅城這個地方,唉…”
雙料博士大媽雙拳難敵眾傻,很快就被湮沒在了口水之中。
不遠處,王琪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在他身旁,一個狗腿子臉上寫滿“我很懂”三個字,悵然嘆道:“長官,海獅城真的不行了…”
“這不廢話嗎?”王琪道,“網絡信號都停了,這種垃圾政府,還能指望他什么?要說確實還是國外好,人家多講民主,多自由,什么時候像耿江岳這么干過?要我說,反正他耿江岳不是本事大嘛,干脆把海獅城的人全都送走就好了,還假惺惺的讓我們報名,還真當只有他自己聰明,我們都是傻的?”
此話一出,身邊一群連高中文憑都是花錢買來的二代小笨蛋們,紛紛點頭附和,高呼長官英明,不愧是被李誠誠嘉獎過的戰斗英雄…
“留國派”和“移民派”從下午纏斗到晚上,又從晚上纏斗到深夜。
雙方的聲音始終焦灼,而且對立的情緒越發強烈。
隨著這份情緒越發加劇,鬧得最厲害的二號樓里,逐漸開始出現小規模的肢體沖突。要不是總算還有端木翔領著小股的市政廳臨時武裝來維持秩序,估計場面早就失控。但即便如此,等到晚上十點多,就在報名時間即將截止的前一刻,混亂還是爆發了。
一群早就報了名的傻逼,高喊著“要為更多人爭取利益”,開始強行阻攔窗口關閉,高呼一定要送最后一個不愿意留在海獅城的人離開,不讓已經加班多時的工作人員下班。
2號樓第三區窗口前,圍了整整有七八千人。
端木翔的那支三十人小部隊在這些二逼跟前,簡直就跟不存在一樣。
“不許暫停報名!”
“不許暫停報名!”
“我們要自由!”
“我們要自由!”
“我們要民主!”
“我們要民主!”
二號樓里的喊聲,幾乎震得大樓的墻面都仿佛在嗡嗡響。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見著離11點整的時間點越來越近,人群前排的一些腦子發熱的家伙,終于開始失去理智。
“把窗口奪下來!我們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主!”
一聲怒吼,不知從哪個角落里發出來。
這一句話,瞬間點燃了全場腦殘的熱血!
“沖啊!”
無數人推翻窗口前的護欄,潮水般朝著窗口涌去。端木翔幾十人被卷在人潮當中,連后退都做不到,竟硬生生被人架著往前沖。
“停下!你們給我停下!”
端木翔憤怒地嘶吼著,但根本沒半點用。
窗口內的工作人員看著這一幕,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嚇得尖聲大叫,慌慌忙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手邊的包,連工作服都來不及換,就想打開房門逃出去。
有人眼尖,急忙大喊:“不要開門!”
但還是晚了…
工作間的房門一開,那數千人立馬就理智全無,有人興奮高喊:“那邊!沖進去!”
十幾個沖在前面的,一馬當先。
跑在最前頭的家伙咧著嘴,瞳孔中浮現起一抹淡黃色的瘋癲。
端木翔見狀,心里瞬間咯噔一聲。
操!這群傻逼!
情緒亢奮變異了!
“啊——!”那變異的傻逼,轉頭就一口咬在了身邊的同伴身上。
海獅城的規矩,每個人每天至少消毒兩次。
今天因為二號樓鬧得太兇,大部分“愛自由”的傻逼,都故意扔掉了政府送的解毒劑,以示抗議,但現在…后果來了!
抗議的人群,頓時響起恐慌的尖叫。
變異者往人堆里亂鉆,抗議者有的急忙往后逃,后面不知道前面發生什么情況的,卻還在往前擠。第三區前,場面亂成一鍋粥。
端木翔和三十多個警察被堵在里頭,進退兩難之間,就在端木翔前面,一個小孩子的腦子,突然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角度扭轉過來,瞳孔已經渾濁,變異得透透的了。
端木翔瞬間呼吸一停,就見面前那張嘴,猛然張開,朝著他的臉一口啃過來!
“操!”端木翔急得破口大罵,卻連瞬身術的施展空間都沒有。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光突然從天而降,擊中了那個變異的姑娘。
被擊中的變異者,瞬間汽化不見,連個全尸都沒留下。
端木翔愕然抬頭,只見耿江岳扇著翅膀,飄在空中。他右手指尖泛著光點,一點,一點,輕描淡寫地像雨滴一樣落在人群里,把每一個已經沒得救的變異者弄死,同時把每一個已經感染卻還能救的救活;左手保持著一個五指張開的動作,似乎是在維持著什么。
端木翔定睛一看,才發現第三區四周,已經被布上了結界。
這群鬧抗議的家伙,統統被圍在其中。
耿江岳出現后的短短不到半分鐘時間里,大廳內的感染者和變異者,就被清理一空。
嚇得屎尿俱下的抗議者們,仰頭看著飛在空中的耿江岳,眼中的狂熱,逐漸退去。
耿江岳看著底下的傻逼們,抬手看了眼時間,淡淡說道:“十一點到了,報名時間結束,網絡信號也恢復了,都回家吧。”
一邊說著,收回了結界。
結界外面,幾百個草藥堂的大叔大媽端著解毒劑噴霧沖進來,見人就噴。
數不清的家長們守在人群外,捂著嘴,眼里含著淚。耿江岳轉過頭,對家長們說道:“如果誰家的孩子晚上沒回去,那就是剛才變異了,被大光明術殺死了。請節哀。”
話音剛落下,就有家長失聲痛哭出來。
抗議的人群里,忽然有人喊道:“那還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規定報名時間,我們怎么會聚在一起!都是你害的!”
“對!都是你害的!”抗議的人群,紛紛附和,眼看著又要鬧起來。
耿江岳突然收起翅膀,落在人群之中。
叫喊聲陡然一停,原本針插不進的人堆,竟硬是空出了一個直徑一米有余的空間。
抗議的傻逼們,害怕地看著耿江岳。
耿江岳環視四周,想了想,隨手拿出了一個大喇叭,按響了開關。
“喂喂,喂喂,都能聽到吧。”
全場一陣安靜…
耿江岳淡淡說道:“我簡單說幾句啊,本來是真的不想說的,但是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毛病,就是無法容忍傻逼,所以必須說。
首先移民這件事,是你們說了算嗎?當然不是的,你們這群傻逼。你們哪有這個本事?沒老子點頭,你們出得去嗎?說老子獨裁的二逼仔細想想,你就算人在國外,也是你說想走就能走,說想留就能留的?不是也照樣得人家出入境管理中心給你們蓋章?有什么區別啊?憑什么人家外國政府管你們就是自由民主,老子管你們就是獨裁啊?你們的智商是被狗吃了嗎?
再一個,剛才你們這群傻逼自己看到了吧,沒老子幫忙,你們這群二逼連二十四小時都活不過去,現在海獅城誰供你們吃,誰供你們住啊?你們這群二逼除了每天鬧事,給海獅城做過什么貢獻沒?其他樓里的人,沒讀過書的,再不濟也給海獅城發過電。
你們呢,草你媽的一群狗東西,每天吃飽了沒事兒干,就特么知道給政府添亂!老子罵你們傻逼罵錯了嗎?當然沒錯!現在的海獅城里,就算是一頭豬都比你們有用!一頭豬,渾身都是寶,宰了夠一家子吃上一個禮拜!你們呢?渾身都是屎,肚子里是屎,腸子里是屎,腦子也也裝滿屎。除了到處逼逼,變異咬人,你們還能干嘛?
你們應該拿出鏡子照照你們現在的樣子,看看一個純傻逼,究竟是什么面相。不爽是不是?不爽滾啊,老子難道攔著你們了嗎?你們親爸爸我,攔著你們報名了嗎?誰在今天十一點之前,想報名我們沒給登記的啊?沒有吧?沒有吧?那你們這群傻逼到底在鬧什么呢?二逼玩意兒,是嫌死得不夠快?剛才死掉的那些人,是我弄死的還是你們弄死的?
是老子讓你們鬧的?!”
耿江岳的聲音陡然抬高,大喇叭里,突然嗡的一下,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耳朵里產生一陣難受的異響,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伸手捂住耳朵。
耿江岳喘口氣,繼續道:“根據《海獅城政府緊急狀態管理條件》,你們每個人的名字,全都已經被登記下來,鑒于對別國的負責,你們能不能出去,接下來還要看你們的表現。那個章,政府同意給你們蓋,你們才能拿到。不是你們想拿,你們就能拿。普天之下,你們只有一個媽,社會從來不會圍著傻逼轉。聽懂了嗎?一個個的…”
耿江岳教導處主任一樣的口吻,讓在場的七八千抗議者,有半數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晚上回去,都好好反省一下,思考一下,為什么自己會變成傻逼。想明白這個問題后,再想一想,是不是真的還要移民。真要離開的,從明天早上十一點開始,也是到這個地方,現場確認、簽字、登記,簽了字,就不許反悔了。我們會根據每個人的不同情況,幫你們聯系可以移民的國家。移民之前,海獅城會為你們補充完所有的移民條件,你們只要老實等著就好。
再有胡鬧的…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老子殺魏關山都跟殺雞一樣,你們這群傻逼,老子一晚上全部都弄死了,國際社會都不敢放個屁。頂多也就是遭你們爹媽恨。不過沒關系,你們爹媽應該比你們聰明。他們恨我,頂多就是移民,不會鬧事。到時候我最多不過是再送幾千人出去。
好了,說完了,全都給老子滾回去睡覺!
端木教練和何主任,帶人維持秩序。
今天所有辦事的人都算加班,雙倍工資,補一天年假。”
耿江岳把大喇叭一收,原地消失。
全場安靜了好一會兒,端木翔一大群人齊刷刷松一口氣。
然后荷爾蒙不知從哪里走出來,隨手一指:“你!”
被點到名的王琪臉色刷的一白,下意識喊道:“到!”
荷爾蒙見他這副慫樣,忍不住搖了搖頭,無力道:“帶你的小朋友們回去睡覺。”
“哦…”王琪縮著腦袋,急急忙忙對身邊走,“走了,走了…”
抗議者們見帶頭的都服軟了,紛紛低頭就走。
在四周眾多大叔大媽鄙視的眼神中,二貨們掩面而去,個別人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被站在外圍的家長拉住,也有怎么都聯系不到自己家孩子的,現場哭喊聲四起…
“唉…”芙蓉酥看得輕輕嘆氣。荷爾蒙身為諜報頭子,一貫不被情緒影響地說了句:“唯有以這樣的方式死去的笨蛋,永遠不配獲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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