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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耿江岳滾出海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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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江岳從善如流,被韓教授洗過腦子后,感覺精神也舒暢了,情緒也舒緩了,世界也美好了,殺人的念頭一打消,突然間就仿佛獲得了某種意義上的絕對自由。

  11月10日,跟端木翔和籃子他把開過一個小小的內部會議,下定決心以后就靠海獅港和北城的游戲場地過日子后,耿江岳就覺得自己對海獅城的歷史使命已經完成。

  畢竟以他現在的名聲,想要競選國家領導人是不可能了。

  因此只要海獅城接下來可以做到自給自足,這座城市的運轉就將完全是海獅城這兩百來萬人自己的事情,誰再到處義務免費替他們瞎忙活,誰特么就是傻逼!

  “等有錢了,再慢慢把造超級大樓的錢省出來吧。哪怕十年、二十年造一幢樓,也肯定比沒有的強。一幢樓的容納能力畢竟有限,長期擁擠住在一起肯定不行。

  到時候要造就造好一點的,最起碼都要都按南城之前的規格來辦,單人居住面積,不能低于二十平方。不然像北城那種鴿子窩,一間房只有八個平方,真的太壓抑了。正常人住久了,容易出問題,負面情緒擠壓太多,分分鐘搞個幻靈界破口給你們看。行了,以后你們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免得瓜田李下的,搞得好像老子真是影子太上皇似的,也不知道圖個什么…”

  耿江岳碎碎念完,就散了會。

  端木翔和老藍也不敢問耿江岳打算下一步干什么,反正在他們看來,就現在這個全球輿論氛圍,耿江岳好歹也該個聲明,自我辯解一下,至少不能這么單方面挨揍。

  但是見耿江岳表現得如此克制而理智,甚至絲毫都不提一下國際上各家各戶對他的攻擊,他們倆也就不好多說什么。私底下,端木翔和老藍甚至猜測過,耿江岳這是想不鳴則已,會咬人的狗不叫喚,搞不好心里頭連獵殺名單都排出幾萬號了。

  在猜不透太上皇到底想干嘛的情況下,最好還是選擇老實閉嘴比較妥當。至于耿江岳說的“我以后就不管你們了”這種話,聽聽就好,不能當真。

  畢竟到現在為止,海獅城為什么還沒被中南次大陸聯盟吞并掉——這個局面背后的深層原因,但凡是海獅城政府的中高層,心里就必須有點逼數。

  大家不能真的以為“國際相關規定”能鎮得住場子。

  說得更直白一些就是,誰制定規則,規則就為誰服務。

  而海獅城這種彈丸小國,反正肯定是沒資格參與…

  耿江岳不急不鬧,國際輿論場熱鬧了幾天,果然如某些方面的高手所預測的,輿論熱度逐漸就開始降溫。海獅城內部,不少以為海獅城可能要被迫和耿江岳捆綁在一起,然后引發世界大戰的人們,齊刷刷松了口氣。

  然后等回過頭再看,端木翔和籃子他爹他們,也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原來希伯家族,只不過是在測試耿江岳的底線。

  另外一方面,或許也有孤立耿江岳的意思。

  但這和海獅城的利益沒有直接沖突。

  只要全球真人玄秘職業聯賽依然在海獅城舉行,只要海獅港運行良好,耿江岳個人國際形象如何,其實根本就無所謂。說到底,只要耿江岳能堅持挨罵不還嘴,海獅城人人都能吃飽飯,國內外環境穩定,那么至少在整個海獅城高層看來,這樣的局面,就完全可以接受。

  耿江岳開完會后,隨后的日子,便領著安安在我的世界里養魚養蝦、養雞養鴨,偶爾也帶小灰和小白在現實世界里溜溜。海獅城有個別傻逼媒體人想要采訪耿江岳的,全都被荷爾蒙新建立的一五零秘密部隊紅牌警告嚇走,只有排骨膽子肥碩,仗著和耿江岳相對來說比較熟,硬是問了好些個幼稚又愚蠢的問題。

  諸如為什么不沿著網線過去殺光那些傻逼的全家,為什么不直接攻打圣約翰彼得堡,踏平哈布斯懷特宮,活捉卡爾梅迪奇,拿下中南次大陸聯盟,統一巴特弗萊大陸?

  耿江岳和排骨吃過午飯后,只建議他有機會去貝馬大學讀個像樣點的本科,有機會的話,再考個研,不然有些話題真的很難跟他講清楚。好歹也是兩杠幾顆星的人了,沒文化分分鐘有可能害死大幾千人。排骨聽完這話,自然不高興,居然在耿江岳面前拍了桌。

  耿江岳沉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揍了他一頓…

  無聊的日子,在北城的大風雪和南城工地哐哐哐的聲音中,眨眼就過去了半個月。

  等到十一月中旬,國際上各大主流媒體的報道風向,紛紛偏轉。

  希伯家族見好就收,不再刻意引導輿論,當然也可能是擔心耿江岳會突然爆發。

  而沒了這些輿論策源中心,數十億的小笨蛋們,注意力自然也就轉移了。

  人們的焦點,開始轉向第一屆真人玄秘職業聯賽——明明都是發生在海獅城的事情,可一談到這個,部分人對海獅城恨屋及烏的仇恨,就又理所當然地變成了“體育和娛樂無國界”。

  那些痛心疾首地表示痛恨耿江岳踐踏海獅城的人權,把曾經的“自由之窗”變成了現在的“哭泣廢墟”的人們,此時又公然喊出游戲是游戲,海獅城是海獅城,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耿江岳可以死,但游戲絕不能停!

  我們熱愛游戲,不妨礙我們痛恨耿江岳!我們熱愛游戲,更不妨礙我們痛恨海獅城北城的傻逼釘子戶!傻逼釘子戶去死!海獅城北城屬于全世界!

  極冬節連綿不絕的寒風之中,世界越來越冷,天色越來越黑。

  耿江岳又一次啥都沒做,就被罵成了狗。

  連帶著,住在北城出不來的那十幾萬人,被罵得更慘。

  幾天之后,到了十一月月底,全世界各個國家,陸陸續續選出了新的國家隊成員。

  這回出場的,便不再需要代號,而是直接上了真名。

  最令人矚目的東華國和希伯聯合國,選出的國家隊選手,實力都相當不俗。

  在最高限制六轉選手參賽的比賽規則下,東華國連主力帶替補的25人大隊,平均靈力值高達2051點,放在以前,就相當于是全體星耀級選手的隊伍。而按現在的職業獵魔師等級來算,這群人就是集體鉆石了——這聽起來其實更加可怕,畢竟現在全世界鉆石以上的王者級選手,總共也就3240人,有零有整,死掉一個就少一個。

  而東華國這支隊伍如果成長起來,那就是集體王者…

  什么叫國力,什么叫梯隊,什么叫人才儲備。

  全球真人玄秘職業聯賽,站在各個國家和機構的角度上看,遠不止比賽那么簡單。

  除了想要或許各自的利益,這何嘗又不是一個模擬戰場?在世界各國共同抵抗幻靈界生物入侵,互相之間沒有發生大規模戰爭六百多年來,玄秘職業聯賽一直就是一個展現各國戰斗力的平臺。而在玄秘職業聯賽開辦之前,人們對國家戰斗力的依據,則是全球獵魔師工會的獵魔師戰斗力榜單。東華國在最近六百年里,前三百年一直在這個榜單上被西方壓制,最近三百年,才開始逐步提升。直到三十年前,唐威、李太虎、朱星峰等一大批天才如流星雨一般橫空出世,才有了現在碾壓希伯聯合國的局面。

  正如眼下,希伯聯合國的25人大隊,平均靈力值僅有1946點,比東華國低了足足100點還不止——外行看來,或許這無非就是每個人在比賽里能多使用一兩次技能的機會,可真要上了戰場,就可就是要命的!更不用說,對天分高的獵魔師而言,哪怕靈力值差距只有1點,這點微乎其微的差距,都既有可能成為決定性的勝負手。

  兩支隊伍分別在11月20日和11月21日亮相。

  耿江岳通宵熬夜看完東華國的國家隊亮相儀式,因為東華國某倒霉娃子臨時得了闌尾炎,被送去做了手術,所以壯壯小朋友驚險入選。

  說起來,壯壯算是耿江岳認識的那么多同齡人當中,混得最好的了…

  排骨沒文化,小白混日子,王琪沒了小駒駒,也不知是死是活…

  其他人,籃子、柿子、栗子、熊貓都比耿江岳大好多,李太虎也比耿江岳大了快一輪,朱星峰、王神機這些人,論年紀,更是長輩了。而仔細說起來,真正應該跟耿江岳算同輩人的小屁孩劉嘉,今年居然才小學剛畢業,正在上初中,而咩咩比劉嘉還小一歲。

  這么這么一算,除了壯壯還算混得挺好,剩下也就只有安安還能跟得上自己的步子。

  明年一畢業,安安那么高的分數,鐵定是要保研的。

  耿江岳已經打定主意,要動用一點特權,把媳婦兒也帶到天京大學去。

  全球各國的隊伍依次露面后,耿江岳就開始數著日子盼開春。

  11月月底,南城在建的幾幢超級大樓,陸續收工,進入室內裝修階段。

  端木翔整天帶著人進去監工,坐在他的那個位置上,他比急著想住進去的那些北城拆遷戶還著急——這些從北城搬進來的拆遷戶,這段時間是被統一安排在了北區的筒子樓里,雖然南城有防護墻,很大程度上隔絕了外面的冷空氣,可因為今年海獅城能源不足,取消了城區內部的供暖,所以這些住臨時筒子樓的人,日子過得并不舒服。

  晚上接近零度的氣溫,讓不少人都得了感冒,而由于這些人所持有的市民卡都是以往三級市民的系統,無法在南城內通用,所以就醫困難,稍微多拖上兩三天,感冒就分分鐘變成肺炎,互相傳染起來,又是城市公共衛生危機,搞得端木翔焦頭爛額。

  “不能先把其他樓里的藥勻出來嗎?”

  11月30日一大早,端木翔滿心煩躁地剛從新28號樓里出來,就被剛被任命為公共衛生事務的負責人瞿佳拉住,瞿佳匯報完情況后,自然緊接著就是伸手管端木翔要辦法。

  然而端木翔能有個毛線辦法,滿腦子只剩下拆東墻補西墻,滿臉上火道:“其他樓里的人,就這么難說話嗎?這么點藥都不給?”

  “不是難說話、好說話的事情啊…”瞿佳也滿臉無奈,“現在大冬天的,誰都知道感冒、肺炎是要命的,本來每幢樓的藥物就是計劃分配,他們怎么可能同意把藥拿出去給別人用?”

  “那東一區的人呢?”

  “東一區就更別提了啊。”瞿佳嘆著氣道,“那些藥早就從倉庫里被拿出來,分到每個人家里頭了,總不能挨家挨戶上去敲門管人要吧?就算要,從哪幢樓開始要?

  我昨天剛試了下他們的反應,哎喲我草,別提了,你跟他們將奉獻,人家跟你講《物權法》,都特么不在一個頻道上…

  端木主任,我反正是辦法用盡了,去東華國討了一點,也快用完了,他們自己也還得留點東西以防萬一。三哥部隊那邊,那是想都別想,他們估計自己都不夠用。我這邊財政預算也不夠了,想買現成的也買不起,買得起也運不過來。你就說,這事兒還能怎么著吧?”

  端木翔聽得想吐。

  一旁的端木栗猶豫著建議道:“要不找耿宗師幫下忙?”

  端木翔看看瞿佳。

  瞿佳道:“看我干嘛,我和他又不熟。再說我拿什么找人幫忙啊?這么動不動就伸手管人家要這要那,全市兩百萬人靠向他一個人討飯過日子,像話嗎?國際上那么罵他,咱們市政廳一句話都不敢替他說,還有臉找他嗎?”

  端木翔被瞿佳說得好生沒臉。

  市政廳一行人,在天寒地凍中一籌莫展地沉默著,匆匆往暖氣供應不限量的東一區趕。走過北二區的10號樓,正走到東一區大門跟前,前方忽然間,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呼喊聲。

  端木翔一行人定睛一看,只見起碼兩三千人,浩浩蕩蕩地從東一區的大門內,洶涌而出。

  手里舉著廢舊紙板制作的簡易牌子,正在高聲抗議。

  領頭一個人,滿臉激昂,喊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綻出來,他喊一句,身后的數千人跟喊一句,呼喊聲,甚至蓋過了工地的噪音。

  “海獅城市政廳不作為!”

  “海獅城市政廳不作為!!”

  “還我海獅城國家隊!”

  “還我海獅城國家隊!!”

  “還我海獅城全城供暖!”

  “還我海獅城全程供暖!!”

  “還我海獅城狂歡月!”

  “還我海獅城狂歡月!!”

  “端木翔下臺!”

  “端木翔下臺!!”

  “耿江岳滾出海獅城!”

  “耿江岳滾出海獅城!!!”

  端木翔看著那龐大的游行隊伍滾滾走來,不覺間,渾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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