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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必定大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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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江岳和熊貓剛一走進市政廳大樓,就被幾十號人用槍指住,看著這個場面,耿江岳一時間突然有點絕對哪里不對。回想他在海獅城當大頭兵的那段窮逼歲月,王曜京和普祥都曾很清楚地告訴他,槍械這玩意兒,其實用處不大,碰上嚶嚶怪都打不死,可就在他入伍之后到現在的兩年時間里,拿槍的人,卻是越發的常見,仿佛這玩意兒已經可以干死嚶嚶怪似的。

  人類社會的變化,總是來得這么突然。仔細回想某些事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甚至有時候都找不到一個確切的源頭,甚至的甚至,連個具體可以用來記錄社會變革的大事件都不存在。所以總而言之,就是拿槍對付幻靈界怪物和獵魔師,就這么如此輕易地變成了現實得不能再現實的事實,如果王曜京和普祥還活著,耿江岳覺得自己肯定會拎上兩瓶酸棗酒,去跟他們聊一聊這個有意思的變化。只可惜,他們掛了,這頓酒,看來只能跟熊貓或者其他人喝。

  “來啊,打死我啊!”熊貓仗著自己有人形外掛傍身,囂張得不要不要,梗著脖子走到一名市政廳的保安跟前,把腦袋探過去,頂在槍管子口,還不停地對著那保安動手,伸手拍打對方按在扳機上的手指頭,猖狂地喊道,“按下去!按下去嘛!不按下去你是我孫…”

  驟然一聲槍響,在場所有人驟然臉色發白的瞬間,熊貓一個分身跳出五只兄弟,火屬性熊貓瞬間被爆了頭,剛分身出來連罵人都來不及,就被轟了回去。

  剩下四只熊貓瞪大眼珠子看著開槍的那貨,正控制不住要圍上去群毆,兩個人身后,突然有人怒喝:“夠了!當這里是什么地方!?”

  耿江岳轉過頭去,見到說話的人,頓時微微一笑。

  赫拉尼校長愣了兩秒,抬起手來就是啪的一聲,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大耳光。

  耿江岳忙道:“校長!不要沖動!”

  赫拉尼見到耿江岳這個喪門星,當場情緒失控地悲聲怒吼:“我沖動你妹!你來干什么?你又來干什么?你害我還不夠慘嗎?我爬了三十年才爬到那個位置!我兒子將來本來有機會當國家副總理的!就是因為你!他將來連個鎮長都別想當了!”

  耿江岳被赫拉尼吼得楞了幾秒,立馬反應過來赫拉尼是什么邏輯,跟著吼回去:“我操!你特么少拿理論上的玩意兒跟老子談現實!你說他行他就行啊?就算老子沒綁架赫魯尼,萬一你兒子哪天喝紅糖水喝死了呢?伊萬委員比你還牛逼,他兒子剛剛還被人爆了菊花呢!”

  “你說什么?!”大廳不遠處的通道里走出一個兩鬢斑白但很有氣質的貴族三哥,伊萬身后跟著幾個保鏢,匆匆走到耿江岳跟前,驚聲道,“你說我兒子是被人爆掉的?醫院剛才跟我說是意外,是誰干的?你告訴我!”

  耿江岳指了下熊貓。

  熊貓立馬道:“大佬,這事不能怨我一個人吧?那把槍明明是你放在他兒子屁股后面的,我以為你是就那么想了,我才順手幫你一下,你不能把鍋全扣在我一個人頭上啊。”

  “閉嘴!”伊萬漲紅了臉,怒發沖冠地指著熊貓。

  正要說話,耿江岳卻突然攬住他的肩膀,拖著伊萬走出幾米遠,隨口說道:“你兒子的菊花是小事情,我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想先跟你談一談。”

  伊萬都哆嗦了,顫抖道:“耿先生,做人不能沒下限啊。我的人生都已經被你毀了,你還把我兒子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有臉說這件事不重要?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獄嗎?”

  “死后的事情誰在乎呢,反正現在又沒人能弄得死我。”耿江岳混不吝地回答道,開門見山道,“剛才你們工商局執法隊抓了一堆工廠的工人,能不能給我個面子,先把人放了。老板我不管,你要關就關,要殺就殺,要抄家就抄家,那群工人你抓了也沒用啊…”

  這話說得聲音不算輕,連赫拉尼都聽清楚了。伊萬迫于耿江岳的道德之力,嘴上雖然很不滿耿江岳的行為,可身體依然很老實,馬上轉過頭去,望向赫拉尼。

  不想赫拉尼比伊萬明顯更豁得出去一些,伊萬好歹是國家委員被降職,下來當一方封疆大吏的,可他卻是在跟國家委員臨門一腳的時候被處理掉,那種眼看著就要滿級卻被封號的憤怒感,甚至要遠大于伊萬聽到兒子被擴大菊花、仇人就在眼前卻不能報仇的悲憤。

  赫拉尼眼里冒著火,甕聲道:“是有這件事,但是人肯定不能放。加羅爾已經讓人發了現場的貨物清點情況,算上他們歷年來生產的走私物品數量,根據《貝隆城反走私法》和《中南次大陸聯盟商業貿易法》,這些人判十次死刑都夠了。鑒于市政廳資金不足,人手不夠,我建議今天就實施槍決,貝隆城的幻夢界通道已經被關閉了,這些人關著也是浪費錢。”

  熊貓聞言,立馬就不干了,怒道:“草泥馬!做點臉盆、襪子、碧云濤就要槍斃,法院是你家開的嗎?”

  赫拉尼冷笑道:“你這種混社團的社會敗類懂個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合法。在龐普邦,只要你能拿到生產許可證,你就是把紅糖水做成連鎖加盟店政府都管不到你,但在貝隆城,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得先我們說了算!臉盆、襪子、碧云濤,誰給你們做這些東西的權利?誰允許你們私自銷售經營的?還賣到國境線那邊去!你們登記過嗎?你們向市政廳報備過嗎?你們交過稅嗎?我要是在現場,當場就槍斃了那些狗東西!貝隆城的法院,就是我家開的!伊萬市長,我現在正式要求擔任貝隆城法院院長,您是否同意?”

  伊萬有點懵逼,感覺被冒犯到了…

  這種事,私底下說不行嗎?

  非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搞得好像貝隆城的民主系統已經崩了似的。

  好歹走一下過場啊!

  “呃…這個…”伊萬額頭兩側微微出汗。赫拉尼見伊萬支支吾吾,忍不住喊道:“來,民主表決!支持我當貝隆城法院院長的,舉手!”

  一個保安弱弱把手舉了起來。

  耿江岳和熊貓還有伊萬同時看過去,那保安又把手放了下來。

  赫拉尼環視全場。

  所有保安,全都默不作聲…

  原本氣焰洶洶的赫拉尼,突然間,好特么尷尬。

  安靜了幾秒,熊貓有點憋不住地撲哧笑了一笑。

  赫拉尼當場就崩潰了,抱住腦袋,嗷嗷叫著沖出了市政廳大樓。

  橫穿馬路的時候,正巧一輛開得跟要飛起來似的公交倏然駛過,然后只聽砰的一聲響,眾人就看到赫拉尼被撞飛上天,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后,啪地落在地上,沒了聲息。

  那開公交的人探出頭看了一眼,連忙一個加速,又從赫拉尼身上碾過去,眨眼就消失在了馬路的盡頭。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看楞了。

  事故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市政廳大樓里的所有人傻逼了足有五六秒,才有人高喊著局長大人的名字,烏泱泱從樓里頭沖出去。耿江岳一個瞬間移動,出現在赫拉尼跟前,蹲下來看了眼他腸子都被壓出來的肚子,微微皺起了頭。

  死透了…現在釋放靈魂印記,用大復活術都來不及救…

  “唉…”耿江岳伸出手,替赫拉尼合上了死不瞑目的雙眼。

  伊萬跟上來,渾身哆嗦著也不知是指著馬拉尼還是在指耿江岳,牙關都發抖道:“這事…這事沒完!我一定要向赫魯尼主席報告!”

  “對,必須要!”耿江岳站起來,轉過身看著伊萬,正色道,“情節如此嚴重的惡性交通肇事逃逸案,必須嚴懲!我支持你向上級匯報,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頭!作為貝馬大學的半個學生,我發誓一定為校長報仇雪恨!”

  伊萬指著耿江岳的鼻子,喘得越來越急促,突然間眼前一黑,向后一仰,就暈了過去。

  幾個小時后,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市政廳大樓的醫院里。

  兩年沒人打掃的病房,臟得跟狗窩一樣。

  耿江岳坐在床頭,伊萬一睜開眼睛看到他,眼淚就刷刷流了下來。

  “別難過了,每個人都固有一死,赫拉尼校長,是死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是光榮的,伊萬市長,節哀吧。”耿江岳輕聲安慰著。

  熊貓從外頭走進來,一看伊萬醒了,不由笑道:“喲!醒了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兒子的手術也很成功,就是腚眼不能再用了。醫生在他肚子上打了個洞,把腸子接了進去,以后拉屎從前面拉,是稀是干,看得一清二楚,拉完也不用怕擦不干凈…”

  伊萬剛好轉一些的臉色越來越白,幾乎快要暈過去的時候,耿江岳忙道:“伊萬,你別聽他胡說!他是外行!懂個瘠薄!你兒子腸子口不會一直留在肚子上的,主要是為了方便觀察排便功能是否恢復,不行再放回去重新做個手術,早晚能放回腚眼那個位置的,最多就是以后括約肌無力,容易漏出來。

  你不過你放心啊,現在醫學這么發達,加上還有朕的大光明術加持,實在不行,也可以試一下先弄死他,再把他復活回來,理論上滿血滿狀態復活,應該是包括同時把身體各處的創傷全部醫好的。不過我最近個人境界提升得太快,控制力上還不行,親手搞死他的話,容易傷到靈魂,那就救不回來了,所以搞死他最好還是讓別人來,我建議趁你兒子不注意的時候給他一槍…”

  “別說了。”伊萬聽得奄奄一息,捂著胸口道,“我放人,你去讓人把那些工人放了吧,就說是我說的,把…把我的醫生叫進來…”

  “伊萬市長果然高風亮節!我就知道你們都是講道理的人!”熊貓拉住伊萬的手,使勁晃了兩下,伊萬眼前一陣犯糊,慢慢地,就又癱軟了下去…

  幾小時后,晚上五點多,貝隆城的傍晚,市政廳樓頂的教堂里,敲響了沉重的喪鐘。

  伊萬的三個老婆撲在棺材蓋上,哭得傷心欲絕。

  在場所有人,全都神色凝重。

  只有加羅爾,看著躺在棺材里的伊萬和馬拉尼,眼中滿是喜悅的淚水。誰能想到,他會在一天之內,從貝隆城市政廳工商局執法科科長兼執法隊隊長,晉升到貝隆城市政廳工商局局長,又從貝隆城市政廳工商局局長,晉升到貝隆城代理市長。

  人生真是刺激,如此起起伏伏,簡直就跟賭大小一樣。

  一把輸、一把贏,買中豹子就通吃…

  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沒有耿江岳,他恐怕這輩子都當不上這么大的官兒…

  事情已經報上去了,現在就能聯盟中央的正式任命下來。

  貝隆城是“流放”官員的地方,應該也不存在什么空降不空降的情況,哪怕真的有人來這種鬼地方鍍金,那他至少也會是貝隆城下一任市長的有力人選。而貝隆城市長再進一步,可就是聯盟委員會的副主任委員。有朝一日要是能返回貝馬城,他說不定還能憑借自己在教育行業上的工作背景,當上貝馬大學的校長…

  “加羅爾主任,擦一下吧。”被赫拉尼拉來當秘書的朱蒂,遞上了手帕。

  加羅爾接過手帕,擤了下鼻子,目送兩具棺材被抬出教堂后,問朱蒂道:“那些工人,都放了嗎?耿先生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都放了。”朱蒂道,“那個孩子說你們服務很好,他明年還要在這里實習幾個月,要是咱們遇上什么麻煩,就去找他,不用客氣。”

  加羅爾聽朱蒂說莫,默默走出教堂。站在落日的余暉之中,他俯瞰整座貝隆城的全貌,輕嘆道:“天地如此廣闊,耿先生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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