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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句“殺了”,他身后四人中搶出來三人,其中兩人長得相似,一人一刀疾攻向涂海,另外一人手中大锏就劈向了鸞鳳真人。
涂海手中的齊眉棍被左丘明的熟銅棍絆住,這使刀兩人的功夫也比他弱不了太多,兩人的正宗五虎斷門刀齊出,涂海左右肋下中刀倒地。
而鸞鳳真人本就不敵嚴家寨大當家嚴歌泣的白蠟桿大槍,此時被偷襲人的娃面金裝锏劈個正著,立時喪命。
涂海一時不得死,凄然叫道:“胡式微,你卑鄙!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胡式微先沒答話,而是使了個眼色,他身后跟隨的最后一人是名老者,就向大殿后門走了過去,這是去追擊已經逃出門外的季氏兄妹。
胡式微這才笑道:“也好,涂海老賊,老夫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你們,各自報上字號吧。”
使刀的兩名漢子分別說道:“十八路烽煙之一,廬州黃非”,“十八路烽煙之一,達州黃厚。”那使锏的傲然道:“并州義軍首領王梓。”
胡式微接道:“索性跟你挑明了。他三人,加上我胡式微,還有左丘明左總堂主,以及追出去的袁錯,吾等六人,皆是前朝弘興忠臣之后,隱藏籌謀至今,就是為了反朝華抗青川,光復弘興!”
涂海聽罷,慘然道:“原來如此,你們,好能忍…”聲音低垂,已是沒了呼吸。
這時,衛展眉拖著韋普天,正和紀妝妝、葉仄仄剛好走了進來,聽了個尾聲。
左丘明見涂海斃命,放下心來,他和涂海劇斗一場,已是身疲力竭,此刻開懷大笑:“好你個老胡,果然不愧是笑面人屠,殺就殺了,還裝腔作勢,倒嚇了老哥我一大跳。”
胡式微掃了眼衛展眉,轉頭微微笑道:“左大哥,誆一下涂海罷了,這樣出其不意,殺得干凈利落,免得多費手腳。對了,這位是?”他看向嚴歌泣。
左丘明說:“這位不是外人,是我的故交,他的大名你肯定聽過,歷城子規山嚴家寨的大當家嚴歌泣。放心,嚴老弟只求重現嚴家軍旅世家的家聲,并不在意國號是是朝華還是弘興,不會泄露我們的秘密。”
一旁的衛展眉聞言大吃一驚,這嚴歌泣他卻是認識,就是他認識的身份可不是嚴家寨大當家,而是租住在他百花深處院子里的更夫,也就是殷姿的爺爺!
原來,嚴歌泣長期潛伏在郢都城里,目的是隨時觀察掌握各方的情況和動向,以便制定和調整他嚴家重新崛起的策略。為了掩人耳目,他收養了孤女殷姿作為身份的掩護。
嚴歌泣斜睨了眼衛展眉,他和胡式微都剛要說話,大殿的后門被猛然撞開,眾人回頭一看,季瑜持劍拉著季琨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后面背著手施施然、微瘸著走進來的,是胡式微身邊那奉命追出去的老者。
季瑜一眼看見了殿里的衛展眉,驚喜叫道:“十九…衛大哥!幫我!這老頭兒太厲害了,他空手我都打不過!”
衛展眉把韋普天放在地上,和紀妝妝與葉仄仄來到季瑜的身邊。
等衛展眉看清這老者的面目,他又是大吃一驚,此人居然是南鎮撫司看門的門房錯叔!
他竟然是胡式微說過的六人中的武功高手袁錯!
衛展眉還在震驚之中,就聽胡式微朗聲大笑,走了幾步道:“原來是嚴大當家,久仰久仰,聽聞嚴家不但槍法拳法雙絕,行軍打仗、排兵布陣的軍略之術更是名聞天下。有嚴家寨相助,當真是我弘興之幸。”
嚴歌泣正要回話,笑彌勒似的的胡式微突然以顛倒迷亂步閃電般倒退,一記如意穿心腿倒踢向簡郡王季琨,同時嘴里叫道:“動手!”
兩個字一出,空手把季瑜逼回來的袁錯用出了他的硬木拐杖,拐杖夾帶勁風,嗤嗤作響,發出破空之音,刺向保護季琨的季瑜,季瑜上身被勁力籠罩,只能勉強抬劍抵御。
衛展眉見這一拐來勢兇狠,急忙和紀妝妝與葉仄仄一起出手幫助季瑜,四人聯手才接下了突如其來的凌厲一擊,而且還被袁錯夾手奪去了季瑜的游心太玄劍。
但是他們卻顧不上胡式微的一腿了。
季琨被一腿重重踹在胸口,胸骨碎裂,當場斃命。
青川此行南下的重要人物全部喪生。
季瑜哀呼一聲,目呲欲裂,不管不顧,取下背后的青綱劍直奔胡式微。
胡式微和袁錯發動的同時,黃非、黃厚和王梓三人各展兵器,一起攻向嚴歌泣。
嚴歌泣匆忙中橫槍架住。
胡式微背身一腿擊斃季琨,沒等季瑜紅著眼殺到,毫不停留,前沖側拐,方向是地上的韋普天。
胡式微全力發動的顛倒迷亂步竟如此了得,單論小范圍內的短途沖刺和變向突擊,速度不在已經死去的天下輕功第三的黃葉飛之下。
季琨是前車之鑒!
還沒明白過來胡式微想干嗎的左丘明顧不了許多,也顧不上被三人圍攻下岌岌可危的嚴歌泣,提齊眉棍箭步竄出,就要先救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韋普天,那可是他的弟子傳人。
但當他經過嚴歌泣四人的時候,其中的王梓豁然轉身,一锏大力砸向他的后背,左丘明以一招蘇秦背劍橫棍擋住。
他身子一栽歪分神的工夫,踢向韋普天的胡式微根本就是虛晃一槍,那只是誘敵之計,就見胡式微返身揚手,一道白光閃過,他手中的短刃已經削斷了左丘明左手的拇指。
左丘明大叫后退。
他大半的功夫都在雙手齊施的齊眉棍之上,拇指一斷,一身武力就廢了一半。
左丘明駭然叫道:“胡式微,你這是何意?你!”
胡式微得勢不饒人,趁左丘明后退,他又飄身上前,一腿踩在韋普天胸口,韋普天眼見是不活了。
見此變故,眾人都停了手。
衛展眉一把死死拉住瘋狂的季瑜。
通過詭異步法的串聯,在袁錯、黃非、黃厚和王梓四人的密切配合之下,成功擊殺季琨,又重傷了左丘明,還格斃了韋普天的胡式微縱聲長笑。
氣得須發皆張渾身發抖的左丘明有心不問青紅皂白,先殺了胡式微給韋普天報仇,但他力戰涂海小半夜已是疲憊不堪,又被削斷了指頭,此時戰力剩不下三成,爆喝問道:“胡式微,你瘋了嗎?你到底要干什么!”
胡式微見局面盡在掌握,緩聲道:“左老哥,你還要問我為什么?我們六人自小立誓光復弘興,經過數代的努力,現今好不容易有了盼頭,而你自恃快雪時晴堂勢大,意欲自立為王,這是忘本叛國!”
左丘明以手點指胡式微,半晌才說出話來:“你,好你個胡式微,笑面人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我,我明白了。是你見不得快雪時晴堂的發展壓過了你們幾個,你一向野心勃勃,你怕復國后你胡式微掌不了大權,你這是怕我在成事后扶普天這孩子上位,而你看護養大的衛展眉不能稱王,所以設下此毒計,要致我和普天于死地。”
“好,好,真好算計,我左丘明是瞎了眼,殫精竭慮圖謀復國,卻為你做了嫁衣裳。”
“你,你們太自私了!如今弘興未復,你們就窩里斗。可憐普天這孩子…可憐我左丘明辛苦大半生…”
“故主留下三子,當年為了保存力量,分散風險,避免被朝華一網打盡,我們三人分別帶走養大三位少主。如今壯志未酬,你,你就搶先下手,你怎么對得起你胡家幾代先輩的付出!”
“我左丘明光明磊落,等弘興復國,誰來當這個國主,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大家公議而定,我何時說過必然是普天了!”
衛展眉這會兒已經聽得明白,原來弘興帝室血脈不止他一個,而是兄弟三人,他和韋普天是其中之二。
胡式微冷聲哼道:“巧言狡辯!韋普天在你的培養下,驕奢淫逸,眾所周知,根本不是帝座之選。這且不說,我執掌南鎮撫司多年,耳目眾多,消息靈通。這些年你不圖和我以及廬達并三州聯手,反而和嚴家寨、南平王以及復國鋤奸盟暗通款曲,這難道不是起了異心,要和我們五兄弟分道揚鑣的鐵證嗎!”
左丘明仰天長嘆:“真是氣煞老夫。十八路烽煙,我們只占其四,只有拉攏更多的合作者,才能有更大的把握實現目標,你竟然…豎子不足與謀!”
“不!你胡式微也是一代人杰,怎會想不明白此節?你,你就是想獨攬大權,嫉妒我快雪時晴堂一枝獨秀!”
胡式微道:“左兄,現在爭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如今簡郡王季琨一行折戟沉沙,青川得到消息,不日必然大舉進攻快雪時晴堂。”
“韋普天已歿,你武功已廢,如果你真的是為復國著想,不如讓我們和平接收快雪時晴堂的兵馬合兵一處,起碼可以做到和青川、朝華三分天下,你也能夠平安做個復國元勛。”
左丘明面無表情,目光一一看過袁錯和黃非等四人:“我們從小情逾兄弟,你們,也是一般的心思嗎?”
四人默然不答。
左丘明的眼神又掠過衛展眉,此子眉目清秀、玉樹臨風,聽說武功和為人都不差,倒是比韋普天更有帝王之相。
想到韋普天,他再轉頭看到的是一具尸體,心中一痛,恨意涌上心頭。
這些年兩人情如父子,韋普天雖然貪圖享受和女色,總是頗有才具,自己一心撲在快雪時晴堂的壯大上,實在是沒有過多考慮過未來的事情,卻不想被胡式微鉆了空子,兩人落得如此下場。
輕嘆一聲,左丘明發絲凌亂,目光呆滯,一副英雄遲暮的模樣,沉吟著沒有回答胡式微的問話。
胡式微又道:“有袁錯在,有我們四個在,你和嚴大當家沒有翻盤的機會了。等我出去,宣稱季琨等人死在快雪時晴堂的刺殺之下,南鎮撫司為他們報了仇,此間真相又有誰會知道呢?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左丘明本來遭此劫數是心灰意冷,又確實是一片真心全心全意為弘興的復國奔波,正自遲疑著沒有做出決定,聽了胡式微這話,反而被激起了一股怨氣和豪氣,拋卻雜念,厲聲喝道:
“胡式微,你休要小人得志!弘興落到你這等卑鄙無恥之徒的手里,長久不了。想要輕易取得老夫一生的心血,做你的清秋大夢!”
胡式微聞言變色,臉色猙獰,正要下令大家一起殺掉左丘明和嚴歌泣,突然間,一直默不作聲的嚴歌泣跳了起來,一把把身邊的左丘明推向殿門,嘴里喊道:“左堂主你先走,我來殿后,我們逃出去!”
左丘明跌向門口,人都有畏死求生之心,嚴歌泣如此仗義,他心口一熱,搶步向門口奔去。
就在此時,不料身后的嚴歌泣大槍一抖,一槍自左丘明的后心扎入,槍尖從其前胸穿出!
左丘明失聲大叫,猛回首,雙眼圓睜,瞪視著嚴歌泣,說不出話來。
嚴歌泣道:“對不住了,左堂主,嚴家寨還有千百號人,嚴家不能沒有我,我不能白白死在這里,只好借你的性命做個投名狀。”
左丘明慘笑,左手四指握住槍桿,用盡最后的氣力退身,任槍頭帶血鉆出,他人已到了嚴歌泣的身前,右手一震,齊眉棍從中斷裂,半截斷棍向后一揮,就插進了嚴歌泣的咽喉。
嚴歌泣也已是打得精疲力盡,人被左丘明的決絕嚇住,沒能及時躲開,辣手施暗算之下,不想先左丘明而亡,而左丘明也眼神渙散,撲倒在地。
見此一幕,胡式微鼻端哼了一聲:“也好,倒是省事兒了。”
回頭看看,他對衛展眉說道:“好了,大事抵定,該死的全死了。展眉,這三個女娃什么來路?無關的人最好全殺了,這里發生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
季瑜一下掙脫了衛展眉,一劍刺出:“青川公主季瑜!還我兄長命來!”
胡式微閃身讓開,衛展眉再拉住季瑜,和紀妝妝與葉仄仄站在一起,沉聲問向胡式微:
“胡伯父,韋普天真是我哥哥?”
胡式微見衛展眉面色不善,說道:“不錯。少主,你怎么了?韋普天一死,你另一個哥哥天生不能修習武功,你就是未來的弘興之主,我等五人都是你的臣子。自古兄弟爭位無所不用其極,伯父為你掃清障礙,你難道怪我沒和你說實話?”
衛展眉臉色陰郁,這短短時間發生的一切讓他非常的,不適,覺得異常的荒謬。
自己是個假的“衛展眉”,真假衛展眉都對這一切全無所知,而胡式微言語不實,先是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務必殺了“哥哥”韋普天,又設下陷阱接連殺了涂海和季琨,再以韋普天而餌傷了左丘明,導致左嚴兩人火拼身死。
胡式微言語不盡不實,城府如此之深,又心狠手辣,翻云覆雨,長于當面笑臉背后捅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想想讓人不寒而栗。
這還不是重點,關鍵是自己修為大進后,已經感到過不了太久就能回歸,又已經知道了風清雋是誰,心不在此,連虛與委蛇的心思都不看。
胡式微見衛展眉的樣子,轉念一想,笑道:“少主,你不會是舍不得這三個女娃吧。那有何妨?我弘興之主娶了青川公主,門當戶對啊。再說了,將來三宮六院,后宮佳麗三千,又算得了什么。”
衛展眉聽得一陣無語,想了一想,肅然說道:“胡伯父,此事發生的突然,又太過匪夷所思。想我衛展眉不過一個捕快出身的小人物,在亂世中求一個平安自在,實在是無意什么弘興大位。”
“蒙你照顧長大,既然你們有大業大事要做,并且不是還有一個弘興后裔血脈在世嗎,左右只是盤上的棋子和復國的旗號,我不想摻和其中,還請準我,遠走高飛。”
胡式微驚道:“少主,你這是什么意思?這是說的哪里話來?胡話!我等隱忍奮斗,全為光復故國。怎可,你怎可如此輕率,說什么遠走高飛?”
“你是在怪我以陰謀詭計取勝,視人命如草芥,殺人不眨眼嗎?你還年輕,國祚之爭,動輒伏尸千里,血流漂杵,古來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容得半點兒仁慈和憐憫?凡是不在,或不一定能在同一陣營之內的,皆是敵人。”
“少主有仁心善念,這很好。惡人就讓我等去做,等復國平定天下之后,統御國家自是不再需要鐵血手腕,少主盡可施以仁政治理國家。”
“你乍聞此事,一時接受不了也正常,過段時間就好了。九五之尊,天命之子,誰不想呢?韋普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左丘明之心,昭然若揭。他們現已伏誅,后續的事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衛展眉不過一穿越路人,搖搖頭道:“好意心領,我志不在此。”
胡式微眉頭大皺,此時不是爭論的時間,他偏首道:“袁錯,少主累了,你先讓他們四個安靜下來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