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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貍花貓灰大仙紅布包喊魂肉包鋪

熊貓書庫    白骨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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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安猛的轉身,手里緊緊握緊作為唯一防身武器的雞毛撣子。

  雖然拿著一個雞毛撣子防身總感覺氣氛有點怪。

  他朝著聲音方向謹慎接近,漆黑的后堂里,靜悄悄擺放著一口棺材,棺材蓋上彈滿了鎮邪的朱砂墨斗線,頭尾兩面各貼著一張黃符。

  晉安瞳孔緊張一縮。

  此時不知從哪里跑出來一只餓得瘦骨嶙峋的灰毛大仙,正跳到棺材蓋上啃著棺材板填飽肚子。

  好家伙。

  棺材蓋上的朱砂墨斗線已經被那該死的耗子啃得殘破不堪,它老娘肯定沒教過它什么叫節約糧食,把棺材蓋啃得東一個坑西一個坑。

  這時候連傻子都知道,這棺材里肯定葬著可怕東西,絕對不能讓棺材里的可怕東西脫困跑出來,晉安趕緊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棺材邊,舉起手里的雞毛撣子就要去趕走老鼠。

  但灰大仙比晉安還要警覺,它豎起耳朵警覺聽了聽,然后轉身逃跑,一聲凄慘的貓叫聲響起,一只貍花貓跳到棺材蓋上撲了個空,就在貍花貓想要繼續追捕老鼠時,蓋得死死的棺材板猛的掀開一角,一只青灰人手抓住貍花貓后肢拖進棺材里。

  棺材板重重一蓋,貓的慘叫聲只響起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全城看到這一幕的晉安,身體肌肉繃緊,他沒有在這個時候逞能,直接轉身就逃,想要逃到前堂開門逃出這個福壽店。

  身后傳來尖嘯破空聲,像是有沉重東西砸過來,還好晉安心理素質過硬,雖然在鬼母的噩夢里變成了普通人,但他膽子大,遇事冷靜,這時候的他沒有驚恐轉頭去看身后,而是就地一個驢打滾躲過身后的破空聲襲擊。

  一塊足有幾百斤重的沉重棺材板如一扇門板重重砸在門墻上,把唯一通往前堂的簾布通道給堵死住。

  呵——

  一聲鬼喘氣從棺材里傳出,正是之前幾次的輕微喘氣聲。

  晉安深知這鬼喘氣吐出的是尸體肚子里的尸氣,他趕緊憋住呼吸不讓自己誤吸入劇毒尸氣,然后沉著冷靜的麻利站起來順著樓梯向福壽店二樓跑去,他打算從福壽店二樓跳窗逃出去。

  樓梯才剛跑沒幾階,后堂幾排貨架被撞得稀碎,棺材里葬著的死人出來了,追殺向準備上二樓的晉安。

  咚!咚!咚!

  樓梯口傳來一次次撞擊聲,死人努力幾次都跳不上樓梯,始終被擋在第一階樓梯。

  民間有把門檻修得很高的習俗,因為老人們認為這樣能防止那些橫死之人發生身變后暴起傷人,一來是防止外面的跳尸半夜進家里傷人,二是防止在守靈堂時棺材里的死人詐尸跑出去傷人。

  棺材里葬著的死人雖然喝了貓血后得到陰氣滋補,詐尸鬧得兇,但是這時候它也照樣被樓梯困住,無法跳上樓梯。

  晉安雖然在黑暗中模糊看到跳尸上不來,但他不敢放松警惕,腳步蹬蹬蹬的匆忙跑上二樓,在黑暗里大概辨別了一個方向后,他砰的撞開掛著一把鐵鎖的木門。

  來不及打量二樓房間里有什么,他直接朝房間窗臺跑去,一個翻滾卸力,他成功逃到外頭的街上。

  “呼,呼,呼…”

  晉安胸膛里拼命呼吸,好久沒有過以普通人體質這么玩命的逃命了,雖然剛才的經歷很短暫,但晉安全身肌肉和神經都緊繃了極致,他如果反應稍微慢點或跑的時候有一絲猶豫,他就要見棺升天了。

  這世上要想殺死一個人,不一定非要拿刀捅破心臟或是拿磚頭給腦袋開瓢,全身無任何傷口的腦死亡也是一種死法。

  哪怕沒有人告訴他在這個恐怖噩夢里死亡會有什么后果,晉安也能猜得到絕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晉安原地深呼吸了幾口氣,稍稍恢復了點體力后,他不敢在這個沒有一個人的空曠安靜街道上逗留,想重新找個地方暫時躲起來。

  這個地方沒有太陽沒有月亮,只有血色厚云,就連街上的青石磚路面都映照上一層詭異血光。

  晉安還沒走出幾步,還隔著在一個十字路口看到一個紅布包,看著像是有人不小心掉那的。

  但晉安早已經不是初哥。

  他看到掉在十字路口的紅布包,非但沒有過去撿,反而像是看到了忌諱之物,人很果斷的原路返回。

  在很多農村,老人會向年輕人訴說關于晚上走夜路的幾件忌諱:

  比如晚上不要從墳崗走;

  晚上出門不要穿大紅的衣服或是紅鞋子;

  晚上聽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不要回頭應聲;

  晚上不要一驚一乍或是劇烈運動出汗,這個時候的人容易陽氣虛弱;

  晚上不要腳后跟離地走路,諸如嬉笑打鬧和亂跑;

  以及,晚上不要隨便在路邊撿東西帶進家門,尤其是不要撿那些被紅布包著的東西,被紅布包著的東西很有可能是被人丟棄的養小鬼,想要給小鬼重新找個倒霉下家…

  幾代人,十幾代人積累的經驗,沒有碰到的人都不信邪,萬一不小心碰到的人都死了。

  又是詭異血夜,又是空無一人的十字路口,又是紅布包著,晉安可不會去賭那紅布下是不是小鬼。

  他才剛從尸口逃過一命,不想又被小鬼纏上。

  晉安小心路過福壽店,自從他逃出福壽店后,店里就又恢復回安靜,只有二樓推開的黑乎乎窗戶,才會讓人有種心悸感。

  他走過福壽店,朝下一個路口的另一條街道走去,可他還沒走到路口,就在路邊看到一個穿著壽衣,臉色灰白的佝僂老頭,正蹲在路邊,往銅盆里燒著紙錢,銅盆邊還擺著幾碗夾生飯,夾生飯上蓋著幾片肥肉片、插著一根線香。

  佝僂老頭邊燒紙錢,嘴里邊感傷喊著幾個人名字。

  佝僂老頭的方言口音很重,晉安無法全部聽清對方的話,只零星聽懂幾句話,比如口里反復重復著“食飯啦食飯啦”…

  晉安表情詫異的一怔。

  這方言口音有點像是壯語、白話啊?

  如果這里真是鬼母從小成長的地方,豈不是說…這鬼母還是個廣西表妹?

  就在晉安怔住時,他看到火盆里的火勢突然變旺盛,火盆里的紙錢燃燒速度開始加快,就連那幾碗夾生飯、肥肉片也在快速發霉,覆蓋上如松花一樣的惡心霉斑,插在死人飯上的線香也在加速燃燒。

  晉安早就看出來那老頭是在喊魂,但他現在變成了普通人,沒有開過天眼的普通人無法看到那些臟東西。

  這個時候,那個佝僂老頭忽然轉頭朝晉安招手一笑,露出一口黑黃不齊的牙齒,晉安身體繃緊,這老頭絕對吃過人肉!

  晉安看出了那佝僂老頭有問題,他不想理會對方,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好像被人喊住了魂,無法動彈。

  那佝僂老頭臉上笑容越發虛假了,帶著皮笑肉不笑的虛假,朝晉安招手重復著一遍遍話,晉安聽了一會才聽明白對方的方言,那老頭一直在反復問他吃飯了沒有。

  晉安發現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轉向地上那些夾生飯,一股渴望涌上心頭,他想要跟死人搶飯吃。

  他很清楚,這是那個老頭在搞鬼,此時的他就像是被鬼壓床一樣身體無法動彈,他奮力反抗,拼命掙扎,想要重新找回對手腳的知覺。

  晉安越是掙扎,那蹲在路邊喊魂的佝僂老頭臉上笑容就越是虛假,仿佛是已經吃定了晉安,露出滿口黑黃不齊的牙齒。

  晉安這時候有些后悔了,覺得之前去撿紅布包未必就是最壞結果,起碼小鬼不會一上來就害人,大部分小鬼都是先折磨人,比如摳眼割舌自殘啥的,最后玩膩了才會殺人,不會像眼前這個局面,那老頭一上來就想吃人肉。

  這鬼母到底都經歷了什么!

  這里的死人、小鬼、吃人怪癖老頭,真的都是她的個人經歷嗎?如果真是這樣,又為什么要讓他們也經歷一遍這些曾經的遭遇?

  就在晉安還在拼命反抗,重新奪回身體控制權時,忽然,一直平靜無人街道上,響起悠遠的腳步聲,腳步聲在朝這邊走來。

  也不知這腳步聲有什么奇特處,那佝僂老頭聽到后面色大變,心有不甘的看了眼晉安,趕緊帶著火盆、死人飯,跑進身后的屋子里,砰的關上門。

  隨著佝僂老頭消失,晉安身上的壓力也瞬間解除,此時他被逼入絕境,無奈下只得再次返回跑。

  身后的腳步聲還在接近,之前聽著還很遠,可才轉眼功夫似乎已經來到路口附近,就在晉安咬牙準備先隨便闖入一間屋子躲避時,忽然,福壽店對門的一家肉包鋪子,猛的打開一扇門,晉安被老板娘拉進屋里,然后重新關上門。

  肉包鋪子里黑咕隆咚,沒有點燈,黑暗里彌漫著血腥氣味,晉安還沒來得及反抗,馬上被肉包鋪子老板娘捂住嘴巴。

  老板娘的手很涼。

  充滿油膩沖鼻的肉腥味。

  像是常年剁肉做肉包餡的人,在手上留下的那股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肉腥味。

  此時門外空曠街道,格外的安靜,除了那個越走越近的腳步聲,就當晉安和老板娘都緊張屏住呼吸時,那個腳步聲在走到路口附近,又很快走遠,并沒有走入這條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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