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許不令點齊了三千西涼軍精銳,走出拒陽城外的大營,前往欒山縣布防。
除他之外,楊冠玉和徐英身處其中,一個統領步卒,一個率領兩千輕騎。至于去山嶺間布防,為什么帶騎兵,因為只有兩千人,關鴻業剛撿了大便宜還沒消化過來,自然也沒問。
步卒走的不快,又下著小雨,約莫行出十余里,天便完全黑了,軍隊便在山嶺間安營扎寨,等天亮繼續行軍。
西涼軍令行禁止,上面怎么安排他們怎么走,安營后便認真休息,倒也沒有什么怨言,但許不令身邊的人,顯然就有點不服氣了。
臨時搭建的小帳篷內,許不令借著燈火,查看著欒山縣周邊的輿圖。
鐘離玖玖把身上的披風疊好放在旁邊,僅穿著輕薄的薄紗春裙,跪趴在地上鋪著被褥,借著火光,薄裙透著些許肉色,如同大又圓的粉團兒,在許不令眼前搖搖晃晃:
“…憑什么呀?你帶著五萬兄弟過來,姐姐還以為你要縱橫沙場、大戰雄風;結果到好,千里迢迢把人帶過來,讓人家當話事人,這和寨子里面打仗,大寨子出人手幫小寨子,結果還得聽小寨子的人呼來喝去,有什么區別?”
絮絮叨叨,一副覺得相公不爭氣的小媳婦模樣。
許不令有些好笑,放下輿圖,抬手在身邊的粉團子上捏了捏:
“這又不是小寨子之間打架,不一樣。”
鐘離玖玖往前縮了下,回過頭來,半躺在地鋪上,用手掩著身后,嗔了許不令一眼:
“姐姐又不是不會算賬,你說說這是不是窩囊?你手底下的人憑什么給他指揮?”
許不令斜靠在小案上把玖玖的腳兒拖過來,取下繡鞋在手里輕輕按摩:
“簡單來講就是老寨子德高望重,所有人都心里向著老寨子我也是老寨子里出去的人。現在老寨子有事,寨主讓我回來幫忙我帶著一幫能打的兄弟回來這是本分。要是回來就仗著人多勢眾,把寨主的龍頭杖給搶了,你說說這叫什么?”
鐘離玖玖躺在被褥上,仔細琢磨了下倒是明白了些微微點頭:“忘恩負義,仗勢欺人。寨子里的百姓肯定心里不服你。”
“對嘛。”
許不令低頭在雪白晶瑩的腳丫上親了口,繼續道:
“我要的不光是指揮權,而是寨子上下都心服口服,也就是關鴻業手底下的十幾萬人、乃至朝廷百官從心里都向著我。你看我現在,帶著一幫子能打的兄弟回寨子了寨主安排手下把人領走,我二話不說安排我去外面站崗,我也認真站著。結果等對面的寨子打過來了寨主安排的手下應對吃力我這站崗的,倒是帶著幾個兄弟伙,舍身忘死,幫寨子立了大功。你說說,這叫什么?”
鐘離玖玖臉兒發紅,眼含春意,輕聲道:
“仁義兩全。若真是這么個,寨子的百姓,肯定會覺得寨主不實在,用人為親、虧待了你,肯定都站在你這邊。可你現在就帶著三個人,在后山站崗,兩邊寨子幾百號人在前山打架,你進都進不去,怎么立功?”
“過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許不令翻身而起,坐在了被褥上,拍了拍玖玖:“乖,轉過去趴著。”
鐘離玖玖輕抿薄唇,又嗔了許不令一眼,才不情不愿的翻過身,抱著個小枕頭等著。
只可惜,許不令剛仔細舔了片刻,雨聲淅淅瀝瀝的帳篷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在風雨中瑟瑟發抖的小麻雀叫了一聲,又連忙閉嘴,看模樣又被威脅了。
鐘離玖玖臉色發紅呵氣如蘭,聞聲表情微變,連忙把裙子拉下去,起身規規矩矩側坐,把許不令手拽過來放在腿上,做出號脈的模樣。
很快,帳篷的簾子掀開,披著蓑衣的鐘離楚楚,腦袋探進來,露出一雙碧綠眸子,掃了眼后,略顯疑惑:
“師父,你給許不令列行檢查,怎么檢查這么久?他真生病了?”
鐘離玖玖氣息稍顯不穩,做出風輕云淡的模樣,微笑了下:“沒有,方才和他聊了聊寨子里的事兒,耽擱了些時間。”
鐘離楚楚滿眼不信。方才她弄好帳篷、鋪好被褥,師父按照隨軍大夫的職責,過來給許不令檢查身體情況,順便問問為什么把兵讓人家帶,結果等了半天都不見師父回來;楚楚心里自是明白鐘離玖玖干什么去了。
見玖玖還找借口,鐘離楚楚有些不滿了,解開蓑衣走進帳篷里,在地鋪旁蹲下,仔細掃了眼,把玖玖的裙子挪開些,指了指被褥上的些許水跡:
“師父,你的藥瓶漏了不成,怎么濕的?”
鐘離玖玖表情猛地一紅,繼而和火燒一般越來越紅,連忙用裙子擋住,吞吞吐吐:
“楚楚,那什么…下雨嗎,進來的時候手上沾點水很正常…”
許不令冷峻不凡的臉色也有點掛不住,輕聲給媳婦打圓場:
“楚楚,夫妻倆的,偶爾親熱一下,也正常…”
“正常什么呀?”
鐘離楚楚把自己師父拉過來,護在身后,瞪了許不令一眼:
“外面幾千人,你要是真喜歡我師父,豈會在這種場合作弄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聲音大…”
“哎呀!”
鐘離玖玖都快羞死了,被徒弟這般當眾處刑哪里受得了,連忙起身,拉著楚楚就往外走:
“楚楚,你才多大?這種話以后別亂說…”
鐘離楚楚心滿意足,起身隨著師父出去,離開前不忘回頭瞄了眼許不令,淡淡哼了聲。
許不令孤零零坐在被褥上,攤開手,眼神無奈。
方才還在啃團子,轉眼就變成了獨守空房,自是有點睡不著。
許不令躺了片刻,又翻起而身出了帳篷,來到了營地中。
三千人的營地不算大,但也有百余頂大帳篷,加上押送輜重糧草的民夫,幾乎占滿了整個山谷。夜色已深又春雨綿綿,營地里黑燈瞎火,只有遠處巡邏的士兵在來回走動。
許不令冒著雨幕,無聲穿過帳篷,來到了寧清夜和寧玉合的帳篷內,悄悄挑起簾子看了眼——師徒倆都睡下了,并排排躺在地鋪上,露出兩張姣美臉頰,一張冷艷一張嫻靜。
許不令勾了勾嘴角,無聲無息的來到地鋪旁,在寧清夜的身邊躺下。
寧清夜武藝不低,察覺不對,迅速睜眼想去摸配劍,卻被捂住了嘴,定睛一看,許不令竟然在跟前,還做了個噓的手勢。
寧清夜驚的魂飛魄散,急忙眼神示意旁邊的寧玉合,眼中都是‘你瘋了?’的表情。
許不令自然沒瘋,在寧清夜旁邊躺下,輕手輕腳的把手探入了被褥,繼續開始忙活。
近在咫尺的不遠處,寧玉合安靜平躺,睫毛也顫了下。她武藝比清夜高得多,許不令跑進來,豈能沒有察覺,心里也嚇了一跳,還以為要和欺負滿枝一樣,當著清夜的面把她…
好在許不令沒抽風到那個地步,不是沖著她來的。寧玉合暗暗松了口氣,自然是裝睡,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寧清夜瞪大眸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許不令。忍了片刻后,發覺許不令得了便宜不走,還越來越得寸進尺,頓時就惱火了。
換做一般女兒家,長輩在跟前躺著,肯定不敢聲張。可寧清夜明顯不是一般女兒家,性格向來率直,覺得這樣遲早被師父發現,當機立斷就推了寧玉合一把:
“嗚嗚——”
許不令滿眼錯愕,沒想到清夜真敢吵醒玉合。玉合醒了彼此對峙肯定尷尬,他只得收手,飛身躥了出去,眨眼不見了蹤影。
寧玉合本來不想醒來,可都這樣了,她再不醒就有的的假了,待許不令竄出去后,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眸子,偏頭望向徒弟:
“清夜,怎么了?”
寧清夜眼中滿是羞憤,卻不敢聲張,見師父沒發現,暗暗松了口氣,輕聲道:
“師父,我沒事,做噩夢了。”
寧玉合點了點頭:“是嘛,早點睡吧。”說著又閉上了眼睛。
寧清夜被這么一弄,哪里還睡的著,悄悄把劍拿過來抱在了懷里,才謹慎的閉上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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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們給太后寶寶比個心呀 ps:戰爭劇情是弱項,我寫的痛苦大佬們看著估計也頭疼,就挑重點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