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小滿枝咬著下唇可憐巴巴的,許不令有些好笑,把棕色追風馬的韁繩遞給滿枝:
“就撿了兩匹馬,你拿去騎吧。等回了肅州,我派人去漠北找找,爭取一人配一匹。”
祝滿枝咬著下唇的表情,瞬間又變成了驚喜,連忙跑過來接過韁繩,笑嘻嘻道:
“許公子,這馬太大了,我騎著不合適,先幫你養著吧。”
許不令搖頭輕笑,剛和玉芙楚楚打了個招呼,陸姨和湘兒便圍了過來,一左一右噓寒問暖。
祝滿枝和松玉芙雖說很想念許不令,可也知道搶不過幾個大姐姐,很識趣兒的牽著追風馬下船遛彎兒,楚楚自然也跟上了。
因為許不令和寧清夜身上都有傷,蕭綺出來后,便讓姑娘們都散了,讓兩人先行處理傷勢。
到了船樓的房間之中,許不令徹底放松了下來,在雕花軟塌上就坐,解開了外袍,安然享受著玖玖的伺候。
一墻之隔的隔壁,玉合也在給清夜檢查的后背的傷口。
天色已黑,房間里燈火通明燒著暖爐,鐘離玖玖穿著水藍色的長裙,妝容發飾都極為精致,本就皮膚細膩白皙,在燈火的映襯下,更是顯出了幾分晶瑩朦朧之感,一雙狐貍般的媚人雙眸更是撩人。
不過此時,鐘離玖玖的表情可沒有多親熱,側坐在軟塌上,抬手就在許不令肩頭戳了下:
“傻愣著作甚?抬手!”
許不令對這態度絲毫不意外,上次在船上亂來,玉合和寶寶兩個欺負新人,把玖玖摁著好一通折騰,還沒緩口氣,第二天又被拉去蕭綺的房間里折騰了一次。
玖玖又沒玉合那般想得開,自然是處處吃虧,事后生他這相公氣也是應該的。
許不令微微側身,抬起胳膊,順著玖玖的后背慢慢撫下,含笑詢問道:
“娘子,方才在和師父聊什么呢?看你們倆聊的挺開心。”
鐘離玖玖微微收腰扭了下,卻還是被捏了幾把,便也由著許不令揩油了。她往隔壁的房間瞄了下,確定聽不到后,才輕聲道:
“姐姐我和她能聊什么?吵架唄,我就不明白了,她一個道士,還是你師父,憑什么底氣比我還足?我和你好歹是男未婚女未嫁吧?被她弄得和我搶男人一樣。還有你,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她和湘兒欺負我,你不護著姐姐也罷,還幫忙落井下石,合著我這媳婦,是隨手撿來的?”
許不令摟著玖玖的臀兒,把她攬到跟前靠著,和顏悅色賠笑:
“這怎么能叫欺負,她們是看你臉皮薄,才故意逗逗你罷了,等你過些日子熟悉了,估計還得主動搶,不然想親我一口都夠不著…”
“呸——”
鐘離玖玖嘴上兇巴巴,心里的想念卻藏不住,被抱著說了兩句軟話,便也乖乖的靠在許不令懷里,小聲道:
“算了,姐姐我知道你為難,先來后到嘛,我也不和她們明著爭。不過你好歹是我相公,該護著媳婦的時候,總得護著吧?以后…以后別拉著我一起,寧玉合那臭道姑,非把我拉著的話,你也別…別從后面…私下我偷偷答應你就是了,當著她們的面,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許不令點頭:“好,以后咱們盡量單挑。”
鐘離玖玖得到承諾,稍微放心了些,又道:
“還有,我可是大夫,對你的體子最是了解,武魁又如何?像你這么不知節制,早晚死在寧玉合肚皮上。我這些天配了些調養的方子,你給姐姐我按時吃藥…”
“吃藥…應該不需要吧?”
“我這是為你好,你要是不聽,我就去告訴陸夫人和蕭大小姐,說你不知節制傷了內里,要修養半年,你信不信她們倆,能讓你直接當半年和尚?”
許不令表情一僵,若是陸姨聽到這個,肯定讓他戒了女色。他略顯嚴肅的皺起眉,在玖玖后面輕拍了一巴掌:
“玖玖,為醫者要實事求是,可不能謊報病情,我遵循醫囑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
鐘離玖玖哼了一聲,處理完傷勢,站起身來拍了拍裙子:
“我回房了,楚楚最近一直埋怨我沒教她真功夫,你可別再親近我刺激了楚楚,晚上陪你的寶寶去。”
許不令輕笑了下,起身摟住玖玖的腰,附身認認真真的親了一口。
玖玖倒也沒躲,畢竟新婚燕爾不久,對那種事情豈能不饞,稍微滿口舌之欲后,才臉色發紅的快步走了出去…
隔壁的房間中,陳設大抵相同,也是兩人坐在軟塌旁,不過氣氛自然是天差地別。
寧玉合表情溫婉寧靜,仔細給寧清夜背上好的差不多的傷口換藥。作為江湖中人,她自是能看出包扎的紗布不是清夜自己綁的,特別是肚兜系繩上的蝴蝶結,許不令的標準手法,給她和玖玖、湘兒、蕭綺都是這么系的,一眼就瞧出來的。
不過已經知道清夜和許不令情根深種,寧玉合對此也沒什么奇怪的,只是擔心自己的事兒被清夜發現,一直都不好主動開口說話。
寧清夜可不曉得師父早就把她賣了,腰背挺直的坐著,眼神卻滿是糾結、欲言又止。
寧清夜畢竟只是不滿二十的女子,也沒喜歡過男人,是不是喜歡許不令,她自己都不清楚。不過已經被許不令看干凈了,親也親了,也不可能嫁給其他男人。她想不清楚這種情感上的事兒,自然是想撂挑子,交給自幼撫養她長大的師父定奪。可此時此刻坐在師父面前,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師徒倆一言不發,沉默良久。寧清夜終是性格率直,還是沒忍住,詢問道:
“師父,你覺得許不令的為人如何?”
寧玉合帶著溫婉笑容,輕輕點頭:
“令兒很好呀,心胸寬厚、知書達理…”
“他知書達理個錘子…”
“嗯?”
“呃…我是說,他…唉,也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
寧玉合眨了眨雙眸,仔細看了下自己的寶貝徒弟,柔聲道:
“清夜,是不是令兒欺負你了?”
寧清夜搖了搖頭:“他…沒有,挺好的,就是…算了…”
寧玉合不明所以,微微點頭笑了下,倒也沒有多問。
皮外傷包扎完,寧清夜剛合起衣衫,隔壁也處理完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繼而門外響起了許不令的聲音:
“師父?”
寧玉合臉色不由自主的一紅,卻又很快的壓下去,恢復了為人師表的端莊模樣,偏頭道:
“令兒,進來吧。”
寧清夜眼神有點慌,微微側過身去,背對著門口,擺弄著腰間系帶。
房門打開,白袍如雪的許不令走了進來,抬手有模有樣的行了個晚輩禮,然后在寧玉合身邊坐下:
“清夜傷勢如何了?”
“已經好的差不多,過兩天應當就看不出痕跡了。”
寧玉合坐在兩個徒弟之間,心里面怪怪的,明顯能看到許不令沒有半點徒弟的模樣,而是用打量小媳婦的目光看著她,她卻不好說什么,還是得擺出長輩的姿態,關切詢問:
“令兒,你的傷怎么樣了?”
“已經好了。”
許不令瞧見寧清夜背對著他倆,暗暗嘆了口氣,抬手繞道背后,偷偷捏了下玉合的臀兒,眼神示意。
寧玉合身子微微一挺,差點被嚇死,偷偷用胳臂肘推了下許不令的手,偏頭看向清夜:
“清夜,你怎么不說話?有心事不成?”
寧清夜手兒緊緊捏著裙擺,咬牙許久,還是轉過身來,瞄了許不令一眼,然后低下頭,輕聲道:
“師父,我…我和你說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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