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為尋思著瞧官家這模樣也不像喝多的,怎么上來就開始說醉話呢?
五年解決這些問題?還真以為你是皇帝就是萬能的了?
就在墨為琢磨著該怎么說才能既保住了官家的面子又能讓官家少吹點兒牛逼的時候,趙桓卻扭頭對無心吩咐道:“讓人回宮里一趟,把朕所寫的那本《奇趣圖說》取來。”
是的,趙桓創作出來的《奇趣圖說》,反正沒人能跑到大宋來跟趙桓掰扯版權的問題,所以原作者自然就奕成了趙桓。
這是一本被東林君子跟建奴聯手毀掉的一本書,尤其是被收錄到由十全老狗主使,紀狗操刀,名為收書實為毀書的《四庫全書》之后,這本《奇趣圖說》里面就遺失了無數的好東西。
可恨的是,即便十全老狗所謂的《四庫全書》里面收錄了這本書,《奇趣圖說》也沒能發揮出一丁點兒的,它本該發揮的作用。
后世那些不學無術的沙雕網友們估計連這個名字都沒聽過。
不過,趙桓看過原版的《奇趣圖說》,后來又在大明皇家學院里面浸淫十余年的時間,就算不能把《奇趣圖說》完完全全的復制出來,起碼也能創作個八九不離十。
所以,當無心派去的人從宮里把《奇趣圖說》取來之后,趙桓就笑瞇瞇的看著墨為的臉色一變再變。
連續翻看了幾十頁之后,墨為忽然抬起頭來,望著趙桓問道:“敢問官家,這本書是官家親著?”
趙桓笑瞇瞇的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朕親手所寫,難不成墨卿還在別的地方看過不成?”
墨為先是搖了搖頭,繼而又贊嘆道:“官家果然天縱之材!這書里許多奇思妙想,絕非常人能想得出來。”
拍完了龍屁,墨為又把《奇趣圖說》塞到了懷里,對趙桓躬身拜道:“臣,謝官家賜書!”
然后趙桓就一臉懵逼的看著墨為。
朕什么時候說過要把這本書賞給你了?朕說過這話?
墨為卻是臉不紅心不跳,向著趙桓拱手拜道:“得此奇書,微臣倒真有信心在五年內解決這些問題。”
趙桓頓時被墨為這副不要面皮的模樣給氣笑了,說道:“行了,這本書就給墨卿了。回頭朕讓人再送一些來皇家學院,都給墨卿你。”
“還有?”
墨為緊緊捂著《奇趣圖說》,問道:“官家可是讓人多印了幾份么?”
“幾分?不是幾份,而是一直在印,最終估計會印制幾萬份。”
趙桓呵呵笑了一聲,說道:“以后每個社學、縣學、州學里面都會放置上幾份甚至幾十份《奇趣圖說》供學生閱讀學習。”
墨為忽然神色一緊,從懷里掏出《奇趣圖說》放在桌子上之后便向趙桓拱手道:“啟奏官家,臣以為此書不該隨意傳播,若是被有心人得了去,只怕會惹出大亂子。”
趙桓卻不以為意的道:“區區一本書罷了能惹出什么亂子?”
“官家不見李唐之事?”
墨為正色道:“倭國與吐蕃皆為前車之鑒,官家豈可視而不見?”
說完之后,墨為干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先是正了衣冠接著又向趙桓拜道:“官家在時自然可保無虞,可是誰又能保證大宋后世官家皆如官家一般英明神武?為大宋江山計,為天下萬民計臣以為此書當禁!”
趙桓定定的瞧著墨為直到墨為心里都開始有些發毛的感覺了,趙桓才哈哈笑了一聲,說道:“外間流傳的《奇趣圖說》跟墨卿現在看到的這本《奇趣圖說》其實是不一樣的。
外間所傳版本只是保留了一些現有的東西藏也藏不住。墨卿手里所拿的這本才是真正包含了全部內容的《奇趣圖說》。”
墨為這才放下心來。
別人不知道《奇趣圖說》的重要性可是墨為這一輩子都放在了機關術上面,又豈會看不出《奇趣圖說》的價值?
這本書如果真被有心人給得了去,只要好生學習研讀,哪怕只是照葫蘆畫瓢,也能靠著這里面的東西把一個蠻荒部落發展成一個強國!
至于墨家講究兼愛?
別傻了兼愛這種事情是跟人講的誰吃飽了撐的才會跑去跟蠻夷講什么兼愛!
長舒了一口氣后墨為才躬身向趙桓請了罪然后又坐回了椅子上,拿起《奇趣圖說》看了起來。
趙桓卻笑道:“墨卿不妨先往后看,直接看機床那部分。”
墨為應了隨即又按著目錄找到了機床的部分看了起來。
“水力機床?”
“水力鉆床?”
“水力磨床?”
快速翻了幾頁之后,墨為忽然抬起頭來,問道:“敢問官家,外間的《奇趣圖說》里面,可沒有關于機床的這部分吧?”
“沒有。”
趙桓啞然失笑,說道:“冶金部分沒有,機床部分沒有,槍械部分沒有,火炮部分沒有,電力部分沒有,蒸汽機部分也沒有。
外間所傳的《奇趣圖說》里面,只有水力磨米、提重、耕種之類的內容,凡是跟軍事相關的東西都被刪減掉了。”
墨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說道:“既得官家親賜神書,微臣倒也有把握在三年內解決這些問題。”
趙桓道:“剛剛墨卿不是還說有把握在五年內解決問題么?怎么現在就變成了三年?”
墨為老臉一紅,說道:“啟奏官家,方才微臣心急,并未看到機床這部分,也沒看到冶金這部分,故而才說了五年之期。”
只是說完之后,墨為又遲疑著問道:“只是要按照書中記載一一實驗一一制造,只怕糜費不少,官家…”
趙桓道:“錢的事情,自然是由朕的內帑撥款,墨卿不必擔憂。”
可是墨為更擔心了。
如果說內帑有錢,墨為倒是相信,可是要說這內帑能支撐著皇家學院一直燒錢,墨為的心里就難免有些沒底了。
“啟奏官家,這…這可不是幾萬貫就夠的…”
墨為試探著道:“光是江鑫龍那邊,現在已經花費了不下十萬貫…”
趙桓卻笑著擺了擺手,說道:“該花的盡管花。凡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什么問題。就算是缺錢了,也是朕這個皇帝操心。”
缺錢?
如果換成趙桓剛登基的時候么,那內帑確實是窮的叮當響。至于現在?國庫缺錢,內帑也不可能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