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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郎君這是在打二位夫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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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無忌要出事了?

  賈平安努力想了想,硬是沒想到長孫無忌在歷史上是啥時候出的事兒。

  不對!

  記得褚遂良先去了,長孫無忌才被拿下。

  他抬眸,正好鄭遠東看過來,竟然有些悲傷之色。

  “褚遂良呢?可有消息?”

  褚遂良被趕到了愛州,那地方…一言難盡,在此刻你可以把那地方理解為洪荒地帶,不,是蠻荒地帶。

  褚遂良年歲大了,去了那等地方便是送死。

  鄭遠東的眸色微黯,“已經去了。褚相年歲大了,到了愛州就一病不起。有人上了奏疏,懇請長安派去醫官,可陛下卻無動于衷。”

  這個…和皇帝作對沒有好下場啊!

  當初褚遂良有多囂張得意,此刻就有多狼狽不堪。

  這便是天道輪回。

  但褚遂良去了。

  長孫無忌危險了。

  “長孫無忌危險了。”賈平安幽幽的道:“你要如何脫身?”

  長孫無忌雖然要倒臺了,但要弄死一個鄭遠東依舊不是事。

  老鄭會不會倒頭就拜,高呼求救?我是扶他起來,還是矜持一下呢?

  “我?”

  鄭遠東微微一笑,竟然有從容之意,“我自有辦法。”

  他看了賈平安一眼,淡淡道:“武陽公要小心自家才是。如今朝中不少人都說你此次有大功。可所謂風頭越大,后患就越大。若是陛下重賞,你當如何?須知后患無窮!”

  臥槽!

  功勞太大還得要推卻?

  可我的孩子怎么辦?

  老大不給個萌官能過得去?

  老二…罷了,兜兜是女娃,且等以后再為她謀劃,還有老三…

  賈老三倒是不用他擔心,想到這里,賈平安不禁有些發酸。

  高陽那個憨婆娘對外放話,說是自己以后去了,所有家財都留給賈老三。這是在提防她去了之后,朝中有人建言收回她的財產。朝中的理由很簡單,賈老三對外聲稱乃是收養的孩子。

  嘖嘖!

  那個憨婆娘果然是對兒子貼心貼肺,可若是驕縱了怎么辦?

  他一番琢磨,才發現自己思想跑偏了。

  可鄭遠東這態度不對。

  賈平安感受到了些悲觀的味道。

  “老鄭。”他很認真的道:“記住,若是不成便來尋我。”

  鄭遠東的眸色深沉,“皇帝那里無動于衷。此事…難。”

  賈平安微微一笑,“我自有辦法。”

  “你…”鄭遠東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我得回去了。”

  他走出了酒肆,突然熱淚盈眶。

  他和賈平安之間的交情更像是互相利用。長孫無忌要倒臺了,他從未想過賈平安會對自己伸出援手…

  皇帝漠視了他,此刻也不在意他的身份是否會暴露,這便是被炮灰了。

  他能如何?

  心中絕望的鄭遠東甚至想到了一了百了。

  可賈平安竟然伸出了援手。

  于他最絕望的時刻,給了他希望。

  鄭遠東回身看了一眼。

  酒肆的門口,賈平安站在那里,許多多正在仰頭和他說話。見他看過來,賈平安點頭,神色從容。

  安心,哥能救你!

  鄭遠東露出了一個微笑。

  老鄭抽抽了。

  賈平安覺著這貨大概是經常拔插更換控制芯片的緣故,所以導致立場出現了問題。

  “武陽公,此次三門峽疏通,這便是萬家生佛了。”

  許多多福身,賈平安居高臨下,又看到了蛇頭。咦!這個蛇頸很是幽深啊!

  隨即他進宮。

  “讓他進來。”

  李治含笑看著賈平安走了進來,一開口便是恩寵。

  “賜座。”

  朝堂上除去宰相們有座位之外,其他人都得站著,幾無例外。賈平安今日這一坐,便是難得的恩寵。

  賈平安看了皇帝一眼,見他神色柔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多了些笑意。

  “三門峽乃是長安的致命之所在。朕非是不想遷都,奈何天下強兵皆在此地,若是遷都,大唐江山動搖,得不償失。”

  賈平安應了一聲是。

  這臣子還是很溫順的。

  李治心情更好了幾分。

  春風吹進了殿內,帶著勃勃生機。李治含笑道:“你此次三門峽之行很好。”

  你說個好字就完了?

  賈平安覺得這位帝王摳門的連拉屎都要嗦手指頭的主。

  李治突然換了個話題,“聽聞高陽收養的那個孩子頗為聰慧,朕剛封賞了他…為郡公。”

  臥槽!

  這當兒子的是郡公,當爸爸的卻還是縣公,以后見面是不是要行禮?

  皇帝你不厚道!

  而且為何不給我家老大封爵?

  不對,老大以后要承襲我的爵位,若是封爵便成了玩笑。

  果然,論算計誰都比不過皇帝兩口子。

  賈平安出了大殿,王忠良在身后說道:“皇后那邊一直在念叨你,太子也是。”

  我能豎個中指嗎?

  到了皇后那里,她忙碌的不行,正在監督人翻找衣裳。

  “這里都是婦人的東西,平安你去尋五郎。”

  賈平安覺得自己就是個皮球。

  周山象看著邵鵬,再翻一個白眼,“你不是說武陽公要一個月才到嗎?”

  邵鵬面色蒼白…天氣雖然漸漸轉暖,可架不住晚上還冷啊!

  皮球到了太子那里,他正在上課。

  司議郎蔣林遵正在里面授課,李弘卻突然站起來,面露喜色,“舅舅!”

  賈平安?

  蔣林遵回身,瞇眼看著賈平安,淡淡道:“武陽公竟然歸來了嗎?”

  賈平安看了郝米一眼,也不啰嗦,問道:“聽聞有人質疑新學?”

  蔣林遵的眼中多了些惱火,“什么熱脹冷縮之言,至為荒謬!武陽公莫要用來蠱惑太子。你可知太子整日念叨什么?念叨熱脹冷縮可能把大殿給縮沒了。”

  好外甥,果然有前途。

  但這個仇卻不能不報。

  賈平安說道:“信口雌黃的便是你這等人,未曾驗證便斥之為荒謬,這是做學問的態度?捫心自問,你等的學問…呵呵!”

  這聲呵呵太傷人了。

  蔣林遵冷笑道,“眼見為實。”

  這里是宮中,并無礁石給你測試什么熱脹冷縮,你能如何?只能憋著!

  太子對賈平安的態度越發的好了,引發了這些東宮屬官的羨慕嫉妒恨。可這人不知迎頭趕上,反而是想著給賈平安迎頭一擊。

  果然都是窩里橫的行家里手。

  蔣林遵看著賈平安,嘴角掛著譏諷的微笑,心想你難道還能如何?

  郝米怒了,但他是內侍,不能干涉這等事兒。

  賈平安突然笑了起來,隨后吩咐道:“弄些柴火來,另外,撬開一塊石板,今日我給太子上一課…這一課便叫做何為熱脹冷縮。”

  從這一刻開始,賈平安再沒用正眼去看過蔣林遵。

  “撬…撬石板?”

  邵鵬來了,把賈平安拉了出去,低聲道:“宮中不得縱火,另外你弄石板作甚?”

  “只管弄來。”

  賈平安拍拍他的肩膀,“老邵你覺得我可會坑你?”

  咱們多年的交情,我要坑你也是坑在暗處。

  邵鵬認真的想了想,“難說。”

  絕交!

  隨即去請示了皇后,武媚聽到這個要求,猛地想到了李弘前陣子說那些先生嘲諷賈平安的事兒,就點頭,“帶著人盯著。”

  來了不少人,趙二娘不當值也來了。她本是窮人家的女兒,后來進宮為宮女,只因做事勤懇,所以帶她的女官便教她識字。誰曾想趙二娘從此便是頭懸梁,錐刺股,一門心思的苦讀,竟然有出息了。

  這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堪稱是艱難,而讀書更難。趙二娘最欽佩的便是才子。剛接觸賈平安時,她覺得太過年輕,怕是名不副實。可賈平安卻源源不斷的給了她驚喜。

  此刻她雙眸放光,盯著那被架起來的石板。

  這是一塊青石板,用大錘砸都很難砸斷,此刻下面火焰熊熊,沒幾下就被熏黑了。

  賈平安就坐在側面的臺階上,和太子在說話。

  “舅舅,三門峽有趣嗎?”

  李弘就像是一只被關在宮中的金絲雀,渴望著外面的世界。

  蔣林遵聽到了舅舅的稱呼,回頭看了太子一眼,正色道:“殿下,武陽公非是你的舅舅。”

  咱不能亂認親戚。

  李弘看著他,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武陽公便是我的舅舅。”

  蔣林遵不禁失笑,“殿下,你的舅舅乃是武氏。”

  他覺得這是賈平安蠱惑的結果,不禁冷笑。

  你再蠱惑,等太子大些后,他自然知曉這些。

  李弘神色淡淡的:“武氏不是。”

  阿娘私下說過,武氏幾兄弟都不是好人。那一刻阿娘的眼中全是仇恨之色,李弘記得很清楚。他隨即就安慰了阿娘,說是等他長大后,便把那武氏兄弟都殺了。

  那一刻武媚的眼神很復雜,半是欣慰,半是惆悵。

  若是殺了武氏兄弟,天下人都會嘲諷她,都會非議她。

  這個時代,宗族最大!

  “別想這個。”

  賈平安不喜歡孩子去摻和這些事兒,把一顆純潔的心都給熏黑了。

  半個時辰后,賈平安覺得差不多了,就吩咐道:“澆水。”

  邊上有一桶水,一個內侍提起水桶便澆了上去。

  嗤拉!

  大青石上瞬間便蒸汽升騰,下面的火堆也撲了一堆灰上來。

  蔣林遵目不轉睛的盯著青石。

  趙二娘死死地盯住了青石。

  在場的人都是如此。

  可會斷了?

  很清脆的一聲。

  又響了一聲,懸空架著的青石竟然斷為幾截,落在了被澆滅的柴火堆里。

  賈平安起身過來,看看斷裂的痕跡,很是滿意的道:“太子,看看,這便是熱脹冷縮。鐵器熱脹冷縮不會損壞,但青石卻不行。青石膨脹后再澆水,頃刻間內部結構變化,便會崩裂。可看到了?”

  李弘伸手摸摸斷裂的地方,被燙了一下,然后歡喜的道:“果然是這樣。舅舅,你在三門峽便是用這等法子炸了那些礁石嗎?”

  賈平安笑道:“礁石太大,自然不可能這般架著燒,是鑿孔洞,隨后放了火藥進去炸,一次次的炸,再鑿穿…放火油進去焚燒,最后澆水,用大錘在上面用力砸,自然就碎了。”

  “原來如此。”

  李弘的眼中全是崇拜,“舅舅,你的學問真好。”

  蔣林遵面色微紅,賈平安全程無視了他,這等無視比什么呵斥和洋洋得意更令他倍感羞辱。

  你明明那么普通,卻又如此的自信。

  賈平安頷首告退。

  趙二娘不禁低聲道:“果然是學問大家。蔣林遵…遠遠不及也!”

  她失態了,并且這話被蔣林遵聽在耳中。他羞憤欲死,冷冷的看了趙二娘一眼。

  糟糕,我竟然得罪了蔣林遵!

  趙二娘心中焦急,可轉念一想,得罪就得罪了吧,老娘是宮中人,他難道還能把手伸進宮中來?

  趙二娘冷哼一聲,昂首離去。

  賈平安一路到了道德坊,姜融帶著坊卒們齊齊拱手,笑吟吟的道:“此后長安不缺糧,武陽公為我等長安百姓造福了。”

  感謝就感謝吧,這特娘的誰在扒拉我的后背,還有些疼痛…作死呢!

  一下!

  二下!

  三下!

  事不過三!

  賈平安怒了,猛地回身。

  嚶嚶嚶!

  徹底康復的阿福出現在了賈平安的身前,抱著粑粑嚎叫。阿寶不屑的(受驚)跳開。

  我的崽!

  賈平安揉揉它的腦袋。

  “阿耶!”

  “阿耶!”

  兩個真正的崽在后面沖了過來。

  沒說的,一人抱一條大腿,仰頭歡喜的蹦跶。

  這個安全誰負責?

  賈平安看看周圍,王老二正靠在坊門外面,警惕的盯著一個男子。

  再里面些,陳冬迎過來,“見過郎君!”

  兩個婆娘也來了,一家子歡歡喜喜的回家。

  一進家,衛無雙就帶著家人行禮。

  “罷了。”

  這等歡迎儀式賈平安頗為受用,特別是當小小的兜兜福身時,差點一屁墩坐下去,讓他的心都變得柔軟了。

  進了后院,老龜鬼鬼祟祟爬到了院門口。見到一行人進來,又急忙掉頭往里爬,結果轉彎過急,竟然翻車了。

  “老龜!”

  兜兜看到老龜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掙扎,就喊道:“大兄來幫忙。”

  賈昱過來,兩兄妹合力幫老龜翻身,然后又在為了剛才誰出力更多而爭執。

  “大兄你剛才偷懶了。”

  兜兜叉腰嚷道,活力十足,不,是火力十足。

  理直氣壯。

  賈昱雙手抱臂,學了不知是誰的裝比模樣,不屑的道:“我會偷懶?你方才揪著老龜的腳還琢磨了許久。”

  “胡說。”

  兩個孩子拌嘴,大人沒法管,賈平安就去沐浴。

  “兜兜好兇。”

  衛無雙無意間說道。

  蘇荷瞬間就炸了,“老大才兇,昨日才將把兜兜推了個踉蹌!”

  衛無雙看了她一眼,云淡風輕的道:“我不是呵斥了老大?怎地,你覺著還不行?”

  蘇荷冷哼一聲,大兇抖一抖,“兜兜是老二,還是個女娃,老大整日欺負她,還要不要臉?”

  在她看來,兜兜是這般的可愛有趣,老大卻越發的無趣了。可衛無雙卻把老大當做是一塊寶,這是眼瞎了。

  衛無雙怒了,“大郎整日帶著兜兜出去玩耍,難道這不是長兄風范?你一葉障目,管中窺豹,厚顏無恥…”

  “是阿福帶著他們出去玩耍!”蘇荷雙手握拳,怒目而視,“要打架嗎?”

  衛無雙呵呵一笑,隨意的踢了一腿,保持著姿勢…

  賈平安剛好從浴室出來,看到媳婦兒沖著大門蹬腿,大長腿這般…他覺得鼻子有些發熱。

  “罷了,夫君回來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無雙的腿好厲害,連夫君都說厲害,和她睡時總是能聽到好腿的贊美…我不是對手,罷了。

  “這是為何爭執?”

  賈平安覺得這兩個婆娘的關系好像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衛無雙沒好氣的道:“夫君你走后的半個月,大郎和兜兜打了一架,兜兜鼻子出血了,蘇荷由此就對我不滿。”

  這兩熊孩子竟然還打架?

  賈平安怒了,“把孩子叫來。”

  兩個孩子被叫來了,看著很是親熱。

  “為何打架?”

  賈昱和兜兜滿臉茫然。

  “阿耶,什么打架?”

  賈昱很是不明白。

  兜兜也不清楚,“阿耶,我們沒打架。”

  衛無雙看著蘇荷,一臉茫然。

  蘇荷也是如此。

  小孩子的世界不是大人能理解的。

  但賈平安還是告誡了兩個孩子,若是家中發生霸凌現象,那么他會親自出手。

  “我會親手收拾你們,明白了嗎?”

  雨過天晴,兩個孩子被阿福帶出去玩耍,笑聲遠去。

  “都是你!”

  “是你自家的錯。”

  兩個婆娘在床榻前爭執,不知是誰先動的手,齊齊倒在床上開始各種摔跤。

  “啊…無雙我要殺了你!”

  手被大長腿踩著的蘇荷叫嚷著,隨后一個翻身,竟然把衛無雙壓在身下。

  衛無雙雙腿纏住她,發力想把她掀翻,可蘇荷卻紋絲不動。

  她跪在衛無雙的身前,賈平安從后面看著…

  這個…光陰不能虛度啊!

  賈平安把門關上。

  外面的秋香的臉紅了,紅的像是天邊的晚霞。

  三花強作鎮定的道:“無事,只是打架。”

  聲音越發的激烈了,秋香還是處子,臉紅紅的請教道:“郎君這是打二位夫人嗎?好兇。”

  三花仰頭,眼中有些別的意味。

  “是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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