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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半遮面(十五)

熊貓書庫    玄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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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恒要入軍機處這個事兒,皇帝迅速的做了否決,“軍機處,不是什么人都能進來的,高恒現如今還不成,就辦著內務府一些歌雞毛蒜皮的瑣碎事兒,還看不出來有什么特別的才干,軍機處可是天下最繁忙最難辦差事兒的地方,他現如今就算是去了,能服眾嗎?”

  劉綸忙謝罪,說自己個思慮不周,皇帝擺擺手,“京中就只有這些缺了?”皇帝也知道劉綸提的這幾個缺兒是就這幾個了,皇帝雖然不可能記得住在京的所有官員,但是六部九卿的幾個主官有沒有空缺,皇帝還是清楚的,看來京中沒有合適的,“地方上呢。”

  實際地方上的更還要少一些,吏部尚書的權威基本就是靠著在地方巡撫布政使參政這些人的選拔任用來體現的,地方省級長官的人選,那就是和軍機大臣的任命不一樣了,這就是吏部尚書來提出人選,再讓軍機處商議人選,最后提報給皇帝的,除卻皇帝心里頭定下來是用誰之外,基本上都是這個流程。

  顯然皇帝想著要把地方上某一個省級長官的位置交給高恒,這不是意外的事兒,劉綸經常需要面對皇帝突發奇想要用某人的旨意,他都必須要遵守,只是在這遵守之前,劉綸可以再自己的有一些小角度上使用一些技巧。

  “去年外察,各地督撫能換的都已經換了,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空缺,各省都是如此,圣上既然是想著要重用高大人,伊犁將軍、吉林將軍這幾個自然就不能去了。”

  大玄朝的管理體制簡言之是因地制宜,在關內諸省設文官總督巡撫治理,在西南邊疆設立土司,在西北和東北地方又設置將軍這一個武官統轄全局,不求如何治理文化昌盛,只是要他們守住邊疆就可。

  這些邊疆之地,倒是也有將軍空著將軍乃是正一品武官算起來,從品級上也不會如何埋沒了高恒畢竟高恒現在才是從二品但皇帝顯然不是要發配高恒的,“是不能去。”

  “那么就只剩下有數的幾個了”劉綸意態從容,他也算是十分熟悉吏部的業務如今天下這么多的職位那個空著他都心里頭記得清清楚楚的,“長蘆鹽運使上個月母親過世,已經丁憂了。”

  官員們遇到父母親過世的時候都要回家守墓盡孝,謂之為“丁憂”“鹽運使乃正二品的官位又是在天津,管著又是鹽務,高恒在內務府執掌會計司多年,財計上想必沒有什么問題,長蘆鹽政乃是北邊朝廷稅銀收上來的大頭應該派一個得力的人去。”

  長蘆鹽場就是在天津海邊的位置,所以長蘆鹽運使駐蹕天津府劉綸給皇帝的這個參考意見,還是很不錯的正二品的官兒,升了半級離著北京也不遠天津府兩三日就能到。

  皇帝點點頭“這個位置倒是不錯,如叔說的極是,高恒別的才干不知道,這財計上是有些法子的,”皇帝雖然不擔憂自己個用錢,但朝廷有沒有錢,他還是要多操心的,被劉綸的話兒這么一說,皇帝倒是多想了一些事兒,“征服緬甸,花了不少的錢,尹繼善雖然左右挪移,可到底這些年朝廷的用度缺了不少,”皇帝微微皺眉,“什么事兒都不好辦,今年秋日已然預備下了木蘭秋狝,到時候賞賜蒙古諸部,這也一筆大開銷。”

  這個話兒劉綸就不會接了,戶部的事兒,不是他分管,不好胡亂置喙什么。

  皇帝想了想,還是下了決斷,“兩淮鹽運使佐祿調任長蘆鹽運使,高恒任兩淮鹽運使!”

  劉綸心里頭大吃一驚,皇帝怎么會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兩淮鹽運使乃是天下最有錢的衙門,長蘆鹽運使雖然是頗為重要,可每年轉運的鹽,收來的鹽引之費,卻是遠遠比不上兩淮鹽政衙門!

  皇帝對著高恒到底是什么一個意思?劉綸有些疑惑了,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了,到底是要懲治高恒還是要重用高恒?現在看來,是要大用的意思了?

  “如今朝廷用度還不夠,戶部已經哭窮好幾次了,朕的內庫,也不能一直給外朝補貼,”皇帝說了自己任命這個事兒的用意,“高恒在內務府打點財計之事,如叔你說的不錯,的確是井井有條,別的才干上,朕還不知道他如何,可這財計銀錢上的事兒,高恒是沒問題的。”

  “可高恒再有才干,驟然就到了兩淮鹽政如此重要的位置上,是不是稍微有些冒進了?”劉綸想了想還是要立足于自己的職權,對著皇帝的這個旨意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臣以為,還是先在北邊練練手,再去兩淮才好。”

  “不必,”皇帝搖搖頭,他既然是有了主意,自然就能夠想好說辭兒,“高恒年歲不小了,不是那種懵懂的冒失之人,兩淮鹽政原本就是有規矩在,他過去拿總就是了,倒是不必如何披荊斬棘,要做出什么特別的新事兒來,阿桂在緬甸才是干得都是國內沒有之事。”

  “高恒乃是內務府大臣外放,自然知道朝廷銀錢用度的問題,他雖然毛病很多,但朕瞧著,這才干上還是可用的。兩淮的事兒前幾年做的不好,朕訓斥過佐祿幾次,如今也不見好,且換了人來做。”

  皇帝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自然就沒有辦法更改了,劉綸看著皇帝態度堅決,于是也就沒有做強項令,“臣這就去擬旨。”

  皇帝點點頭,這會子決定了一件大事兒,他心里頭也高興,“李玉,”皇帝吩咐,“夜里頭有什么喝的?給如叔端一碗來!他陪著朕想主意,說了好些話,只怕是嗓子都干了!”

  到了次日,尹繼善入宮當差,聽到劉綸說起昨夜之事,不由得目瞪口大,“這,這這,這是怎么說的?萬歲爺到底是怎么一個意思?這可不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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