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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別的糾紛(下)

熊貓書庫    玄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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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秀覺得自己個太難了。

  這一天天的,金秀心里頭不由得嘆氣,沒有一天是空的。

  昨個先幫著舒妃和令皇貴妃斗,演了一出垂簾聽政的雙簧戲,晚上還要安撫夢魘的舒妃,后半夜出門去遇到了感傷母親南氏過世的十二皇子永基,又當了一回知心姐姐。

  今日早上又被福康安纏住,說了一些話,又被威脅了一番,這倒是罷了,橫豎福康安不聽自己個的,不算是出什么主意,就是糾纏一番罷了。

  回到了納蘭府,說了一會子話,又是給舒妃的未來設定了一些規劃什么的,說完了,想著可以回家去了,可是竟然還不能夠,竟然又遇到了侯艷年被開出侯家的事兒。

  金秀覺得自己個真的太難了,太忙了。

  她十分理解侯艷年的心情,如今這個時代,宗族和家族的勢力是很大的。

  侯家本來就是巨富,這是一個很厲害的背景和后援,等閑人都不會舍得放棄的,特別是侯艷年,他自己個優秀有出息,但也還是建立在侯家這座龐然大物提供基礎和支持之上才有如此成功的位置的,失去了侯家的支持,和“介休侯家”的招牌,侯艷年日后就只怕,真的沒什么出息了。

  易地而處,若是納蘭信芳這樣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只怕早就崩潰了。

  金秀起身,在書房之中來回踱步,“這樣的話,這事兒,沒法子挽回了?”金秀問侯艷年,侯艷年尚自在唉聲嘆氣,金秀微微皺眉,“佩德兄?”

  “是,是!”侯艷年驚醒過來,神色萎靡的好像是宿醉了三天三夜才被冷水潑醒的樣子,“是,祠堂開過,列祖列宗也都知道了,族譜上沒有我的名字,我算是真的不是介休侯家的人了。”

  納蘭信芳在邊上還說著風涼話,“這話說的,七爺你不還是姓侯嗎?不是介休侯家的人,難道就不姓侯了?侯家也沒有這么霸道吧?還就不讓你姓侯了?嗨!我瞧著就不信這個邪,實在不成,要不你就跟著我姓是了,姓納蘭,如何?!”

  “哎喲,二爺,”侯艷年哭笑不得,“都這個時候了,您就別笑話我了,我這心里頭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心啊,”侯艷年捂住胸口,“一陣陣的抽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突然咯噔一下,就抽過去了!”

  “要我說,侯胖子也不必擺這些東西出來,誰高興在這里頭看你演戲呢,這臉色也不是多好,得了得了,別逗樂兒了,”納蘭信芳不耐煩的擺擺手,“你來我這府上,就是哭喪呢?還有別的事兒嗎?今個可是冬至,沒事兒我還要吃頓好的呢!”

  “二爺!秀大姑娘!”侯艷年忙起身朝著兩人作揖,“如今這事兒,可是要你們再幫一幫我了!”

  “嘿嘿嘿,你這說的什么話兒呢!”納蘭信芳不高興了,“你要咱們幫著你把黃老瞎子給踢開,我姐姐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的事兒給辦好了,這會子你倒是還沒來謝謝我們兩個,現在又要來求我們了?這話不對吧?你難不成是虱子多了頭不癢,就想著可勁兒來占我們的便宜了?”

  侯艷年忙解釋,他是有備而來,準備好了說辭,“愚兄只是想著,這事兒,別人幫不上!俗話說的好,寧撞金鐘一下,不錘破鼓三千,旁的人幫不上什么,只能是來求著二爺和秀大姑娘了!您兩位可真是要幫幫我,如今我若是再走錯了路,那么可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納蘭信芳又大聲諷刺了侯艷年幾句,轉過頭來看著金秀,他很是有禮貌,似乎還要問姐姐的意思——實際上他又不是諸葛亮,不會出什么主意。

  金秀這時候卻坐下了,慢條斯理的喝起茶來,侯艷年見到金秀如此樣子,真怕金秀就此不管,思來想去真的沒辦法,撲通一下跪在了金秀面前,哭嚎起來,“秀大姑娘,秀兄!看在咱們在定興縣同舟共濟的份上,你好歹要拉愚兄一把啊!”

  金秀被嚇了一大跳,隨即搖搖頭,對著如此放得下臉面的侯艷年真是無奈,“我又沒有說不幫你,你怎么就跪下來了,趕緊著起來吧!”

  侯艷年反正跪下來了,于是就也不計較什么臉面了,只是賴在地上,納蘭信芳看不過,站起來朝著侯艷年的屁股踢了幾腳,“姐姐叫你起來,就趕緊著起來!”

  侯艷年這才連滾帶爬的起身,垂著手站在金秀面前,金秀想了想,“你們介休侯家家主,把你開出侯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后做生意什么的,都不能是靠著侯家的招牌來做了?”

  “是,”侯艷年臉色慘淡,“我只能是分門別戶,靠著自己來了。”

  “那么,侯家還給你留了什么呢?”金秀問道,“把你趕出來,是不是預備趕盡殺絕?”

  “這倒是也沒有如此絕情,”侯艷年定了定神,回想了一番從保定府到京師來的事兒,“家里頭給我的印信已經被拿回去了,官中的差事兒也都已然交卸,不過愚兄我以前靠著公中的關系,也自己個做了一些小生意,除此之外,我這身上的銀子,一概都還留著,并沒有收回去,大約,總還有二千余兩銀子,我自己個也還有些積蓄,只是不多。”

  納蘭信芳嘖嘖稱奇,“你這位侯七爺挺不錯的嘛,這還有千余兩的銀子,你就算是如今什么事兒都不干,每日就呆在家里頭吃吃喝喝,這銀子也夠一輩子開銷了。依我看還要叫我們做什么呢?就在這邊上買套院子,每日就和我們玩是了!”

  金秀不理會納蘭信芳的打岔,“那么說來,你們家主倒也不是什么的趕盡殺絕,”侯艷年身上做生意的資金,一概都被留下來了,“還是留了一條生路給你的。”

  “沒有這么簡單的,秀兄!”侯艷年無奈苦笑,“我在保定聽說了這個事兒,提早一天就知道了這個事兒,于是我就趁著家里頭來的人還未到的時候,提前把有些貨款給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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