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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涼亭聽課(上)

熊貓書庫    玄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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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芬也摸了摸胸口,對著善保歉意地說道,“鈕大爺,可真是對不住,我們家姑奶奶就是這樣的性子,您多擔待!”

  善保自然不會在意,他倒是覺得金秀的姑爸和自己的繼母真有的一拼,“那里說的話,”善保把手放在膝蓋上,溫和從容,“長輩教訓,我自然是要聽的。”

  玉芬剛才被桂大奶奶震住,也不敢說話,只是仔細觀察著善保,見到他人品出眾,說話也得體,心下也高興,“以后你也多來來,我這家里頭簡陋是簡陋了些,招待也怠慢,但到底是街坊鄰居的,勤走動,沒壞處。俗話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不是么?”

  這個話兒真是說到善保心坎里頭去了,定興縣遇險得救,不就是靠著街坊鄰居了?他忙站起來,垂著手說道,“是!是!大奶奶說的再對不過了,遠親不如近鄰,我也是這么想的。”

  金秀在一邊拉著二妞微笑不語,玉芬說了幾句話,非常聰明的放這些少年人離去,“我這老天昏地的,你們少年人也不該陪著我,秀兒,”她吩咐金秀,“你請鈕大爺外頭坐一坐,我就不陪著了。”

  金秀稱是,只是外頭有什么地方可坐的?元家可不是什么大戶人家,會客室、書房、起居室一套套的,還可以隨便找幾個地方喝茶聊天的,思來想去沒有地方可去,得,還是去后院的那個破亭子里頭略坐坐就是了。

  金秀提著茶壺,善保拿著茶碗,后頭還跟著二妞這個一個小丫頭片子,于是就到了后頭菜園之中的亭子處,元家昔日的后花園,如今是變成了菜園,饒是仲秋時節,但園子里頭的大白菜茁壯的很,凌霜之后越發的青翠可愛,這是不多見的場景,善保雖然不是那種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紈绔子弟,可這田園景色,還真的是少見。

  他環視了一周,對著金秀笑道,“這菜園倒是有些意思。”

  “無非是少一些家用開銷,”金秀說道,“以我本來的意思,自然還是花園才好,不過這衣食所迫,不得不權宜之計罷了。”

  兩個人算的上是同命相憐,都是困于日常生活的開銷,善保是困于要讀書的費用,金秀而是境界低一些,要困于日常開支。

  亭子之中也擺了幾張桌椅,這是納蘭信芳后頭送來的,不是什么新桌椅,但對于這個亭子來說,已經足夠,兩人又坐下,金秀倒茶,又倒了一碗茶給二妞,二妞搖搖頭,“姐姐,這個茶不好喝,苦的!”

  金秀朝著二妞眨眨眼,“喝茶就是要這點苦才好,”但是二妞還是不愿意喝,金秀于是從袖子里頭拿了一包用紙包著的東西,解開倒了一點在二妞的茶碗里,“喝吧,給你加了好東西。”

  二妞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眼神一亮,“甜的!姐姐加了糖嗎?”

  “外頭買了一包紅糖,等著給奶奶補身子呢,”金秀笑道,說起來也是可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二妞卻是什么零嘴和好吃有營養的東西都沒的吃,“給你加一點,以后再想喝的時候告訴姐姐,別讓姑爸知道就成。”

  二妞興奮的點點頭,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著,喝一口甜茶,感覺到那甜滋滋的味道,就忍不住手舞足蹈一番,童真可愛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金秀和善保相視一笑,善保心里頭嘆元家如此窘迫,可沒想到竟然有金秀這樣出眾的女孩子訓導出來,可見是寒鴉之舍出金鳳,殊為難得。

  兩個人喝了茶,金秀又問善保為何而來,她可不會單純覺得善保只是來串門子而已,元家和鈕家只是互相知道這么一戶人罷了,不見得有多少交情,這一次來的突然,應該不是什么日常的問候。

  善保其實也沒什么別的事兒,也就是過來告訴金秀一聲,咸安宮官學開學在即,自己和弟弟都要入宮去讀書,半月休假兩日,素日里頭只怕是不能外出。

  “這可是好事兒,”金秀知道善保為了這個咸安宮官學讀書的事兒,花了多大的心血,他將祖產田地賣掉的事兒,遲早是會傳遍親戚之間的耳朵的,世界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墻,這個消息被暴露出來,善保的壓力會更加的大,現在沒有暴露,但不代表對著這件事兒不擔憂。于是金秀點點頭要說開解的話兒,“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我在這里倒是要先恭喜了。”

  “金姑娘說笑了,”善保笑道,他見到佳人如此支持自己,真是心中忍不住就涌動出一絲柔情,“善保我不求什么飛黃騰達,只要是衣食無憂,能夠和心愛之人廝守一輩子,也就是足夠了。”

  金秀有些不明白這些話說給自己聽是什么意思,但是這話怎么聽得很是耳熟啊?她有些錯愕的抬頭來看著善保,善保正在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見到自己抬頭,這才俊臉上泛紅一片,忍不住咳嗽一聲,看向菜園之中的大白菜,似乎那大白菜有什么特別好看的角度。

  金秀這才大概知道了一點善保的意思,饒是她二世為人,也忍不住有些害羞,真是…自己什么時候有這樣大的福氣?得如此高顏值的少年青睞于自己?真是祖宗顯靈了喂。

  她不禁有些洋洋得意,但又有些惶恐不安,惶恐不安的感覺來自于現在她對于未來的不確定性,和以后日子怎么過的迷茫,她這一輩子要怎么過?她還沒有想好。

  嫁人自然是一個選擇,但是嫁給什么人,她沒有想過,也似乎還沒有到該想的年齡。

  所以她想了想,善保的話,是真心的,她也不該說讓人聽不懂的話兒,“鈕大爺,”她有些害羞,但還是忍住害羞落落大方的說道,“您現在就說這個,只怕是太早了些吧。”

  善保一聽心里頭狂喜,沒想到佳人也有此意,“不早,不早,”善保忙說,“我只怕是來不及!”

  “什么來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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