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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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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關切的一句話,宋二才卻多了個心眼。

  他淺笑道:“現居平陽,來去路程稍遠。不過先生醫術高明,路遠也不虛此行。”

  答完這句,宋二才就帶著兒子告辭了。

  父子倆出了門,老郎中拿起巾帕擦手,默默記住平陽二字。

  醫館正堂,宋二才沒有急著帶兒子離開,而是讓他在椅子上稍坐,自己向堂中小學徒打聽婦人內科,交診費排隊幫媳婦拿藥。

  宋添看見父親跟幾個婦人排在一起很是莫名,后面歪頭想了想大概也明白了。

  看多了別家三四個或是更多的兄弟姐妹,宋添也不排斥多兩個弟弟或妹妹,只可惜他聽母親跟別人交談時說過,身子傷了,很難再懷。

  不多會,見完郎中的宋二才出來了,他手里拿著一張藥方,臉有些微微紅。

  之后等藥抓好,父子倆人便出門上了馬車。

  一晃五日便過,宋二才再次帶兒子返回。

  老郎中看了看傷口恢復情況,點頭說可以再次割皮。

  兩個學徒進去,宋二才被趕了出來。

  這次他走得遠了一些,不想還是聽到了兒子的尖叫聲。

  再次進門,宋二才便見到兒子滿額頭虛汗,有個小學徒正在給他清理傷口,涂抹藥酒。

  跟剛剛的割皮之苦比起來,這消毒的藥酒更難以讓人忍受,不過宋添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倒沒有慘叫出聲。

  與上次不同,這次割皮的地方是臉頰,郎中說新皮要好好保護讓多長一長,以后這條疤得左右兩端換著來割。

  拿了藥方單子,宋二才讓王大牛去抓藥,自己扶著兒子慢慢向外。

  宋添疼得嘴唇都有些發白了,還得用手捂住被纏起來的傷口。

  先前測式的時候傷口割得較小,這次大了一點。

  父子倆人坐上馬車,王大牛也回來了,揮鞭回曹府。

  “再忍忍,按樸先生的意思三次便能割完,后續要是不再增生便能慢慢恢復了。”

  撲先生便是看診的老郎中。

  宋二才將兒子的頭枕在自己膝蓋上,看他痛苦的樣兒心里揪得不行。

  宋添緩了緩,感覺比先前舒服了很多。

  “爹,剛剛在里面,樸先生問了兒子一些問題。”

  宋二才撫著兒子發髻的手一頓,問道:“都說了些什么?”

  “他問兒子家里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營生。”

  “你如何答他?”

  上次過來宋二才便覺得有些不對,果然樸先生在向他們打探著什么。

  許是覺得在自己這邊問不出什么東西,便打起兒子的主意來了。

  宋添還有些虛弱,小聲回道:“我跟他說家里略有田產,平時收租產糧,日子還行。”

  “之后樸先生好似不信的樣子,便問即然不是缺銀子,為何現在才來看傷,將最佳時機耽擱了。”

  “爹,你猜兒子怎回他的?”

  宋添說到這里輕笑了一聲,可他翹起的嘴角又扯著傷口了,下一刻便疼得呲牙。

  宋二才趕緊輕輕拍他,讓注意一些。

  宋添斂了笑,很快又說道:“我說,以前每過一些時日便會去平陽的何家藥鋪看診,里面的郎中說是得到何家祖上真傳,厲害非常,只要堅持抹那玉肌膏,便可自行痊愈,根本不用受割皮之苦。”

  宋添想到樸先生微怒的臉色眉眼又彎了起來,即是何家醫館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家的名聲被那些個沒本事的庸醫敗壞,話題岔開,后面樸先生倒沒有再問別的了。

  自從上次在繡樓遇見何文筠,宋二才就專程給兒子叮囑過,如若有人打探起他們的來歷跟身份,那便是有利可圖,要巧妙回避。

  這半個月來宋二才時時跟著兒子,不準人靠近,唯一離開的也就是在醫館中那一小會。

  那些人真是費盡心機,連這點小機會都給利用起來了。

  宋二才繼續撫著兒子的發頂,“你答得不錯,考慮得甚是周全。”

  家里以田產渡日,跟曹家是親戚關系,這些事先是宋二才編造好的,可有些事往往不夠,真有人問起還得看臨時的應變能力,否則也很容易露出破綻。

  很顯然宋添剛剛那一席話對答得不錯,巧妙避開了那些人的疑心。

  半舊不新馬車慢慢消失在街口,醫館那邊,府城的蔣大掌柜上了二樓,對正堂守門的侍衛道:“馬護衛,二公子可在?”

  姓馬的護衛點頭,輕輕推門進去了,不多會轉了出來,請他入內。

  蔣治理了理衣裾,很快躬身進去了。

  何文筠在屋內,手里拿著一個賬本在看,順帶品茶。

  “二公子,那宋家父子倆人已經離去,按情況預計兩個月之后會再來。”

  蔣治匯報情況,何文筠頭都未抬,啜了一口茶水淡淡問道:“可有打探到些什么?”

  “未曾。父子倆居平陽縣,家有一個小莊子,平時以收租種糧為生,跟曹家那邊有點親戚關系,想來這些都是真的了。”

  宋二才來到這邊便將身家情況編造好了,對外稱是曹家的親戚。

  何文筠對這邊的情況也不熟,他忙著調查萬興那邊貨物來源,打探宋二才父子的事變交給了蔣治。

  蔣治知道東家二公子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各方面很是用心,不光買通了一個何家下人,還讓樸郎中暗中打探那個小娃,最終得出這么個結論。

  何文筠只是對那父子倆人有疑心,既然不是自己所猜想那般,也就不往心里去了。

  這時,又有人在外敲門,說有要事稟報。

  何文筠讓人進門,蔣治轉頭,便見到二公子身邊的另一個貼身護衛回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個木匣子。

  “二公子,玉門那邊傳來消息。”

  護衛將手里的匣子呈上,何文筠接過打開,便見到里面有一條翠綠色的披帛。

  這條披帛上繡了十幾只色彩跟形態各異的蝴蝶,那針法層層疊疊相互套制,毫無疑問又是卓家針法。

  何文筠擰緊了眉頭,護衛說道:“這家繡樓應該是剛拿到貨不久,東西不全,但跟萬興的貨品非常類似。屬下打聽了一番,東西多半來自富通。”

  富通,離臨江不遠,是當初卓家針法的發源地。

  去年底自己才專程過去整治過一番,難不成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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