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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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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赤裸裸的嘲笑,宋添埋頭,并沒有理會,自從頂著臉上那道二指寬的傷疤,那些笑容對他來說家常便飯而已。

  如果真的在意他們,沖出去發了火,或是打了人又怎么樣,到時只會惹得母親跟人吵架,徒增煩惱。

  外面那些人笑話了一陣,見宋添不理,反倒愈發大膽起來,還有人向里面扔東西,說什么帶你的小鮮花兒過來看看之類。

  說自己宋添能忍,可提到阿繡,他心中突然就有一股無名的火。

  “彭鐵柱,你再說一句。”

  宋添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緊握拳頭氣得眼睛都發紅了,就像一只暴怒邊緣的小蠻牛。

  “喲嗬,燒疤臉今天還長本事了,”

  彭鐵柱以往沒少嘲笑宋添,怎么可能怕他。

  在他眼中,這人不光臉有燒疤難看至極,平日還喜歡獨來獨往,一副高傲自大的樣子,橫豎都沒將他們看在眼里。

  可他憑什么呀?

  宋添將身后的長凳踢開,大步跨了出去,看樣子就是要去打架了。

  “誒,三哥,三哥!”

  宋康趕緊將人拉住:“三哥,算了算了。”

  長學班那幾個家伙看樣子都是拉幫結派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怕宋添被人打。

  這時,宋虹也很合適宜地出現在蒙學班的門口。

  “彭兄,彭兄,多有得罪,稍安勿躁。我三弟脾氣向來古怪,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跟他一般計較了。”

  宋虹是過來勸架的,但這話聽起來卻讓人感覺不對。

  明明是那彭鐵柱挑撥在先,怎么說得反而是宋添無理取鬧找人麻煩。

  教舍里外三四十個學生,也不都是那些年少無知的孩童,有些明事理的此時看著宋添反而同情起來。

  那宋虹跟宋添同一個屋檐下長大,是他的親堂兄啊。

  “對啊,三哥,別計較了。”

  宋康也跟著附和,他什么都不懂,只想著這兩人別打架就成。

  “不計較?”

  宋添冷笑,滿臉陰鷙地看著門口那幾人道:“我宋添今日再說一遍,以后誰要是再敢在背后胡亂嚼我家舌根,別說是親哥同窗,天王老子我都會狠狠將他揍一頓。”

  濃濃的警告,不光是私塾里的小霸王彭鐵柱,連宋虹也一起說了。

  圍觀人群有些還沒怎么聽明白意思,想這宋添還不知好歹,堂哥勸架,還將他一起罵。

  宋虹卻是清楚,那些警告為何意。

  他的臉色有些僵,眼中也蘊藏著化不開的怒氣。

  “三弟,你這是說啥呢?別人笑你是不對,可生氣也要有個限度。”

  宋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可是宋添知道,他就快要崩不住了。

  “我做事,從來都有底線,不像有些人,身為圣人門生,卻連基本的仁義道德都丟失了。”

  之前,宋添不屑與這些懵懂無知的皮孩子深交,時不時被人嘲笑他心里也討厭,更不想跟這些接觸,久而久之在大家的印象中他便是狐傲獨行,不好交往。

  可要說他這個人的品德,自然是沒問題的,在蒙學班里的學問也是一頂一的好。他會開口去訓斥一個人,并不會胡編亂造。

  想到仁義道德,有些學子羞愧地垂下了頭。

  “姓宋的,你說誰沒有仁義道德呢?”

  讀書人自有讀書人的傲氣,彭鐵柱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他讀好幾年書了,咱就沒有仁義道德呢。

  宋添攥著拳頭未動,很顯然他不是說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彭兄,算了,咱們走吧。”

  宋虹連拉帶扯,將彭鐵柱弄了出去。

  最跳脫的那幾個人走了,別的人也悻悻離去。

  “三哥,你別聽那些人胡說,三嫂不是小鮮花,是大喇叭花,比村里那些姐兒們好看多了。”

  六歲的宋康根本聽不出那些嘲笑跟罵人的話,還以為三哥生氣是因為他們說阿繡是小鮮花,跟三嫂漂亮溫柔的形像不符。

  家里的斗爭,大人們的恩怨,宋康不懂。他只知道三嫂比大姐姐勤快,生得又好看,說話很溫柔,他自然是喜歡的。

  宋康覺得自己這般夸三嫂會讓三哥高興,結果卻得到一個冷眼。

  下午的課一如既往,臨近下學時卻下起了綿綿春雨。

  春種剛過老天爺就賞臉,對于看天吃飯的農家人來說本是好事,可常氏卻有些發愁。

  “阿繡,你去給添哥兒送把傘吧。”

  常氏找了一把油紙舊傘出來,阿繡聞言有些為難道:“娘,我不識路。”

  “沒事,你跟青姐兒一起去。”常氏想讓她認認路,以后難免會去那邊。

  話音剛落下,堂屋里宋青也給周氏趕出來了,她頭上戴著一個小斗笠,手里拿著兩個大斗笠。

  外面下雨,路又不好走,宋青不想去,被周氏罵道:“一下午都窩在屋里睡覺,讓你做點事還不情不愿了,中午的飯白吃了?趕緊去,你哥要是淋雨傷身誤了學業,拿你是問。”

  這幾天周氏的脾氣有點暴躁,除了大兒子,誰個惹著都會罵。

  宋青撇著嘴,心說你不一樣也睡了一下午,怎么就指使起女兒來了?

  “娘,阿繡不是也要去送傘,讓她帶過去不就行了。”

  村里的路都是泥路,這一去一回,她的新鞋子就要毀了。

  “你個死妮子,叫你去你就去,怎來這么多廢話。”

  周氏做勢就要打她,那阿繡是二房的人,常氏還在外面看著呢,她可不敢去開口指使。

  宋青縮著脖子,這下可不敢再嘰歪了,只能悶著頭去接人。

  臨出門時,王氏又跑了出來,讓宋青給他兒子帶件蓑衣。

  春耕剛過人犯困,王氏不知外面下雨,起來時斗笠跟傘都沒了,只剩下蓑衣。

  宋青那個躁啊,很不情愿地接過那蓑衣,回頭瞪了阿繡一眼。

  這人只拿一把雨傘,她為什么掛了滿身。

  不敢將氣往大人們身上發泄,宋青將仇記到阿繡身上去了。

  阿繡已經習慣了這人對她的不待見,只要不實際惹上來,瞪那幾眼她也沒往心里放。

  兩人一前一后出門,中間隔著十幾步的距離。

  宋青本想跑遠一些,讓她找不著路,可無賴手里的東西太多,走遠了就累得夠嗆,整不出那些幺蛾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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