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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走向國際【33】開誠布公,真相大白

熊貓書庫    今天大佬又不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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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野被白術氣得身份和顏面都不要了。

  裴校長也皺了皺眉,“我記得你在集訓營就說過類似的話,第一就如囊中取物。但是這一次,如果沒有顧野和墨玉退出,你連一個名額都拿不到。你話說得比什么都好聽,做出來的事卻無法匹配,你讓我們怎么信服?”

  QAQ誰讓他們倆退了。

  白術憋了一肚子氣,本來就不爽,但站在裴校長和顧老的角度,這話似乎也有道理。

  白術稍微冷靜了下。

  “白術。”

  驀地,一道熟悉懶散的聲音傳來。

  幾人抬眼看去。

  顧野從長廊處走來,昏黃的燈光籠在他身上,眉目神情都罩了一層薄紗,影影綽綽。他走得近了,身形頎長挺拔,裹挾著一點涼意。

  走至白術身邊,他看向庭院里的二人,微微頷首:“爺爺。裴校長。”

  “哼!”

  顧老甩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

  背過身去,不想理他。

  可憐的顧老,其實就是耍老小孩的脾氣,希望顧野來哄一哄他,結果顧野只是淡淡看了眼,一句話都沒多說,直接跟白術道:“你跟我來。”

  “顧野!”

  顧老氣死了,憤憤地喊。

  覷了眼這邊,顧野漫不經心道:“裴校長,勞您送我爺爺去休息。”

  裴校長:“…”

  他個外人,他能說什么呢。

  白術跟著顧野離開,在走了一段路后,徑直來到一間書房。

  不知是否是白術的錯覺——

  顧家大宅,這次比她上次來時要冷清。

  “你們家現在怎么樣了?”進了門后,白術不由得問了一句。

  “嗯?我想想…”顧野開了燈,垂著眼皮真的沉思了會兒,最后略帶玩味地說,“四面楚歌哦。”

  白術:“…”好好說話,別賣萌。

  有傭人將茶水和點心、水果送上來,然后又退了出去,將門關好。

  “一件一件說吧。”顧野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兩條長腿交疊著,手肘抵著扶手,手指交叉,“從顧永銘說起?”

  “…好。”

  白術坐在長沙發上,拿了個綠豆餅,咬了一口。

  太干了。

  她又喝了一口茶。

  大宅里是真的安靜,書房里一旦沒人開口,就半點聲音也沒有。靜謐到落針可聞。

  將熱茶放到茶幾上,白術掀著眼簾看向顧野,看似沒什么改變,跟記憶中如出一轍,可總是籠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疏離。

  她強行將這感覺撇開。

  ——不是想這個事的時候。

  顧野說:“我爸早意識到顧永銘有古怪,不肯將權利分給顧永銘。顧永銘一直利用顧雨姝來找我爸,最近顧永銘被逼急了,哄得顧雨姝給我爸下藥。”

  “真下了?”白術挑了下眉。

  “嗯。”

  心里驀地升起古怪的感覺,白術微微瞇眼,“你提前知道?”

  ——顧野早承諾對付顧永銘,但當時沒動手,肯定是拖著找一個最好的時機。而,顧野能提前做好準備應對,那么“顧雨姝下藥”這個事,他肯定是心里有數的。

  “…嗯。”顧野沒有否認。

  果然。

  親爸都成工具人了。

  沒有任何微詞,白術很平靜地問:“現在呢?”

  “我爸住了院,顧雨姝被送去心理治療,顧永銘在監獄等待審判。”顧野有條不紊地說,“顧永銘還有幾樁罪行被揪了出來,判個死緩沒有問題。”

  白術舒了口氣。

  “四面楚歌怎么回事?”白術問。

  “老太太平時掌管大權,如今死期將近,她的兒女們等著分一杯羹。我爸倒是能穩住大局,但現在住院,有心無力。”顧野語氣輕描淡寫,就跟在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不過爺爺要出面,總不能翻了天。”

  “…哦。”

  白術眨了眨眼。

  顧野對“爭奪家產”顯然沒想法,至于白術嘛,不管顧家亂不亂,只要不牽連到“自家人”,就無所謂了。

  頓了頓,白術又問:“仲淮呢?”

  “人跑了,應該出境了。”顧野淡淡道,“不過手記到了手,待會兒能送到。”

  白術點點頭。

  “漫畫退賽的事。”白術換了個話題。

  顧野輕描淡寫:“我很忙,沒空。”

  白術用“我信么”的眼神瞅著顧野。

  “我參加比賽,是因為爺爺說,拿到‘省第一’就給我陸僑的情報。”顧野微微側首,目光清淡的落到白術身上,沒什么情緒起伏,“現在情報到手,我沒有繼續比賽的理由。”

  “你不喜歡漫畫嗎?”白術定定地看著他。

  “不喜歡。”顧野避開他的視線。

  白術篤定地說:“你說謊。”

  顧野微微蜷縮的手指僵了僵。

  漫畫…

  或許喜歡過。

  他畫《犬牙》,一開始或許是為了賺錢。但是,賺錢的方式多種多樣,他選擇當時并不熱門的漫畫行業,多少是因為——他也沉浸其中。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白術喜歡漫畫、堅持漫畫,而現在,她將有走向國際的資格,更好更廣的舞臺在等待著她。

  “說這些沒異議。”良久,顧野抬眸直視她,避開這個話題,懶聲問,“你還有什么要問的?”

  “你知道是我媽找人抓的陸僑嗎?”

  “不知道。”顧野直白地說,“我知道有一波人協助警方,但是沒有見過人。”

  白術抿了下唇,手里捧著一杯茶,停頓半晌后,她喝了一口。

  ——她很想知道顧野和陸僑的過去。

  當年,陸僑為何要帶顧野叛逃組織?如果只是良心發現,又為何偏偏是顧野?

  可——

  饒是不通情理的她,這會兒也問不出口。

  那是顧野最黑暗的一段過去。

  她無法用平淡的情緒問出來。

  于是,她驚奇地發現——

  在明顯可見的目的面前,她竟然也有顧慮他人情緒的時候。而這種顧慮,讓她一時開不了口。

  可是,顧野卻一眼洞穿了她的心思。

  顧野甚至沒怎么猶豫,直接道:“陸僑叛逃,是他籌劃已久的,大概是良心發現,又大概是別的原因。捎上我,是我提前察覺到他的計劃。我告訴他,如果不帶我走,他就永遠別想走。”

  白術驚了驚。

  “怎么?”顧野挑眉。

  白術問:“你當時多大?”

  顧野想了想,“十歲。”

  “在那種環境里活下來,一般會比別人敏銳些。”顧野說,“當然,我確實比其他人聰明一點。”

  “…那陸僑逃跑后為什么把你帶在身邊?”

  “不知道。”顧野很坦誠,“他一邊嫌棄我是個累贅,一邊把我緊緊拽在身邊。他可能怕我死在外面,也可能怕他死后,連一個記得他的人都沒有。”

  陸野和陸僑,就是這樣復雜且擰巴的關系。

  不可否認的是,陸僑確實是把陸野當兒子照顧的,時不常地讓陸野在外面叫他“爹”。

  而,陸野也只會在外人面前才會叫他“爹”。

  直至陸野成為顧野后,想到陸僑,才會下意識地把陸僑的形象跟“爹”聯系在一起。

  “他…”白術張口,感覺喉嚨有些發干。

  一杯茶已經見底。

  她將茶杯放下,吃了塊西瓜,等咽下后,她才沉著眉繼續問:“他是怎么從警局掏出來的?”

  停頓半晌,顧野道:“我跟警方做了筆交易。”

  “什么?”

  白術感覺自己聽錯了。

  “我主動找到警方,表示可以協助他們剿滅組織所有的老巢,并且截下組織關于人體研究的資料。”顧野不疾不徐道,“組織有很多據點,資料都是共享的,任何一個據點被剿滅,其余據點都可以憑借這些資料復蘇。”

  “警方只知道據點是移動的,不知道其實有多個。”

  “我在離開組織的時候,在他們的內部網絡上動了點手腳。只要我想,可以定位出所有據點的具體位置,進行一次性清除。”

  “我當時在線毀了所有研究資料,抹除了所有試驗品的過去。不過,現在組織東山再起,資料肯定存有備份。”

  說到這里,顧野頓住,爾后定定地看著白術,表示:我講完了。

  白術卻消化了好一會兒。

  十歲,顧野敏銳地發現陸僑的叛逃計劃,在威脅陸僑帶他逃跑之前,順帶在據點內網上動了手腳。

  十四歲,顧野憑借一人之力查出據點位置,協助警方將所有的據點一并清除。拯救了無數受害者以及即將成為受害者的孩童。

  十歲的白術在少年班。

  十四歲的白術剛上高中。

  良久,白術瞇眼,“陸綾姓陸,這其中是不是…”

  “沒有去處的孤兒,都主動姓陸。”顧野云淡風輕地說,“我當時姓陸,不知道誰泄露的。”

  白術恍然。

  也就是說,因為當初的陸野姓陸,被拯救的受害者們知道這事,加上他們只有編號沒有姓名,所以在重新選擇姓氏的時候——都選擇了“陸”這個姓氏。

  他們姓陸,是為了紀念“恩人”。

  片刻后,顧野又主動開了口,“我猜你還想知道陸僑現在在哪兒?”

  “嗯。”

  被他說中心事,白術坦然點頭。

  顧野剛剛說——參加漫畫比賽,是因為要從顧老這里得知陸僑的消息。那么,有下落了嗎?

  “爺爺只查到陸僑三年前的去向。我找人去查過了,陸僑不在那里,現在依舊杳無音訊。”顧野陳述道。

  “你為什么要找陸僑?”

  “他是實驗的主要研究人員,沒人比他更懂這一項研究。”

  白術眨了眨眼,懂了。

  想要研究現在秘密流通的藥物的對抗藥劑…找到陸僑事半功倍。

  白術一想,說:“我也會找人幫忙。”

  “嗯。”

  顧野應了一聲。

  該問的問題,白術都問完了。

  想知道的事,白術都清楚了。

  一時半會兒,白術的大腦宕機,竟是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個問題。

  顧野手指輕輕摩挲著,一時竟然也沒了話。

  書房驀地陷入寂靜中。

  一股難以言明的尷尬,如同一層薄紗,在室內緩緩地散開,不算濃烈,但在靜謐時刻頗具存在感,想要忽略,卻如同一根刺,時不時扎一下,昭告它的存在。

  白術伸手去拿草莓。

  顧野也伸手去拿草莓。

  兩人的手指在空中一碰,旋即一怔,立即撤了回來。他們倆對視了一眼,皆是有些不自在,不約而同地避開了視線。

  “咳。”

  顧野清了清嗓子。

  想走。

  但,余光瞥見略有局促的白術,一時又狠不下心。

  哪怕理智再清楚,讓他離她遠一些。可是,真的跟她相處,視線總會繞到她身上,一個眼神、一個舉動,不受理性的控制。無論做什么,總有這樣一個身影,時不時在他腦海里游蕩一圈。

  他甚至——

  想反悔。

  他想告訴她,他什么條件都不要了。

  他想告訴她,交往吧,想沒想好都沒關系。

  退讓一點沒關系。

  卑微一點沒關系。

  只要,別再這樣。

  可每每在沖動涌出的那一刻,想到白術果決轉身的背影,心被一扯,又將那難以抑制的沖動生生遏制下去。

  這段時間,他們倆心照不宣。

  白術再未提及過。

  他怕,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哪怕退讓到邊緣,白術都不會再主動向前一步。

  ——這種事情,白術做得出。

  他對自己沒信心,對白術,也是。

  而他深知這種“沒信心”的背后,是因為他沒有承擔給白術一段完美感情的資本。

  白術坐得有點不自在。

  先前沒說話,是因為沒有話題。這會兒想到很多話題,一直沒有開口,確實因為——過了最恰當的時機。

  好像說什么都沒用了。

  這種需要察言觀色的氛圍,讓白術憋得慌。白術甚至想罵顧野兩句——主動說句話會死哦。

  “叩叩叩。”

  門被敲響。

  謝天謝地。

  菩薩保佑。

  白術和顧野皆是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小少爺,楚小姐來了。”傭人在外面匯報。

  顧野立馬接過話:“讓她進來。”

  下一秒,書房的門被推開,一身颯爽氣質的楚馥,拿著手札神情冷傲地走進,但——

  在見到白術的那一瞬間,停頓一秒,立即拿捏出幾分柔情,一下從隨時能上戰場的女戰士,化作了走幾步路都費勁的嬌滴滴綠茶。

  白術:“…”

  本來就看你不順眼。

  這會兒更不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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