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某曹君猛地一拍桌,怒目圓睜,額角青筋暴起,說話如同在咆哮一般,憤怒地指控道,“難道真如我們猜測的一樣,你跟他們倆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嗎?!”
他這么一吼,當即不少人都為之附和。
就是。
憑什么?!
同樣是“逃課”,怎么唯獨白術和顧野不被懲罰?!
輕嗤一聲,白術不疾不徐地回應:“優秀的學生可以沒必要在課堂上浪費時間。”
“你這叫強詞奪理!”
某曹君眼睛都被氣紅了。
面對他的憤怒和激動,白術這邊依舊云淡風輕。
她繼續道:“在場所有人,承認自己擔得起‘優秀’二字的,隨時可以走。”
這話一出,再一次讓班級嘩然。
嗯?!
自認為“優秀”學生可以直接走?!
講課還沒有開始,這一出又一出的,讓人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似的,將人看得目瞪口呆。
“這誰敢站出來?站出來就得罪他了呀。”
“他到底想干嘛?”
“求一個大佬站出來,好好打他的臉。”
“怎么可能敢站出來。以這位小肚雞腸的性格,這時候站出來就是給他難堪,他事后肯定不會放過的。”
“他是料定沒人敢,才這么說的吧。玩的一手好心機。”
眾人議論紛紛。
雖然心里都對白大的做法頗有微詞,但是,沒有人想當“出頭鳥”。
可——
就在氣氛陷入焦灼的時刻,人群里爆發出“靠”“哇”“喔噢”的驚嘆聲,不自覺地躁動起。
是某曹君。
本來就站著的他,第一個舉起手,然后眼神狠厲地盯著鏡頭,咬牙喊出一個字:“我!”
這下,所有人眼睛都亮了亮。
壯士!
英雄!
不給白大臺階下!
這下有好戲看了。
氣氛隱隱開始沸騰,議論的聲音愈發響亮,多數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每個人眼里都寫著——
看white如何收場。
然而,鏡頭那一邊的白術,只是瞥了某曹君一眼,沒覺得意外,也未給他任何回應。
她只是問:“還有人嗎?”
教室里靜了一瞬。
然后,在這種愈發躁動、緊張的氛圍里,有人接二連三地站了起來。
“我!”
“我!”
“還有我!”
一連站起來五六個,都是甲班和乙班的,有的確實是因為不滿,有的則是跟某曹君關系好。
總而言之——
他們以身士卒,站了起來。
他們不明白white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他們希望white能以此為恥!
“哇靠,這一群都是戰士啊!”
“有勇氣。個頂個都是大佬。”
“痛快了!哈哈,白大第一次正式公開直播,就被學生們逼得下不來臺,簡直是一場年度大戲啊。可惜了,沒法讓廣大被白大噴過的受害者好好瞧一瞧這歷史性的尷尬場面。”
“真是笑死我了,這不就是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嗎?收不了場就干脆甭直播講課了吧,直接錄視頻多好。”
可惜,他們想的有點多——
“你們走就是。”
在眾人都期待她反應的時候,白術吊兒郎當地開口,儼然一副沒將他們放在眼里的架勢。
教室里倏地安靜了。
就這樣?!
站起身的幾個人,聽得這輕描淡寫的話,皆是不自覺對視著,面面相覷。
這下——
下不來臺的,是他們了。
事實上,他們確實挺想聽白大的課的。
前面三周的課,他們學到了不少東西,所以他們才會規矩上課。
剛剛他們聽得那些議論,只顧著“給白大一個下馬威”,這才一時沖動站起身,完全沒想過“不聽課”啊!
他們僵持了片刻。
最后,是某曹君將學習資料往桌上一扔,喊了一句“走就走”,然后就離開位置,大步瀟灑地走出教室。
有他帶頭,其余人哪怕是想留下也困難,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終只得跟在某曹君身后,接連離開教室。
可是,當他們最后一個人走出教室時,白大的聲音又悠悠地傳來——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算逃課處理,一律扣5分。”
聽到這話,最后一個人險些被自己絆倒。
還帶這么玩的?!
這不是耍無賴嗎?!
“這不公平!”最后那人穩住身形,手把住門框,將腦袋往里面談,怒聲咆哮,“憑什么echo和gu就是‘真的優秀’,我們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沒有停頓,教室里立即響起那個性感磁性的大叔音:“因為他們小組長居第一。”
啞口無言。
瞠目結舌。
所有人,都在這一瞬,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他們只顧著想“白大偏幫白、顧二人”,以公謀私,完全忘了白術、顧野這個小組,已經連續兩周穩在第一了。
——而且,雖然他們倆經常“逃掉個人pk”,可在公開的pk里,從未有過失敗記錄。
光是這一條記錄,就沒有人比得上!
何況——
在這個教室里,有不少人都因這幾日的“1vn”比賽,對白術有了改觀,聽聞此話甚至覺得心虛。
他們都噤了聲。
那些喜歡叭叭叭的學生,跟嘴巴被縫合上了一樣,沒有一個再敢開口。
就連聽到“扣分”后折回的幾個學生,也都杵在門口,沉默著沒有抗議。
“看來白大一直有關注集訓營的情況,對學生的能力都有基本了解。”
蘇老師先是打了個圓場,然后站出來,溫和的眼神忽的銳利了些。
他字字頓頓道,“在此,我只強調一句,既然你們來了集訓營當學生,最好放下以往的成績和榮耀。如果你們真的到了可以叫囂老師的地步,就不會接到‘集訓營的學員通知書’,而是‘集訓營的聘請邀請函’。”
這話,無疑是在表明立場,維護老師的權威。
但,理沒錯。
如果他們真的有對老師指手畫腳的能耐,就該出現在講臺上當講課老師,而非出現在講臺上當聽課學生。
——不然,當漫協的人瞎的啊?
教室似乎更安靜了。
蘇老師話里藏刀,雖然沒罵出來,但暗地里的諷刺,卻讓他們抬不起頭。
“開始講課。”
約摸半分鐘后,白術再一次出聲。
——講課才是正事。
不過,就連她都沒有想到——
在上了半堂課后,那些個“自認為優秀”的學生,除了某曹君之外,都折了回來,偷偷蹲在教室最后面,認認真真地拿著學習資料聽課,對她所講的知識點,生怕漏掉一個。
一堂課后,最初點名沒到的幾個學生,竟是也趕了過來,跟他們蹲在一起。
并且,沒人笑話他們。
因為——
白術講課內容的質量,擔得起他們這“低聲下氣”的行為。
若說前面的三堂課只是“開胃小菜”,到第四周,白術就真正地開始上“正餐”了。
全都是真正有用的“干貨”。
尤其是最后十分鐘的問答環節,“干貨”一個比一個足,這些學生仿佛被白術代入一個被系統化的漫畫世界,有著無數的驚喜和未知在等待他們,乃至于急于探索這個世界的一切…
巴不得這課永遠上下去。
“下課。”
下課鈴聲響,白術沒有拖延一分鐘。
教室里還是靜的。
學生們眼里依舊閃爍著求知欲,但是,這一次都是對“知識”的。
白術看了一眼,目光微頓,旋即輕笑一聲,關了直播。
——她得去食堂吃飯。
處理掉所有直播的痕跡,白術關了電腦,離開宿舍,徑直前往食堂。
距離食堂還有一小段距離時,白術的手機嗡嗡嗡開始振動。
她停步,拿出手機。
赫然是墨玉(中曲山)打來的視頻電話。
白術眸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