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王雖在中千界已見識過姜斐然的自來熟,可直到這四位姜家人來到身邊,他才意識到姜家的人能有多自來熟。
“少主,我來時在城中發現一家茶館,那茶聞起來可香了。”姜怡小嘴叭叭叭個不停:“門外還有漂亮姑娘在迎客,就是里面沒有青龍城的好玩。沒有酒,沒有地下室,沒有水牢,也沒有白骨哎…”
荒王深吸一口氣,雖早聽過青龍城的民風彪悍,卻沒想到竟這么彪悍。
“所以,你說這么多想做什么?”荒王面色平靜,眼底深處一片漠然問道。
姜怡:“哎嘿嘿,我想要開這么一家茶館。但是地段好的位置都需要城主府批準…”
荒王揉了揉眉心,眼不見心不煩道:“我劈了,你去開。”
姜怡高興的直接跳起來:“好,多謝少主啦,哎嘿嘿。”
荒王無言的看著這位年幼的少女硬生生用笑容將自己那張漂亮臉蛋笑成一個大反派。
見姜怡蹦跳著離開,他沉聲叮囑道:“莫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姜怡點點頭,慎重道:“您請放心。只要不違法亂紀,不觸怒我,那些水牢啊、密室啊什么的,絕對沒機會用的。”
荒王仔細想想,行吧,若真有人犯到小姑娘手中,怕也是活該。
此時他還不知道,今后這家茶館成為他整日給人賠禮道歉或者殺人放火的地方。作為容嫻的一具意識化身,她能做到的遠遠不僅是將荒王平靜的生活攪得雞飛狗跳。
四人中輩分最高的姜念,他沖著荒王文文弱弱一笑,問:“我可以在您這里當個書記官嗎?”
荒王:“…可以。”做些簡單的助手工作也挺好。
稍顯稚嫩的姜玉鏡意氣風發道:“少主,您給我一些手下,我還您一個世上最強的暗殺隊。”
荒王眼神深沉的看向姜玉鏡,沉吟片刻,答應了。就當是給小少年找玩伴了。
剩下的姜滿依舊是那慢吞吞的腔調道:“我可以給少主守門。”
荒王:“…好。”
雖然這四人想干的活都千奇百怪的,但母親說過他們可信,那便由著他們先做。到時候看看他們適合哪方面的工作再另行安排。
心里打著主意,打發了四人后,荒王開始處理四座城的政務。而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容嫻便出了陌山城。
站在四通八達的道路中間,看著朝四個不同方向而去的道路。她遲疑的蹲在地上,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嚼著。
這次她是準備找人打架,已被納入陌山城的四座城不必提了,緊挨著那四座城的城主或府君卻可以挑戰下。
“選擇那個方向的倒霉蛋呢?”她無意識的呢喃道。
等話音出口,才發覺這有些不對,立刻糾正道:“啊,就讓我看看誰這么幸運會被我以武會友。”
蒼天:“…”崽兒自說自話的能耐越來越高了呢。
容嫻左看看又瞅瞅,伸手憑空一抓,周邊的花瓣如同一道道利劍扎在地上。
她低頭看去,饒有趣味道:“東邊八片,西邊八片,南邊七片,北邊九片?”
她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眉眼含笑道:“決定了,就去北邊。”
一道笑聲傳出,容嫻早已察覺有人在,那人沒有出言便當她不存在,既然已出聲了,她也不好忽略人家。
她轉身朝聲源處看去。便見一位身著大紅衣袍好似一團烈火般的女子從樹上跳下來。
她嘴巴里還嚼著甜梨,臉上滿是笑意道:“小丫頭,合著你蹲在這里半天是不知道去哪兒啊。”
小丫頭?
容嫻打量了下女子,厚著臉皮承認了這個稱呼。
她年紀本就不大,嗯,她司命尊主永遠的十八歲。
“我從陌山城出來,想要出去玩兒。聽說外面很多地方都很漂亮,也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所以我隨便挑個方向走走。”
她笑容靦腆害羞道:“姐姐有推薦的地方嗎?”
女子隨手將吃完的梨扔進草叢里,一抔土涌起將其蓋住。
她驚訝道:“你還真不怕啊,一個人在外面危險可不少。”
不過她目光從容嫻身上掃過,見這姑娘一身白底紅衣,頭上的玉簪連帶腰間的玉佩荷包都透著奢華的矜貴。
富貴人家的千金啊。
既然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有這樣看上去就知道被保護的很好的性子也正常。
那孤身一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偷溜出來的。
要不要拐走呢?
她嘴角露出一絲好玩的笑意。
容嫻神色疑惑道:“危險?”
她遲疑了下,問道:“會有什么危險?我一路行來,并不曾遇到任何危險。”
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像個小太陽一樣:“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呢。”
蒼天:“…崽兒,你的新人設是傻白甜嗎?”
“閉嘴,別干擾我。”容嫻在意識中回道。
女子口中嘖嘖稱奇:“這年頭竟然還有你這樣的人,少見,真是少見。”
她伸手按在容嫻肩膀,霸道的說道:“看你還算有趣的份兒上,我帶你一程,跟我走吧。”
容嫻好似全然沒發現女子語氣下的不容置疑,開心的說:“姐姐真是好人。我就說嘛,哪兒有那么多危險,姐姐剛才還嚇唬我,哈哈,還好我沒信。”
女子神色微妙了起來,她手放下來,嘴角抽搐道:“啊,是嚇唬你的。”
這小丫頭壓根就沒發現她剛才故意恐嚇啊。
“我叫風楚。走,北邊的話,有一座朝華城,城里有許多珍貴的花兒,漂亮極了。我帶你去看看。”風楚直接做主道。
容嫻沒有半點異議,她隨便去哪兒都行。反正是打架呢,只要對手實力強,她不挑的。
且還有這么有趣的人陪著她,這一路不寂寞啦。
何止是不寂寞啊,風楚只知道自己比較坑爹,卻沒想到跟著她的傻白甜更坑。
風楚的仇家很多,畢竟她拉仇恨的能力也不小。
她一路從青帝的地界逃到了白帝地界,如今又到了黑帝這里。
追殺她的人里三方地界勢力都有,可以說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得罪了。
遍布天下敵手的能耐,也就中千界的容嫻可以比擬了。
就在風楚與容嫻一路北行時,意料之中的她被敵人給包圍了。
這群人修為高深,穿著都不統一,少說也有五家勢力的標志。
這也代表著,追殺她的有五家敵人了。
然而不等雙方開打,她帶上的那小丫頭便一臉著急道:“別打,千萬別打。”
風楚:“…為何?你認識他們?”
容嫻茫然搖搖頭:“不認識啊。”
她語重心長道:“不過有話為何不能好好說,打打殺殺不好吧?萬一將人打傷了怎么辦?”
風楚:看著這群拿刀又兇神惡煞的人,你再說一遍!!
“小丫頭閉嘴,我不打傷他們他們就要殺了我。”風楚黑著臉道。
“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容嫻攔在她面前。
不等她心里感動,便見那小丫頭面上笑容燦爛陽光,語調輕揚純澈道:“諸位道友可否給個面子不要打,有誤會我們心平氣和的坐下談談好嗎?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風楚:“…沒看出來,你思想境界挺高啊。”可你特么看看場景啊,這是勸架的時候嗎??
一位道袍修士冷哼一聲:“你有個屁的面子,黃毛丫頭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并收拾了。”
容嫻沉默片刻,從懷里拿出一柄血如意,里面血絲游動,每每游動一下便有一絲仙靈之氣產生,等于隨身帶了個提升修為的寶物。
在場的眼力都不差,看出這是個好東西。
穿著灰色武服的青年無意識吞了吞口水,說:“姑娘,我們愿意給血如意面子,談談就談談。”
容嫻微微一笑,將血如意放在地上:“不,這是報酬。誰能把剛才口出狂言的那道士打斷一只手一只腳,讓他來給我認錯,承認他說的是屁話,這血如意就是誰的。”
話音落下,那群人之間氣氛陡然一緊。
他們倒是想過搶,可風楚不是好惹的,她若想帶人逃再簡單不過,若按規矩做事還有可能得到血如意。
本就不是同一家勢力,目標一致還好,若出現意外差錯,拆伙簡直是分分鐘的事。
很快的,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道袍修士飛快的逃跑,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其他人放棄了風楚追殺了過去,風楚還是等等再說,先把血如意拿到手。
見那群人瞬間消失在眼前,風楚目瞪口呆。
“不是,說好的暴力解決不了問題呢?”她摸不著頭腦問道。
容嫻眨眨眼,哎呀,被那嘴巴臭的道士給氣到了,忘了她的人設。
她清了清嗓子,笑容爽朗努力找借口描補道:“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我解氣啊。我在家是個寶,沒道理出來外面受氣。”
風楚:你說的太有道理,我簡直槽多無口。
見風楚信了的模樣,容嫻悄悄松了口氣。唉,她這受不得委屈的脾氣,差點壞事了,還好風楚這姑娘腦子不好使,蒙混過去了。
風楚看了看四周,悄悄問道:“我們不趕緊走嗎?”
容嫻:“…周圍就我們二人,為何姐姐說話還悄悄地?”
風楚臉一黑,這死孩子,一點兒都不懂得配合。她這不是做賊心虛嗎?
見風楚不言,容嫻設身處地想了想,豁然開朗:“我明白了。”
風楚:??不是,你明白什么了?
完全沒有給她解釋的意思,容嫻耿直道:“我們不能走,答應別人的事情要做到。他們愿意信任我們才沒有留下人監視,我們也要信守承諾,等待最后勝利著來。”
風楚按住額角跳動的青筋,十分想將人打暈抗走。
可看了看地上的血如意,唯恐得罪了這小丫頭,讓對方也來這么一出就不太好看了。
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