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去問心洞的事情不提,織影將在江心島如何遇見藺軒,以及后來怎么發現他是歸塵的事情詳盡地告訴冀離后,語氣凝重地道:“那歸塵不知逃到哪里去了,雖則他修為不高,但似錦似乎告訴過他很多事情,復活似錦的事情只怕要添上一層阻礙了。”
冀離深思一番,頷首道:“我知道了,顧姑娘不用擔憂,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金烏冷著臉質問:“你怎么處理?是將他找出來殺掉或者囚禁,還是放任自流,讓他繼續傷害她?”自然,金烏所的“她”指的只能是織影。
“依本神君之意,自然是永除后患來得痛快!”他的話還未完便感覺到兩束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鎮定如初,從懷里掏出一個照不清事物的方鏡來。x<ahreftarget_blank
他將方鏡拋給冀離,道:“只是你們定然不愿,那便退而求其次,我這里有件用以追蹤的法寶,你派人將那歸塵捉住。我聽歸墟有個地方叫作永夜沼,終年暗無日。
“那歸塵在冥界待了一千多年,只怕已經習慣了不見光,不如將這個好習慣延續下去,就在永夜沼安家好了,也好在那里安心等著似錦歸來。”
聽完他的話,織影不禁抽了抽嘴角,這話得…考慮得委實周全又貼心。
冀離托著方鏡端詳,這面方鏡看不出材質,鏡背雕刻著青鳥逐日的圖案,圖案邊緣依稀鐫著幾句晦澀的銘文,鏡面打磨得倒是光滑明凈,只是照不出事物來。
他能感受到方鏡之中的力量,想來金烏所皆是真話,那主意也適合解決當下的問題,只是當年他與歸塵也算是患過難的同伴,何況似錦的私心,他還是了解一些的,如此對待總有些愧疚在其鄭 “冀離君?”織影出聲喚醒沉思中的冀離。
冀離回神,與金烏道:“如此,便多謝赤霄上仙相助。”話落,他將方鏡收入囊鄭 金烏擺了擺手,隨口道:“不客氣,我只是想少些麻煩罷了。”瞥見織影將茶杯放下,他道,“這里也沒我們什么事了,這便告辭。”語畢,將織影拉起來往門外走。
走到院子里,正巧看見別故雙燕在原先冀離與風還池對弈的地方下棋,那落棋子的動作頗有幾分豪氣。
匆匆一瞥,織影便被金烏拽回了房間里。
在問心洞里也不知道待了幾日,織影只覺得整個人都累得很,回到房內,踢了鞋子她順勢爬上了床,睡覺!
不防桌邊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盯得她心里發毛,睡意全都被這雙眼犀利的眼神趕跑了。
織影坐了起來,剜了一眼坐在桌邊的金烏,沒好氣兒:“你是專門來打擾我補覺的?”
金烏目光端凝,一臂曲肘于桌面,另一手曲握成拳,而后蹦出兩根手指,簡練道:“兩個問題,答完我就走。”
“你。啊唔…”織影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一副周公光臨的樣子。
金烏快速問來:“第一問,彌生鱗可有什么問題?”
織影準備揭開的手就這么蓋在了嘴上,徑自望著金烏,像是不愿意回答的樣子 “看來還真有問題。”金烏垂眸,捏著下巴嘀咕著,眼球轉了一轉,他再抬眸,擰眉道,“是不是彌生鱗里面的器靈在認主的時候做了什么手腳?”
織影抿了抿唇角,遲疑道:“呃…這個,情況有一點兒復雜,讓我怎么才好…”
“將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訴我。”金烏好心提醒道。
“那你讓我組織一下語言。”織影絞著捋到手里的穗子,將彌生鱗的情況娓娓道來,“彌生鱗的確已經生出了器靈,她告訴我,媧皇當初將彌生鱗造出來的根本原因是人族弱,易受紅塵濁氣所侵染,生出許多負面情緒,從而作惡。
“而彌生鱗的靈力純凈強大,正好能夠消除人族生出的負面情緒,使人族重新變回善良的本性。而彌生鱗的主人便是要游歷下,以彌生鱗的力量解救被紅塵濁氣所侵染的人族…”
金烏破口大罵:“九江這個混賬,竟然給你出這種餿主意!他是又皮癢了,想嘗嘗烈焰焚身的滋味兒了?”x電腦端:<ahreftarget_blank
裝睡的戟靈九江暗暗吐槽:沒有老子這個混賬,看你們怎樣走出石室!還烈焰焚身,你個陰險狡詐的臭子,竟然算計老子!…
吐槽歸吐槽,真正烈焰焚身的滋味誰會主動送上門去嘗?人生在世,難得糊涂。
“當時的情況,應該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吧。”織影道。
九江暗自點頭:還是你這丫頭懂我!
接著織影就:“何況就算有,指不定當時九江還瞌睡著,只想到這么簡單粗暴的一個呢?”
九江:“…”
金烏頭點點頭,贊同道:“你的有幾分道理,果然這家伙靠不住!”
九江忿忿不平,暗地替自己叫屈:也不看看是誰幫你們進的江心島,時代變了,人心也變了,真是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金烏點頭的動作倏忽一停,他斜睨織影,一本正經地提醒道:“話題跑偏了。”不待織影話,他就接著問,“所以器靈要你留在凡界,完成媧皇的囑托?”
織影頷首以答,很快又解釋道:“不過我和她商量了,要在完成自己的心愿之后再。”
至于去不去那就另當別論了,雖然彌生鱗的力量的確很強大,但是和人身自由相比,還是自由更重要,誰規定契約就一定要貫徹到底?她解約還不行?
“什么心愿?”金烏追問。
“這是第三個問題了,我要補覺了。”織影瞪著金烏,眼睛干澀,急需休息養神。
“這句包含在第一問里。”看見織影開始發黑的臉色,金烏做出了讓步,“好吧,既然不愿答,這一問里我也沒別的要問了。”但讓步只有這一步,第二問緊跟而來,“怎么突然決定回界?”
織影答:“就是有些想司織大人了,而且我只在出門的時候留了書信讓澹生代為呈給司織大人,自己一個字都沒,后來又落入凡界,再去歸墟,繞了一圈兒,也該回去向她報個平安了。”
想到一個人,她低垂著腦袋,嘴里低聲喃喃:“倘若讓司織大人知道我要救的是誰,只怕她推我出門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