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奇門陣法不是問題,只不過剛才那幾下噴濺著實太痛,凌若好歹女兒家,不想白皙嬌嫩的肌膚遍布傷痕。
小小的石室內站滿婀娜少女,她們各自站位,尋找魂主口中的機關。
謹慎些總是沒錯的,凌若悠閑地看著她們,心中如此做想著。
“回稟魂主,屬下負責區域未察覺異常。”
同樣的答案在聽過八次后,少女耳朵生繭。朝前方揮了揮手,幾道身影當即消散,化作靈息回到凌若體內。
神思全都集中于眼前跪與坐的男女身上。
少女抬著蓮步款步向前,分身已經清查石室沒有危險,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石桌的存在顯得格外突兀,顯然是會客飲茶而用,卻不具茶具,連個像樣的杯子都沒有。
環顧四周——
兩側墻壁上各掛水墨丹青,左手處的書畫顏色明麗,幾只水鳥在淺岸嬉戲。右手處的書畫風格幽邃,平靜的水面下暗潮涌動。
畫風迥異的書畫同時能出現在石室內,要么是此處主人口味獨特,要么是藏有貓膩。
但不管怎么想,都是后者吧!少女轉眸打量,書畫掛的位置十分考究,東西呼應且皆是正正其中之,如若不是某種陣法,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但顯然整個石室內最怪異的仍舊是男女石像,凌若走到附近,蹲下身子細細觀察。
昔日在話本里看過望夫石的故事,傳聞神女與夫君久別離,時常眺望丈夫所在的方向,望穿秋水不見歸,思念成疾而化為巨石。
爾后,流傳為一段堅貞不渝愛情的美談。
雖然都是石像,似有相通。但是眼前這對男女向外四散的與傳說無可比擬。
就在凌若出神思考的某個剎那,眼角的余光瞥到石像的眼睛竟然轉動。動作一閃而過,才剛覺察就消失無蹤,以至于她無法斷定是否真的發生過。
坐在石椅上的女人,綰流云髻,綴繁復簪釵,看裝扮便能猜想身份尊貴榮華。面龐五官亦精致大氣,高額彎眉,翹鼻小嘴,若有生命定是人間絕色。
美,是千姿百態,是千差萬別。
石像是所呈現的容貌,端正又嬌媚,是在任何時期都討好的面相。
恍然間少女產生一種感覺,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張臉…有些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
冥島的人自然是被優先排除的,生活了幾百年,所有人的長相都已深刻在她的記憶之中。
…也不盡然,司家大哥的容貌,受錮靈的影響,至今想不起來。
再者便可排除地府,除卻十殿閻王與孟婆,見入目眾鬼皆是奇形怪狀、膚貌詭異,按照人族的審美,長相正常的都沒幾個,更別提姿容姣好者。
那么就只剩下魔域和常世。
想到這凌若不禁頭痛,那范圍可就大了…且得回顧一番。
魔族通常體型高大健壯,頭具角、臀具尾,這些多為生魔前的原始形狀。既有生物化魔者,亦有死物化魔者,更有心念繁雜而墮魔的仙。
其實還有一種劃分是不為世人所知的,即天魔和后魔。簡而言之,是生而為魔還是爾后化魔。
二者被賦予的魔能上限相差甚多,關系到彼此行走魔域的身份地位。
本欲猜測石像身份罷了,誰知一想到魔族,腦海中那襲黑色身影便揮之不去。
“他是天魔吧,不知最本初是什么樣呢?”
“啊啊啊…我竟還有空分心想他!”少女拼命甩了甩頭,強行將自己拉回現實。
不過絕不能完全排除魔族,記得羅肆至曾說如今的七十二主域與人界聯絡緊密,走在路上看似尋常的普通人,沒準是被魔族派到人間的探子。
據她所知,未被召回的魔族需要長期在常世蟄伏,久而久之便扎根于此。人間之地,地脈靈動,能適應生存的魔族畢竟是少數,極難等到可配對繁衍的同族。
與之長久陪伴的,是人族。
與凡人繁衍生息似乎成為某段時期的主流,只是許多人類至死都不知他的另一半以及子孫后代已經成為非人的半魔。
嚴格來說冥島人也不是純粹的人類,凌若因血統賦予的純郁靈能而備受島人關注,可自己卻偏偏不在意。
不過,有一點倒是令她心存疑惑。魔族向來殺伐果斷,動動手指頭便可輕易滅人界一城,又何須做派探子這種多余的事?
此舉像極了工于心計的他國使節,以拜訪為由,實則探聽口風。印象中,魔族對人族的手段最為不屑,怎行事卻愈漸朝人靠攏了呢?
對此,羅肆至給出的回答是:“魔族,從未放棄征戰人間,記住這一點。”
越想越遠…
還剩最后一種可能,石像里封鎖的是人。
凌若鬼使神差的以手觸碰女子面龐,接觸的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卷入虛無。
少女在心中發出哀嚎,“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