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千月姬自認審度時勢的能力不在他人之下,識人辨物也算不賴。
但畢竟不能洞察未來一切將要發生而尚未發生的事情。
故而這隨口無心的一句話,也只有將來真正應驗的時候,再后悔也遲了。
此言暫且揭過不提。
且說自打文笠來了后,千月姬唱戲便只有二人看戲。
偶爾也有想來聽戲之人,但大多也不過是尋常百姓或是前來打發時間的富家公子,實在沒什么特別。
千月姬自然也知道有的或許不明著來,但如今有人包場的情況下,怎么著也必定會暗中打探一二。
而千月姬也加派了人手,觀察所有在當歌樓內對當歌戲院的情況旁敲側擊的往來賓客。
可這又過了七八日,卻一點兒來打探消息的人的影子都沒有。
千月姬也不由得感慨,除非其他“遠方的客人”對她的出現真的沒有興趣。
否則那些被指派或是親自來到涼城的人,還當真是好耐性。
又過了三兩日,千月姬不由得又生出了一些想法,莫非......
這當歌樓內畢竟這么多的姑娘兒,也不可能盡數盯得,千月姬也不能讓劉娟一個個的去問。
或許是有哪位客人在姑娘房內問過了也未可知。
更有甚者,若是像花花鴨那般,對哪位公子傾心,凡事均是向著他人的情況也是有的。
這當歌樓畢竟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有時候這是一件好事。
而有時候卻也比別處更難管理,畢竟人多了,人心就不知道向著誰了。
那日午后,千月姬同往日一般的上場,卻總算見到了與往日不同的景象——
只見那原本屬于包場顧客文笠的正中央的位置,竟是空無一人。
反倒是二樓靠當歌樓那一側有許多的人。
為首坐著個戴著斗笠的陌生人。
畢竟戴著斗笠看不清樣貌,之所以說陌生,自然是從氣質判斷。
那人穿著雖說干練,可明顯乃是女裝,看來乃是以為女子。
而那女子的身后同樣跟著一個帶著斗笠的男子,男子雙手抱在胸前,背后插著佩劍露出劍柄。
千月姬畢竟是抬頭往上看,那劍柄也看不真切。
再旁白的桌子上還略顯擁擠的坐著四人,之所以說略顯擁擠,乃是因為其中兩人擠在一個凳子上。
這擠在一起的兩人,其中一人便是文笠,只是如今被人用手絹塞住了嘴。
雖說并未被綁住手腳,可是卻滿臉驚恐,甚至不敢逃跑。
另外三人中倒是有兩個熟人——沈湫月和風月公子。
看到沈湫月后,千月姬不由得盤算起來,如此說來這來人應當是評說天下閣的人了?
只是這風月公子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感覺有些奇怪呢?
不過這感覺只是一瞬,千月姬一時間也只是疑惑,尚且有些拿不準。
再說這最后一人乍一看并不起眼,可是當千月姬對上他的眼睛的時候,才發覺那眼睛竟是能夠將人看穿一般,竟是連她都不由得為之一振。
千月姬不由得感慨,這評說天下閣的人確實有幾分本事。
能自詡評說天下,而為世人認可,果然還是不能小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