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佑陵出來,三人一邊往山坡下走去一邊說著話。
張徽之突然有些疑惑地道,“咦,渺渺,那邊是什么地方?沙灘上好多人呀。”
神佑陵在一個不算高的小山坡上面,但是站在這里卻能一眼望到遠處的海邊,可以說是個風景絕美的風水寶地了。
楚渺有些茫然地抬頭望了過去,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道,“不知道啊,那里平時沒什么人呀。可能是什么慶祝活動吧?”
冷颯盯著海邊的方向良久,才皺眉道,“那些人身上都帶著武器。”是戰士。
一手拉著張徽之一手拉著楚渺飛快地往山下走去,一邊走冷颯一邊問道,“渺渺,你家里安全嗎?”
楚渺有些不安,“當然安全啊,颯颯姐姐,出什么事了嗎?”
冷颯安撫地摸摸她的小腦袋道,“不用擔心,沒什么大事。那咱們就先回家吧。”
楚渺點了點頭,拉著冷颯的手不再多問。張徽之卻沒那么好騙,有些擔心地看向冷颯,“颯颯?”
冷颯朝她微微搖頭低聲道,“沒事,先回去再說。”
下山之后冷颯直接將司機趕到了副駕駛室,自己坐上了駕駛位。看得送他們來的司機目瞪口呆,“傅少夫人,這…”
冷颯道,“沒事,我會開車。”
回頭對跟在身后的江湛和周焱的方向打了幾個手勢,兩人都是跟著冷颯訓練了許久的精英,自然知道冷颯的意思。
周焱臉色微變,有些遲疑地看向從車里探出頭來的冷颯。
冷颯道,“沒事,去吧。”
周焱和江湛對視了一眼,低聲交談了幾句之后周焱上了車,江湛卻走過來拉開了他們的車門坐了進來,“張小姐,打擾了。”
張徽之也知道只怕是出事了,并不多計較這些,“沒關系,后面坐三個人沒問題的。”還摟著楚渺往旁邊讓了讓,為江湛讓出了更多的位置。
冷颯回頭看了江湛一眼,也沒有說話啟動車子朝著海邊的另一個方向而去。
她們要去的并不是那些人聚集的地方,而是停靠了他們的船的港口。昨天他們進城并沒有帶多少人,大多數人馬都留在了船上。
冷颯開車的速度極快,不過十分鐘就到了港口。
冷颯將車子停下,問道,“昨晚誰在船上留守?”
江湛想了想道,“昨晚岳少孫少還有四少都在船上。”
冷颯微微蹙眉,“孫銳?”
江湛道,“本來只有岳少和四少,孫少是自己走掉的,說是不想住在城里。”
冷颯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江湛,你帶徽之和渺渺回城。記住了,先不要回楚府,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就行了。”
楚渺扶著前面的座椅靠背,大眼睛里寫滿了不安,“颯颯姐姐,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冷颯回頭捏捏她的小臉,道:“姐姐不走,姐姐上船去找人順便拿點東西。你帶著這個哥哥和徽之姐姐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姐姐來找你好不好?”
楚渺猶豫了一下,才鄭重地點點頭道,“颯颯姐姐你放心,我知道有個很安全的地方,我會保護徽之姐姐的。”
張徽之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聽到她這話也忍不住笑了,“我才是姐姐,是我保護渺渺。”
楚渺道:“我是主人,主人應該保護客人。”
冷颯道,“不管你們誰保護誰,總之不許亂跑。”又摸摸楚渺的小臉道,“不用擔心大長老他們,會有人保護他們的。”
楚渺乖巧地點頭,“嗯,我知道。”
冷颯看向江湛道,“江湛,交給你了。”
江湛年輕的臉上滿是鄭重,“教官放心,不會有事的。您…”
冷颯笑道,“怕什么,船上那么多人呢。你保護好這兩個就是了。”
“是。”江湛應道。
冷颯推開車門出去,江湛直接從后座翻到了前座。
冷颯對車里的人揮揮手,就朝著停在港口那艘巨大的郵輪走了過去。江湛看著她的背影走遠,調轉車頭往城里的方向奔去。
“少夫人,您怎么來了?”傅家精銳們住的地方,從外面回來的幾個士兵剛轉過彎就看到靠在房門口的冷颯都不由得嚇了一跳。
來神佑島的船上人少了許多,所以大家全部都是雙人房,這附近一排的房間住的都是傅家人。
冷颯看了看他們,道:“怎么只有你們幾個?其他人呢?”
一個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大家說想要進城逛一逛,岳少已經同意了,我們是回來拿東西的,大家在下面大廳里集合。”
冷颯微微蹙眉,“還沒走?”
青年點點頭,有些遲疑地道,“少夫人,出什么事了嗎?”
冷颯道,“叫我們的人全部留下,另外…”掏出一支筆和一個小冊子在上面寫了幾句話撕下來折好,遞給那青年道,“交給岳理,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那…少夫人,留下的理由呢?”大家原本約定好一起出去,現在他們臨時反悔沒有理由的話怎么會不引起別人注意?
冷颯微微勾唇道,“突擊訓練,如果有其他人要加入也可以答應。”
“明白了,教官!”青年正色道,朝著冷颯敬了個禮轉身辦事去了。
被留下的幾個人都望著冷颯,顯得有些過于嚴肅。他們當然能感覺到教官這個時候回來肯定不會只是為了突擊訓練。
冷颯擺擺手道:“別緊張,打開武器庫清點裝備,高等烈度實戰標準。”
“…”突然更緊張了好不好?一個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教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冷颯思索了一下,道:“我好像發現尼羅的士兵在另一邊的海灘上秘密登陸了。”
幾個人不由吸了口涼氣,“多少人?難道尼羅人打算入侵神佑島?”
冷颯瞥了他們一眼,“想什么呢,尼羅能帶多少人來?”
這次出訪納加規模最大的莫過于他們安夏了,至于專程派兵來侵占神佑島,算算距離尼羅人恐怕還沒那么有閑工夫,他們連自己附近的幾個島嶼和部落都還沒搞定呢。
更多的只怕還是有人心有不甘,想要來找回場子的。
聞言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紛紛朝冷颯敬禮轉身去清點裝備了。
這次他們來神佑島,人是不多但武器管夠。
至于出使人家國家,回來的時候船上到底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武器,就不要深究了。
不到十分鐘,傅鈺城就帶著一群人回來了。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幾個龍家和宋家人,不過都不是全部。畢竟有人對訓練感興趣,也有人對逛街感興趣。
已經拿好裝備的青年將命令傳達給其他人,傅鳳城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進去就看到冷颯正靠在自己房間中央的桌邊顯然是在等著他。
“你怎么在這里?!”傅鈺城嚇了一跳。
冷颯微微偏著頭打量了他一會兒,問道,“孫銳在哪兒?”
傅鈺城道,“你找孫銳去三樓,這里是二樓。”傅四少現在被迫與普通精英們同甘共苦。
“不對!你找孫銳干什么?你不是應該在城里嗎?”傅鈺城總算反應過來了。
冷颯把玩著手中的槍,漫不經心地道,“找個機會弄死他。”
傅鈺城只覺得冷風直往牙縫里鉆,“你瘋了?!”孫銳可不是普通人,他是孫良的兒子,孫家少帥。是隨便說弄死就弄死的嗎?
冷颯點點頭,思索了一下道,“那換個說法,找個機會再削他一頓?”
“…”沉默良久,傅鈺城終于疲憊地揮揮手,“隨便你吧。”反正他也管不了她,這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冷颯滿意地點頭道,“你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是不是,去拿裝備,實戰標準。”
“…”我什么時候覺得這是好主意了?!
此時的孫銳正站在三樓自己的房間里端著一杯紅酒品嘗著,過了許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將酒杯放下又拿起旁邊的望遠鏡透過窗戶朝著遠處眺望。
似乎看到了什么讓他覺得滿意的東西,臉上露出了猙獰地笑容。
“少帥。”一個副官推門進來,走到孫銳身邊低聲道,“尼羅那邊已經到位了,問您什么時候動手。”
孫銳微微勾唇道,“讓他們再等等,等那些人下船之后…半路上動手。”
那些人進城自然不能全副武裝,最多也就是配一把手槍,正是動手的最好機會。
到時候只要他們控制了這條船,還有城里的那些人…傅鳳城和龍鉞這些人,哈…
副官猶豫了一下道,“傅家的人突然說不去了,還有幾個龍家和宋家的人也不去了,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另外,岳少說也要進城請少帥代為照看一下,下午一點宋朗會回來接替的。”
孫銳臉色微沉,皺眉道,“傅家為什么不去了?”
“說是突擊訓練,城里剛剛派人傳來的命令。”副官道。
孫銳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什么突擊訓練?”
副官道:“我們之前打聽過,傅大少夫人確實是傅家的教官,她經常會發布一些匪夷所思的命令折騰手底下的人,這不是第一次了。有時候凌晨三四點也會突然集合訓練。”
“嘩眾取寵。”孫銳沉聲道,不過還是垂眸思索了一會兒道,“讓我們的人盯緊傅家那些人,另外讓那邊調些人過來幫忙,人一到到位,立刻動手!傅家除了那個女人,一個不留。”
“是,少帥!”副官連忙應道。
孫銳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去吧。”
副官轉身出門,剛走下二樓就被一只手拉到了一邊,還不等他反擊,就覺得后腦勺突然劇痛,眼前一黑朝著地上倒了下去。
傅鈺城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冷著臉一腳踢開身邊的房門,將人拖了進去。
冷颯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進去,對傅四少露出了贊許的笑容。
“…”傅四少:不想說話!
一杯水潑在副官臉上,副官很快就醒了過來。先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就立刻警惕起來了。他想起來自己被人打了悶棍!
再定睛一看,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兩個人副官頓時臉色大變,“你們…傅少夫人…”他很快冷靜了下來,道,“傅少夫人,你這是想要做什么?”
傅鈺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在這個女人面前演戲你是不是傻了?
更何況…你跟孫銳商量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掛在孫銳窗戶下面呢。你們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
冷颯果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含笑道,“你們孫少膽子不小啊。”
那副官極力鎮定,“我不明白傅少夫人是什么意思?”
冷颯側首對傅鈺城笑道,“看到沒有,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你跟孫銳比起來,就輸在膽子太小上。”
“謝謝大嫂夸獎。”確實是夸獎,孫銳除了心理變態不是人以外,各項綜合素質還是要比傅鈺城高得多的。
冷颯心平氣和地對副官道,“我其實并不想隨便動手,神佑島這么漂亮平平穩穩地玩幾天才是我想要的。要不你配合一下,咱們大家都開心。”
副官并不配合,“傅少夫人,請你放開我。別忘了我不是你傅家的人,我做什么輪不到你來管。”
冷颯笑臉頓時一沉,將一把匕首丟進傅鈺城懷里,“殺了,丟海里去。”
冷颯瞥了他一眼,“看我干什么?他說不說也無關大局。只要他的消息發不出去不就完了。殺了他再去搞孫銳,毀尸滅跡沒人會發現是你殺的,年輕人做事要沉穩沒錯但也要當斷則斷。”
傅鈺城深深吸了口氣,我特么沉穩不了。
見冷颯當真沒有再問的意思轉身就走,而傅鈺城正盯著自己手里的匕首和他的脖子來回反復地看,顯然是在做心理建設,并且目光越來越堅定越來越有殺氣。
副官終于忍不住道,“等等!我…我說!”孫銳對他也沒多好,現在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自然也不是非得鞠躬盡瘁死而后己了。
傅鈺城松了口氣,殺敵可以但是讓他殺一個沒有反抗之力的“自己人”還是有點心理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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