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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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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恩當然不會看人小姑娘換衣服,那也太沒品了,所以他說完之后就推門出去,來到了希德居住的莊園房頂。

  月明星輝,雨消殘暑。

  銀河如同一條長帶橫跨天際,美不勝收,坐在屋頂,周圍一片莊園全都種上了葡萄藤,夜風習習,剛剛才下過雨,清新的空氣讓人渾身舒暢。

  不過陸恩沒什么心思享受美景,因為很快希德就來到了房頂上。

  她依然滿臉戒備,但也和沒有陸恩想象中的一樣穿很多層鎧甲來保護自己,她穿的是很常見的騎士裝,正經嚴肅,一只手拿上了劍。

  “我還以為你會包成刺猬再上來見我。”陸恩笑著打著招呼。

  “有什么意義嗎?在你面前,什么防御恐怕都不頂用吧?除非我自身成為等級9,才有一點可能性逃走吧?”希德苦笑搖頭,沒有抵抗的意思,在距離陸恩很遠的地方,獨自坐了下來,等待著他說話。

  “恩,這倒是沒錯,不過,哪怕你成為了等級9,多半也跑不掉。”陸恩隨口說道。

  事實就是如此,實際上,超過三分之二的等級9,面對陸恩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晉升等級10過于困難,以至于希望是如此的渺茫,在道路上前進許久也看不到終點,因為這點,等級9之間的差距非常巨大,根據在自身道路前進的距離,技能之間的相克,其他技能的等級,乃至于復合技能的存在,都會影響戰力。

  更別說,那些有著兩個,甚至三個等級9的技能的職業者了。

  譬如阿尤肯,三個等級9的技能,而且都可以復合在一起使用,外加上他身上保守估計有十來個等級8的技能,這讓這頭古龍恐怖的難以置信,哪怕是在地獄硬憾君王都能全身而退,在什么地方都橫著走。

  又比如代達羅斯,在他曾經還是等級9的時候,道路算是和阿尤肯完全不同,除了魔法9之外,最高的技能等級,居然是天生的聰慧6,他把所有的智慧和時間,都投入到了魔法的鉆研之中。

  所以,他的魔法9,強大到無法形容,他已經在這條道路上前進的太遠,乃至于觸碰到了概念的本質,甚至于最后真的成為了等級10。

  陸恩比不上這兩位,但本身魔法技能就是人上人,作為堪稱頂尖的技能,晉升難度極其之大,但同時實力也是剛剛晉升就能媲美老牌等級9,更別說陸恩本身在魔法9里也能算是佼佼者,也就弱代達羅斯一頭罷了。

  和這些對比起來,一位技能很普通的新晉等級9,面對他們,就連逃跑也算是奢望。

  “所以呢?你來是為了什么事?你應該在地獄才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嗎?”希德對陸恩說道。

  她在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和語調說話,掩蓋住自己發抖的嗓子。

  惡魔,眼前這個看似平和溫柔的人,是一頭徹頭徹尾的惡魔。

  希德承認對方或許有著最美好的初衷,有著堅定的意志和寬大的胸懷,但微觀世界留下來的陰影確實不是幾年能消除的。

  “傳奇英雄們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陸恩問道。

  “是…我已經著手采取了行動,我想要庇護一些,然后…擊殺一些,你有什么別的看法嗎?”希德問道。

“恩,我也是這么打算的,具體怎么做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安略或許可以成為庇護他們的所在。”陸恩回答道  “一個兩個還好說。”希德皺眉,談話之間,她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但人數多了,因果類型的技能,比如高等級的偵查之類的,都可以察覺到情況,瞞不住的。”

  陸恩則對此無所謂:“足夠多的高等級職業者本身就能形成遮蔽效應,他們聚集在一起對概念的擾動非常大,連占卜9都很難觀測如此多等級8的同時擾動,更別說什么偵查了。”。

  “但問題是,什么都看不到,這個答案本身就和看到了沒什么兩樣。”希德指出破綻。

  是的,什么都看不到,這個本身就已經是答案了。

  陸恩或許能靠自己足夠強大的概念本質遮蔽住一片區域,將概念掩蓋,但他離開之后,依然看不見,那么基本等于告訴別人這里有鬼。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我要用你來告訴別人,我還有其他遮蓋探查的辦法,而且這個事情不能是因為我主動這么做的,那樣只能在告訴別人我有這里有鬼,在刻意遮掩什么,而你是最適合做這件事的人。”陸恩如此說道,同時看向希德,觀察她的表情。

  希德被陸恩直視的時候,身子有點發軟,但她強作鎮定:“什么意思?你想怎么做?”

  “和我打架,然后用你的背景和能力,動用代達羅斯死后留下來的那顆黑球作為武器,試圖去摧毀安略。”陸恩如此說道:“然后,我會留下那顆球,借助它的強烈干擾,完成遮蔽,與此同時,你還可以將你召集的傳奇英雄們都投入這一戰,讓他們全部‘陣亡’。”

  “理由也很好找,你要找我‘報仇’,如此一來,我就能名正言順的將那顆球挪到安略,之后,我只需要借口挪不動了,就可以制造一塊無法觀測的地帶,沒有人能說我什么,這只是一次意外,是因為復仇而帶來的額外收獲。”

  陸恩說出了自己的安排,等待著希德的回答。

  很簡單的計劃,不過很有效。

  但希德卻說道:“說的不錯,但我為什么要幫你?你是注定要失敗的,和你扯上太多關系…對我沒什么好處。”

  “或許吧,但我們走在同一條道路上不是嗎?區別只是前進的方式不一樣而已,我多活著一天,我們的力量就更壯大一點,你也更安全一些,我會幫你們所有人吸引注意力,抗下所有你們不愿意抗下來的罪責和懷疑。”

  “你能夠走上這條道路,并且說出我注定會失敗,你就應該明白,為什么會有你存在,為什么你當初在直面我的時候能活下來。”陸恩如此說道,語氣淡淡的。

  希德咬著下嘴唇的,甚至都有些出血了,好久才放松,她語調有些顫抖:“我…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出于我的自由意志嗎?等級9,可以控制靈魂嗎?我這樣的…還有多少?”

  陸恩則認真的回答道:“我不能控制自由意志,沒有誰能控制,哪怕是地獄那些收割魔,也需要通過交易或者唬騙才能獲得凡人的靈魂。”

  “你是靠自己走上來的,但這條道路上并非只有我們兩人,不要覺得你是被控制的,那很可笑,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初衷,和我們的目的。”

  他說到這里,就不再說話,等待希德自己選擇。

  希德則陷入了思考。

  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現在的思想,其實不是自己的。

  高等級職業者到底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是否可以完全篡改思想,讓她變成另一個人?或許…她現在已經變成另一個人了?

  但繼續深思下去,現在…是錯的嗎?那些底層的人們,不管是人類亦或者魔物,隨著帝國的發展,已經整批整批的陷入了無比的破落、荒涼和窮困的境地。

  城市中央的臟東西和死水洼散發出制造疾病的毒氣,他們蓋的房子蓋得讓壞空氣流不出去。給他們穿的衣服是壞的,破爛的,給他們吃的食物是壞的,摻假的和難消化的。

  這個社會使他們的情緒劇烈地波動,使他們忽而感到很絕望,忽而又覺得有希望,像追逐野獸一樣地追逐他們,但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他們無意義的奔跑到精疲力竭,不讓他們安心,不讓他們過平靜的生活,讓他們被迫用僅存的力量與身體去追逐渺茫的一線光芒。

  如果有個貴族小孩離開自己的莊園,離開整潔的貴族區,到商業區或者貧民窟的街上去蹓跶一下,那就會大吃一驚,怎么竟遇到這許多看上去或輕或重地患病的人,這些臉色蒼白、身形瘦削、胸部窄小、眼睛凹陷的幽靈,毫無生氣的游蕩在工作崗位上,沒有錢,沒有未來,沒有希望。

  他們受盡了千辛萬苦,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地睡在街上,在他們身上,傷寒和肺病的猖獗的程度超出一切想像,乞丐和流浪者以驚人的速度把許多疾病從一個地方帶到另一個地方,但是并沒有影響到社會的中上等階級。

  因為中上階層就算得病了,也可以輕松的靠著職業者醫生獲得治療,這其實并不是什么很難治的病,死亡率也不高,可仍舊每年都會有大量的人死在上面。

  他們幾乎全都身體衰弱,骨瘦如柴,面色蒼白,幾乎所有的人都消化不良,總是愁眉苦臉,不高興。他們的衰弱的身體無力抵抗疾病,因而隨時會病倒。

  因此,他們老得快,死得早,而酒精更是加劇了他們死亡的速度。

  他們沒有消遣的方法,他們甚至沒有錢去賭博,酒幾乎是他們唯一的快樂的泉源。

  生活中的一切都在促使底層人民去酗酒,他們勞作一天,回家時已經筋疲力盡,困倦不堪,而家里環境又那么惡劣、不親切、潮濕而且骯臟,他迫切地需要消遣,他必須有點什么東西使他感到還值得工作,感到明天的苦日子還能忍受的,他必須得緩解自己疲憊、煩悶和憂郁的心情,他的身體已經被混濁的空氣和惡劣的食物弄得很衰弱,迫切地需要某種外來的刺激。

  于是這種時候,劣質廉價的酒就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喝醉了,至少可以在幾小時內忘卻生活的困窘和壓迫。

  然而,酒精卻會飛快的給使用者的肉體和精神帶來毀滅性的影響,各類疾病都會飛奔而來,而且酒精雖然廉價,但對工人們來說依然價格不菲,幾乎會侵吞掉他們三分之一的收入。

  可以想象,如果有除了酒精之外的廉價娛樂,譬如利用碎片化時間進行的游戲,譬如教會目前正在做的,用偶像。

  教會當然也教他們讀書,但方法是用宗教教條硬灌他們四五年,結束之后,他們并沒有比原來多知道一點什么。

  這些東西將會快速占據工人們幾乎所有的閑暇時間,讓他們在痛苦的工作之中終于找到一點點屬于自己的樂趣,然后死去。

  甚至于…希德都很難斷定,這種可怕的痛苦的死亡對這些人來說是否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就算死亡是可怕的,但他們卻因為這種死亡使他們擺脫了充滿貧窮和苦難的、痛苦多而歡樂少的、漫長的一生。

  這些,是促使希德走上這條道路的理由。

  她是個騎士,從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她是溫室中的花朵,有父母為她遮風擋雨,她沒有親手去掠奪過別人,所以…她還有善良這種東西存在。

  “的確,我是自己走上來的。”她睜開眼睛:“我可以幫你這件事,但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如果我能辦到的話。”陸恩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我確實可以邀請其他人一同將那個球體作為武器,投到安略去,但我不希望造成任何傷亡,所以你要先證明這不會生靈涂炭,那個東西的殺傷力非常可怕,你得有壓制住的能力才行。”希德提出了第一個條件。

  “可以,具體的措施和原理,我會籌措出來給你。”陸恩沒有猶豫就直接說道。

  這是當然的,他肯定也不會拿民眾的生命開玩笑。

  “第二個條件,我希望——”希德說道這里,低下了頭。

  “我希望,再和利維婭見一面,如果可以得到你的允許,那就再好不過了。”希德說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盡管看起來依然鎮靜安然,但略略有些紅潤的臉出賣了她的心思。

  “嗯?”陸恩表情變的微妙起來。

  啥情況?

  (群炸了,新群882140458,還沒有回歸的群友速來,對了,因為不禁政治,所以炸群是常事,大家要多多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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