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邪走上前去,面上掛著淺笑。
語氣帶著幾分差異的開口問道:“今兒是刮得什么風,竟將皇兄刮來我這長公主府了,實在是有些新奇了。”
司云寒的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面上卻是不顯,淡定的緊。
溫和而有禮的道:“皇妹搬出宮多年,我這個做皇兄的一直未曾來瞧過,是皇兄的失職。”
“這不今兒休沐,皇兄我左右無事,便來皇妹這個公主府走走,不知皇妹可還歡迎?”
司無邪訝異于司云寒的態度,但是那嘴上可是一點都不留情。
笑意盈盈的道:“皇兄笑了,無論皇妹我歡不歡迎,皇兄不都來了么?”
“皇妹只盼皇兄能認清自己姓什么,莫要再做出些令父皇不愉快的事了。”
司無邪的話句句帶刺兒,她肉眼可見的瞧著,司云寒的身子,又有那么一瞬間僵直。
她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測。
司無真佯裝沒有瞧見了司云寒的尷尬。
帶著幾分不解的語氣問道:“阿姐,怎么的突然間,覺得這廳里火藥味兒這般濃?”
“還是,是因為這屋子里太悶了些?”
“阿姐可要去院子里走走?”
司無真這番話一完,司云寒愈發的尷尬了。
同時他的臉色也有一些難看了起來。
這個司無真什么意思?諷刺他?
什么叫屋子里太悶?
這堂廳的窗戶和門都敞開的,哪里悶了?
司云寒算是瞧出來了,這是在給他下逐客令呢。
可他哪里會這般容易被打發?
司云寒故意裝作挺不懂,司無真話里的意思。
溫和提議道:“既然屋子里悶,咱們就去外面走走。”
“父皇就我們三個孩子,我們三個應該好好聯絡聯絡感情。”
“前幾年是皇兄的不是,因為不是很適應多出一個妹妹,所以那時對無邪你多少有些遷怒。”
“現如今皇兄已經醒悟過來,我們都是父皇的孩子,理應和諧相處。”
司無真微微愕然,這是司云寒會出來的話?
司無邪對于司云寒這番話,到沒有覺得有多意外。
司云寒相較于五年前,確實變了許多,也能忍了許多。
司無邪笑了笑,似乎沒覺察司云寒的話有什么不妥之處。
對于司云寒的示好,欣然接受:“既然皇兄今日是奔著冰釋前嫌來的,無邪自然也沒有端著架子的道理。”
“皇兄想逛,那便一起吧。”
隨著司無邪這句話的出,這兄妹二人多年的嫌隙,似乎得以化解了。
但是到底誰信了,估計只有知道。
司無真低低的喚了一聲:“阿姐!”
他一時之間竟想不通,阿姐想做什么了。
這時。
牧子諾出現在了廳外,詢問道:“長公主今日還未用早膳,現在可要用早膳?”
司無邪的表情,一瞬間有些不耐的。
她頗有些不滿的喝道:“用什么用,沒看見本公主正要陪皇兄去逛后花園?”
牧子諾的表情有片刻的不置信,隨即很快恢復了正常。
恭恭敬敬的應了一句:“是!”
盡管牧子諾臉上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司云寒還是留意到了。
只見他目光沉沉,不知在思量什么。
眼見牧子諾要退下,司云寒連忙開口:“且慢。”
一時間司無真司無邪牧子諾三饒目光都聚焦在司云寒身上。
司無邪好奇的問道:“皇兄有何指教?”
司云寒驀的臉色一紅,輕聲道“皇兄剛剛出來時,未覺腹中饑餓便沒有用膳。”
“適才聽你這婢女起,竟覺得有些餓了,既然皇妹也沒用早膳,不如一道?”
司無邪笑著應下:“既然皇兄開口了,那便一道吧。”
完又沖著牧子諾吩咐道:“你下去準備吧,本公主與皇兄一會兒便來。”
牧子諾領下命令:“是!”
不多時,各色的點心,羹湯便端上了膳廳。
兄妹三人一起,吃了一頓各懷心思的早膳。
之后司無邪又以消食為由,帶著司云寒除了后院,其他地方都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的逛了一圈。
碰到有奇門遁甲的地方,還佯裝不經意的透露了幾句。
就這樣一直輾轉到傍晚司云寒才離去。
待司云寒離去之后,司無邪的眸光便沉了下來。
今日這一遭,她原本可以直接將司云寒轟出去。
左右他們關系并不親近。
但是最后司無邪看在同父異母的兄弟份上,她沒有這么做。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到底是想做什么,對于司云寒,從各種層面來她都很復雜。
時候覺得他被父皇所厭棄有些可憐,于是作為都是孩子的她。
覺得司云寒也并沒有很壞,頂多就是有點缺愛。
所以她與無真都勸父皇對他好一點。
現如今他已經十五了,不能再算是孩子了 上一次端午的宴會,司云寒為自己的外祖出頭,原本也并沒有什么錯。
但是錯就錯在他的外祖,功高震主了。
而他竟然毫無所覺,閉塞耳目。
今日他來長公主府這一遭,想來也不是他的本意。
若真按照他自己的本意,只怕這輩子他都不想與她們有所往來的。
花無殤聽聞了這件事之后,沖到司無邪面前,質問道:“無邪,你是不是瘋了?”
不僅把敵人領進門,還把自己的弱點放出去,不是瘋了是什么?!
司無邪偏頭看了花無殤一眼,不甚在意的笑著道:“不誘敵深入,怎么虎口脫險呢。”
諸葛云捏了捏自己得眉心,似乎對司無邪這番做法,頗有些頭疼。
他問道:“一定要這般做嗎?”
司無邪幽幽的嘆了一口,才出自己的心里話:“老實他做為我的皇兄,我是不想對付他的。”
“但是現實卻是,我們與他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無論是上一輩的恩怨也好,還是這一輩的爭搶。”
“他沒犯什么大錯,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之人,我始終是下不去手。”
“既然如此,我就送給他一個下手的機會。”
“只要他出賣我了,從今以后我對他便再不會心軟。”
“仁慈已經給過了,怎么選全看他了。”
今日司云寒的到來,勢必是薄姬或者薄相授意。
公主府他們進不來,派司云寒來也不過是碰碰運氣。
有個詞叫內部分裂,她與牧子諾聯合演了一下午的戲。
司云寒應當是信了,她與牧子諾不和了。
至于薄相嘛,便不一定了。
過了片刻,瞧著他們情緒都有穩定了。
司無邪這才櫻唇輕啟,柔聲道:“我在城郊,閑置了一處莊園,以防萬一,這幾日你們先去那邊住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