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驅急雨灑高城,云壓輕雷殷地聲!
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不光是給前來搜救、支援的鎮北侯府一方,帶來了不小的困擾。
對正追殺白仲這位鎮北侯府世子的,朝廷內三司衙門的人而言,又何嘗不是。
也虧是他們此次行動之中,負責干擾阻撓的內三是衙門的同僚,把差事辦得足夠漂亮。要不然,幾次三番被白仲脫離視線的他們,怕是已經可以開始考慮,如何像他們的那位上司一樣拎包跑路,逃離這廣陽郡了。
當然,上面的那句是玩笑話。
沒完成上面交代任務還想逃,真當內三司的家法是擺設嗎?
至于說,他們對完成任務有沒有把握?
再一次的鎖定了白仲蹤跡的,內三司這邊的追殺小隊,可是信心十足。
畢竟,白仲之前可不是全須全尾地脫離了他們的視線。那可是中了他們之中,為首的紫衣人的追魂箭的。
若不能盡快得到醫治,光是流血也能流死人!
而對于這一點,正處于逃亡之中、面色已經開始發白、身體已經微微打著寒顫的白仲,顯然也很清楚。
老實說,對于當前這種局面,白仲也不是沒想過著手破局。
只不過內三司衙門負責干擾阻撓的,在這方面著實不當人。從刺殺開始到現在,天邊的信號彈就沒斷過,同時還有精于口技者,也時不時的模仿他的聲音進行呼救。
使得他一時之間,還真是有種老鼠拉龜,無處下手的感覺。
好在這個時侯,他發現了一座破廟。
一座最起碼能在這狂風驟雨之中,為他遮風擋雨,暫時落腳療傷的破廟。
只不過…破廟之中那一縷火光,讓白仲不得不下意識的,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然在疾風驟雨之中,不斷流失的體力,卻讓他不得不再次邁開步伐,向著破廟方向而行。
“天突降驟雨,不知道能否借貴地暫避一下。”
果然,廟中已有人在。不過似乎并不是那些追殺他的人的同伙,而是一位獨行客。
一位身著黑色緊身勁裝、頭戴帷帽、將面容遮住的獨行客。
獨行者通常警惕性也很高。
尤其是在這北地,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者,亦不在少數。
本就正處于被追殺之中,白仲自然就更不可能再為自己無故樹敵。因而在見到對方因自己進門,而隨之偏移過來的目光,白仲也第一時間表達了自己的善意和來意。
“…我亦非此地之主,閣下請隨意。”
就這么盯了白仲片刻,尤其是白仲肩膀上染血的位置,獨行客終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并未多說什么,直接淡淡的回應道。
而她的回應,讓白仲微微放松下心神的同時,也讓白仲知道了,眼前之人竟然是一位女子。
一位應該很漂亮的女子。
畢竟,單以聲音而論,在白仲的印象之中,怕是也只有四年前,來漁陽匯演的當代樂家的大家,金鳳榜前十之一的宮飛燕,所能與之較之一二。
聲音都這么美,那容貌想來應該也不會太差。
當然,相較于這些無關緊要的,穩住治療身上的傷勢,才是白仲當前的頭等大事。
因而有關于眼前之人的一些念頭,在白仲腦中也不過一閃而過。在得到了對方的回應之后,白仲當即便強撐著在另一邊的角落同樣升起了一堆火,接著,便是著手取出那一支卡在他肩胛骨之上,帶有倒刺的奇形箭頭。
而后便是服藥療傷,入定調息、穩住身上的傷勢。
不得不說,白仲身上所帶的傷藥的藥效的確是一等一的。如果給白仲這邊足夠的時間的話,他身上的傷,還真不是個事。
然而內三司方面的追殺者,顯然不可能給白仲足夠的時間。
這不,就在白禮這邊剛剛入定不久,以一個紫衣帶著修羅面具為首的,內三司追殺小隊先,也追到了這破廟外。
伴隨著一輪遠程覆蓋打擊的箭雨,算是打過招呼過后,戴著修羅面具的紫衣人,隨即也帶頭邁入這破廟之中。在手下人對著破廟一箭雨,算是打過招呼之后。便邁步步入破廟之中。
“白世子,你可讓咱家好找啊!乖乖受死不好嗎?難不成你真以為,你能從這天羅地網之中,從咱家的手里逃出生天不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白種在劫難逃了,他們勝券在握了,還是同樣想拖一下時間,拖到白中的傷勢更加惡化,讓他們解決起來更輕松。
因而紫衣人在進入破廟之中之后,并未在第一時間動手,反而戲謔的和白仲打起了招呼。
“不試試怎么知道,”白仲強撐著傷軀,面色蒼白強調道:“而且別忘了,這里可是幽州,該逃的…應該是你們這群鼠輩宵小!”
“哈哈哈,咱家就是喜歡白世子這種死了鴨子、嘴還硬著的主。因為這樣的人,殺起來,才更讓咱家愉悅!”
紫衣面具人以一種病態的口吻,獰笑道:“不過白世子有一句話說的也很對,那就是這里是幽州。所以,咱家也只能盡快送白世子上路了!來人,送白世子一程!”
但見伴隨著紫衣人的一聲令下,其身后一個個身披蓑衣,頭戴斗笠的黑衣人,便在第一時間出手,對著白仲便圍殺了過來。
什么?
你問紫衣人為什么不出手?
主要是像白仲這樣的一方諸侯之子,你永遠也不知,對方有沒有什么厲害的后手。事實上,紫衣人年輕的時候就有一回險些翻車。
所以…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先讓手下人趟一下雷再說。
而白仲這邊,實際上也真沒什么能夠翻盤底牌了。
因而在強撐著殺退了幾個殺手之后,終于不支,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眼見著就要命喪于此。
然也正是這時,破廟之中一直被雙方都刻意所忽略、無視的那個人,也就是那位獨行女子,突然出手了。
但見伴隨著一道火光一閃,那把即將要斬一下白仲頭顱的鋼刀,連同握著他的人,一起倒飛而起,連同的身邊幾個人在內,一起重重砸落在地。
這是…一個尚未燒完的木柴?
能以此物一個照面擊飛數位內三司方面的好手,由此可見,此人的修為一定不凡!
“這位朋友,若咱家是你,這個時候就應該有多遠走多遠。貿然插手別人之間的私人恩怨,可不是個明智之舉。”
雖然從一開始,紫衣人就沒打算放過這破廟之中的另一個人。但在沒有殺死他們此番的主要目標,也就是白仲之前,紫衣人并不像節外生枝。
特別是當這獨行客在剛剛露出一手不俗的身手之時。
因而在見到對方出手之后,紫衣人并未在第一時間便命令手下,將其也同樣納入攻擊范圍。反倒是好言相勸,勸對方不要多管閑事。
對此,獨行女子的回答也很簡單,依舊以清冷悅耳的聲音,淡然道:“你很吵,和你的人一樣,讓人生厭!”
“…哈哈哈哈,”紫衣人皮笑肉不笑的做著最后確認:“如此說來,閣下是執意想與咱家為難了?”
“是又如何?”獨行女子的聲音,依舊從容自帷帽之中傳出道。
“那咱家也只能請閣下和白世子一起…共赴黃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