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漁陽。
伴隨著月上中天,恍惚間,戴上面具的白禮整個人的精神便再次沒入那片神秘的空間之中。
出現在了被不著邊際、黑白混雜、虛實輪轉的混沌所包圍的,那八首人面,虎身十尾的天吳石像的,所托起的一只手掌里。
…咦!
不知道是不是白禮的錯覺,此番進入這都天空間之中,白禮怎么覺得,包裹籠罩在這片空間的混沌之氣,似乎向外推移了一些。
最關鍵的是,錯落有致屹立在其中的十二座石像,相較與之前似乎也多出了一絲…神韻!
也不等白禮這邊細想,作為近期熱門話題的中心人,白禮這邊人一出現,自然也引得所有人為之側目。
“呦,這不是我們的天吳前輩嘛,您這是…終于忙完了,總算是有閑暇時間,來臨幸我們這群魑魅宵小了?”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新人句芒,也不知道我們這位堂堂朝廷正一品的御史大夫,究竟是出于什么考量。在外很正經嚴肅的一個人,在這都天組織之中,卻浮夸的像一個小丑。
如果是為了隱藏身份?
那白禮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做到了。
畢竟,任白禮如何聯想,也無法將眼前這個舉止浮夸、語氣帶著陰陽怪氣的句芒。和他印象之中、向來不拘于言笑,嚴肅刻板的御史大夫晁景畫上等號。
如何應對一個小丑?
還是明顯有挑事意味的那種?
很簡單,不搭理他就好了。
畢竟,這種人你越搭理他越起勁。
因此,白禮這邊直接無視最先開口的句芒,而是和這都天組織之中,表面上和他關系最好的共工,率先打招呼道:“許久未見,甚是掛念,共工兄,近來可安好啊?”
“好!好的不得了!尤其是當聽聞天吳兄,孤軍沖陣,陣斬匈奴左賢王,大展我炎黃雄風,某家更是連干了三十壇百日醉!
唯一可惜的是,天吳兄你人不在當面,要不然某家定然能再喝上三十壇,與天吳兄,你一醉方休!”
共工近來的心情很好,在場的所有人顯然都看得出來這一點。
也難怪,伴隨著朝廷這邊每況愈下,他這個和朝廷有毀家滅族之仇的,算是越來越有奔頭了。
“等等看吧,或許再過不久,我真要去趟東南也說不定。”
白禮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都天空間之中一應人等,將他們的眼神盡收眼底之后,繼而輕笑著道:“到時候若共工兄不棄,我定與共工兄同醉共飲!”
“…好!”共工聞言也不由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其他人,繼而一臉豪氣道:“到時候某家定掃榻相迎,恭候天吳兄你駕到!”
“對了,共工,咱們這兒似乎又有新人來了,不為我介紹一下嗎?”與共工繼續隨意寒暄了幾句之后,白禮便直接畫風一轉,將話題方向對準了都天空間之中多出來的一人。
一個帶著昔日玄冥的那張面具,依舊端坐在屬于玄冥那個位置上的人。
“玄冥!”
不等共工這邊開口,新一任的玄冥便自己接過話茬,用他那仿佛機械一樣的冰冷的聲音,淡淡聲道:“天吳是吧,本尊聽說過你。
聽說就是你殺了上一任的玄冥?
殺的好!
畢竟她若不死,哪有本尊的機會。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本尊應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玄冥兄客氣了,只要你不嫌我將你拖下水就好,”白禮若有深意的將目光轉向屬于帝江,現在還空無一人的位置,繼而若有所指道:“畢竟…這地方水深著呢,若水性不好的話,還真容易被陷在里面!”
“多謝天吳兄提醒,”新任玄冥也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根本就不在意,依舊淡然道:“本尊會小心的。”
“…那就好,”白禮將對方的宛若死水一般的眼眸盡收眼底,繼而笑容不變道:“那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人都齊了,伴隨著白禮這邊話音落地,身上氣息越加深邃恐怖的帝江的身影,也終于隨之出現在空間之中。
這也標志著,本次都天組織的聚會,也將正式開啟!
“許久未和大家見面,老實說,還真有不少消息想和在座的諸位分享,那就我先來吧。”
白禮環視了一下四周,繼而繼續道:“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糾正一下,上一次我們之中的某位新成員,所提供的消息之中的錯漏。
如果我所記不差的話,好像應該是句芒所提供的吧。
說是新羅和百濟,為了保證能在此番北地之戰之中分上一杯羹。特遣一支以新羅的文武王和百濟的武寧王為首的暗殺隊伍,為先鋒軍。
先一步入幽州,撬開鎮北軍在幽州東岸的防線,使得新羅和百濟的聯軍能長驅直入,分割占領幽州最東部的遼東郡和昌犁郡!
結果,他們人是來了不假。不過…似乎人沒來幽州,而是南下,去了司隸。
聽說是將朝廷軍器監設在此地的,一處專門負責研發重型弓弩、攻城器械的武研院,在內鬼的里應外合之下,給攻破了。
將包括星火車、射陽弩在內的,各類朝廷耗費了大量時間和資源,才破解研發而成的機密軍械圖紙幾乎給一網打盡!
對了,據我不久前得到的消息,他們人似乎已經進了青州,若有人想做些什么的話…那可要抓緊時間了。
畢竟一旦等他們出了海,那就真是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真的假的,”共工玩味的看了目露寒光的句芒一眼,繼而以一種同樣很浮夸的語氣揶揄道:“我們之中居然有人提供假消息。不,也不能說是假,只是南轅北轍罷了。
雖說未必是有意,但也開了一個相當不好的頭啊。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次,天吳兄是運氣好,沒有因此而蒙受什么損失。
要是下次,有人再因為某位成員所提供的不實消息,偏偏又差上那么一點運道的話…那到時候…又找誰說理去?
句芒,你說某家的話…有沒有道理?”
這已經算是當面踩臉了,但句芒偏偏卻難以發作,畢竟確實是他提供的消息不實在先。
這官司就算是打到金鑾殿上,當今天子怕是也難以幫偏。
嗯…作者考慮了一下,還是收回之前的那句話。
畢竟,以當朝天子和滿朝那些朝臣的道德水準,還真未必不會做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事情來。